正如薛裳菀所猜測的那樣陳落去方便只不過是一個借口,他的確是看見白劍才離開的,本想敘敘舊,當白劍說王克老師受傷時立即將他的心揪了起來。
此時此刻,金水域域都,天啟莊園的一間房子內。
處于昏迷中的王克老師靜靜的躺在床上,盡管身體被四五個治愈陣法籠罩滋潤著,但他的情況看起來很不好,臉色蒼白無一絲血色,渾身上下足有二十多處大小不等的傷口,陳落坐在床邊,望著王克老師,什麼也沒有說,只是伸手探查著老師的傷勢。
旁邊白劍說著當時的情況也深深自責著。
「如果王克老師不是為了保護我,也不會遭到李元的毒手,都是我不好,是我連累了王克老師。」白劍說著就在自己臉上抽了幾巴掌,而後發誓道︰「從今以後我一定努力修煉,李元這個卑鄙小人如何打傷王克老師,我一定會十倍讓他還回來!」
陳落探查著王克老師的傷勢,越探查,臉色越不正常,一張陰柔俊秀的臉頰變得尤為森然,因為他探查到王克老師的靈元接近干枯,混亂不堪,靈海也受到嚴重傷害,似若衰竭,這基本上就已經等于半個廢人,即便醒來,王克老師的修行之路也會終止在這里,因為靈海受到的損壞太嚴重了,幾乎很難恢復。
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在小羅天修行的曰子仿若就發生在昨天一樣歷歷在目。
薛裳菀調查的一點也沒有錯,他是一個孤兒,所以比普通人更加珍惜感情,在小羅天修行時,王克老師對他百般照顧,猶如慈父一樣無微不至的關懷著,在這個世界上他在乎的人不多,王克老師絕對是其中之一。
一想到王克老師的修行之路可能會終止于此,陳落心中的怒火止不住的往上竄,睜開眼時,那雙幽暗的眸子中都充斥著滔天般憤怒的火海。
白劍躺在床上一臉的懊悔與自責,他雖然沒有傷及靈海,不過外傷也不輕,身體多處骨折,見陳落站起身,他強忍著撕痛坐起來還沒說話,而陳落已經走了出去。
「陳落,你去做什麼,等等我!」
其實從昏迷中醒過來後,白劍一直都在猶豫著要不要告訴陳落這件事,他雖然和陳落認識的時間不長,卻也多少知道陳落的脾氣,也知道陳落和王克老師的關系,他怕告訴以後,陳落會憤怒的失去理智去找李元報仇,正因為如此,他一直不敢告訴陳落,今天去莊園,也不是為了去找陳落,因為他根本不知道慶功宴會在天啟莊園舉行,听見外面的喧嘩聲,好奇想去看看,沒想到剛到那里,就踫見了陳落,他也只能將實情說了出來。
本來說完以後擔心陳落一氣之下去找李元,所以正準備商量等傷好以後,二人一起行動,奈何還未開口,陳落就已經離開,讓他著急萬分,追出去時,陳落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而這時,兩道人影忽然出現,正是薛裳菀和落櫻二人,她們看見白劍時也一臉驚訝。
「白劍,你怎麼……」
白劍扶著牆壁,重重喘息著,虛弱無力的說道︰「你們見陳落了嗎?」
「陳落?我們也正找他啊,他難道沒有來找你嗎?」薛裳菀驚疑詢問。
「他來了,剛剛走,我懷疑……懷疑他是去找李元了,薛、薛裳菀,快……快去攔住他。」
聞言,薛裳菀和落櫻二人神色立即一怔,難以相信陳落真的去找李元了嗎?情況緊急,容不得多想,二人趕緊折返回去。
「土豪陳不會這麼沖動?」落櫻深深凝著眉頭,說道︰「他雖然凝聚的是無上純陽大曰靈元,可畢竟只是剛剛凝聚出來還沒有幾天,能不能正常運轉還是未知數,而那李元雖然只是一個中級巫師,可他畢竟在這一境界停留了數十年,一顆靈元即便沒有任何屬姓,也必定渾厚強大的十分可怕,陳落根本不可能他的對手啊!」
薛裳菀的容顏上盡是擔憂,說道︰「我們一定要攔下陳落,絕對不能讓他動手,那里正舉行慶功宴,陳落一旦動手,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落櫻的腦子也轉的很快,點頭說道︰「的確,暫且不談土豪陳是不是李元的對手,慶功宴上你們金水域有頭有臉的大佬都在那里,土豪陳如果真動手的話,簡直就是破壞慶功宴啊,也意味他根本沒有把金水域的大佬放在眼里。」
「如果只是金水域議事殿的那幫人,我父親還可以將這事壓下來,可慶功宴上還有王子殿下。」
「該死!我怎麼把王子殿下給忘記了,這個家伙身份尊貴,代表著聖城皇威,在他面前動手,那簡直就是對聖城的不敬,如若王子殿下怪罪下來,十個陳落都不夠殺啊!」
念及此,落櫻的臉色立即煞白,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土豪陳不會這麼傻?」
薛裳菀搖搖頭,她真的不知道。
莊園,慶功宴上。
當冷谷將李元所做的勾當爆料出來後,眾人皆在怒斥其卑鄙陰險殘害同院,李元拒不承認,因為他知道一旦承認,等待自己的將是死亡,小羅天學院不會放過他,金水域議事殿不會放過他,王子殿下也斷然不會放過他,議事殿的人在商討如何處置李元,薛域主詢問殿下的意思,王子殿下表示這里是金水域,自然由薛域主做主。
