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麼,在這麼關鍵的時候竟然有個頂著一腦袋小辮子的女人揮舞著手里的包包跑過來,還好死不死的打斷了顧良辰的話,最可惡的是成功吸引了周佳亦的注意力。
「姚思欣?」周佳亦看著面前跑過來的女孩子,眼楮瞪得像是鈴鐺一樣,「你,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近乎驚恐的看著滿頭小辮子的女孩子,難道她在三樓待了幾個小時就是為了弄這一頭的小辮子。
「顧良辰?」出乎意料的,姚思欣走近的時候竟然首先將目光放在顧良辰的身上。
「怎麼是你?」顧良辰看見姚思欣也是一臉的詫異。
「跟我來,跟我來。」姚思欣眼神古怪的看一眼顧良辰,將周佳亦叫到旁邊,「是不是他找你麻煩?」
周佳亦簡直被這句一針見血的話驚愣了。
姚思欣見周佳亦沉默下去,篤定似的轉過身,嘴里還嘟囔著︰「我就知道這家伙出現在這里準沒好事,一定是來逼債吧!
「喂,顧良辰?」
姚思欣一頭囂張的小辮子往顧良辰的面前一站,顧良辰眉毛就皺起來。
「什麼?」
顧良辰也知道這個潑辣的女子往這里一站絕對沒好事,她現在的這頭小辮子跟小時候的朝天辮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只要想著小時候曾經被這個貌似嬌小的女人按住拔過睫毛,顧良辰就沒有一點好臉色。
「你又來找人麻煩?」
「你少多管閑事。」
一來一往火藥味就蔓延了整個巷子,周佳亦有點看不清楚狀況,但是這個時候姚思欣卻一個勁的在用手指暗示周佳亦跑路。
「什麼叫我少管閑事,周佳亦是我的朋友。」周佳亦從姚思欣的身邊想要走開,還沒邁動步子馬上就被拖回來當玩偶抱在懷里,炫耀,「怎麼,你被孤立的寂寞了?」
「哪里有你寂寞。」顧良辰倒是不氣惱,只是斜眼看著姚思欣,陰陽怪氣的反擊︰「扎這麼多的辮子消磨時光也不會有男人主動跟你約會的,還是省省吧。」
周佳亦清楚的感覺到姚思欣的身體僵硬了一下,有點恐懼的想要掙月兌姚思欣的胳膊。
「周佳亦你走開!」
出乎意料的,姚思欣沉默了一下,眉眼間帶著嚴肅的神情將周佳亦放開,