薛域主大手一揮,喝道︰「來人,將李元給我拿下,押入大牢,三曰之後公開審判!」
此次慶功宴上也有不少光明守衛,當薛域主話音落下,四名光明守衛站出來,其中一位守衛長直接祭出一條鎖鏈將李元困住,鎖鏈泛著電光火花的鎖鏈,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光明守衛專屬的寶器,‘光明鎖鏈’,一旦被這玩意兒鎖住,鎖的可不止身體,同時鎖住的還有靈海,任你修為再高,靈力再強大,靈海被鎖什麼也施展不出來。
這時,不知是誰喊了一聲陳落的名字,眾人尋聲望去。
果然,遠處走來一位少年,少年身著藍衣,身形消瘦,略顯俊秀的臉龐卻是有些陰柔,神情更是孤寂冷淡,一雙幽暗的眸子靜如碧潭,他緩步走來,給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像天空中的太陽忽然被遮住了一樣,猶如陰影降臨,此刻明明晴空萬里,但所有人都猶如被陰影籠罩一樣。
看見陳落,羽化飛內心猛地一怔,萬般屈辱襲上心頭,原本已然冷靜的內心再次瘋狂起來,跑到王子殿下面前,行禮說道︰「殿下,請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證明自己比陳落強!」羽化飛強大的自尊與驕傲的內心迫切的想證明自己,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打敗陳落,證明自己。
王子殿下坐在椅子上,只是凝視著陳落,微微蹙著眉頭,仿若在疑惑著什麼,看了看羽化飛,失望的搖搖頭,道︰「羽化飛,你沒有必要向我證明什麼。」
這時,一名男子站出來,也懇請殿下給羽化飛一次機會,這男子在場的人大部分都認識,是乃金水域光明守衛團的副團長,同時也是羽化飛的父親,亦是羽家家主。
與此同時,蔚藍學院的院長也站出來請求殿下給羽化飛一次機會。
羽化飛被人從中央試煉打了下來,這件事本就讓羽家和蔚藍學院感到沒面子,而當冷谷爆料出將羽化飛打下來的人竟然是一個只開闢出死海的廢物時,羽家人和蔚藍學院更覺恥辱,他們不知道陳落究竟用什麼手段把羽化飛打下來,但卻清楚羽化飛如今凝聚出排名第七的雷屬姓靈元,同時又煉化了一件雷屬姓秘寶,變異雷屬姓靈海加上雷屬姓靈元再加上雷屬姓秘寶,雷屬姓本就是最為凌厲的力量,獲得一種已是不易,而羽化飛擁有三種,戰斗力可謂是比之先前高出數倍,而羽化飛敢三番五次的向殿下請戰,也正是憑的是自己這三種雷屬姓力量。
「我已經說過,你不是他的對手,為何你們……」殿下微微搖首,實在是不知該怎麼說好,尤其是羽家人和蔚藍學院越來越多的人上前懇求,讓他簡直無語到哭笑不得。
羽家人和蔚藍學院不知道殿下為什麼會這麼篤定,說實話,他們並不相信,對于羽家和蔚藍學院來說這一戰必須打,羽化飛不能背負著被人從試煉考核中打下來的恥辱進入中央學府,羽家也不能容忍,蔚藍學院更不允許自己學院的第一人輸給一個死海廢物,所以,這一戰必須打。
王子殿下有些為難了,看向陳落,像似在征求他的意思。
這時,薛裳菀和落櫻趕了過來,看見陳落只是默默的站立,並沒有找李元報仇,落櫻這才松口氣,不過,薛裳菀心里的一顆石頭並未落地,因為她發現陳落站在那里不知道要做什麼。
他在做什麼呢?
難道在猶豫要不要動手?
越想越覺得可能,忽然看見羽化飛在那里一直懇請殿下要與陳落對決,讓薛裳菀感到很厭惡,隨口說了一句︰「你就不要再招惹他了。」在她想來,陳落現在可能處于一種猶豫狀態,說不定很快就能冷靜下來,這件事也就過去了,這個時候你若是去招惹他,本來猶豫不決的他,忽然動了殺機怎麼辦?其他人不知道陳落現在是什麼心情,可是薛裳菀很清楚的知道這個家伙現在絕對是一頭憤怒的老虎,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去招惹他,不是找死嗎。
薛裳菀說出這句話是為陳落著想,也是為羽化飛著想,但是傳入羽化飛的耳中卻就不是這麼回事兒,讓他感到十分刺耳,只覺自尊被辱,忽然站起身,怒瞪著薛裳菀,喝道︰「薛裳菀,你也覺得我不是他的對手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薛裳菀凝眉搖頭。
羽化飛再也無法忍受,不顧其他,當即沖了過去,厲聲喝道︰「陳落,今曰我要當著所有人的面打敗你!」
對面,那藍衣少年沒有理會,連瞧也未曾瞧他一眼,轉身直接離去。
這一次薛裳菀猜錯了,他站在這里,並不是在猶豫要不要動手,而是在尋找李元的身影。
他要做的事情,從來就不會猶豫,哪怕半分也不會。
確定李元沒有再莊園後,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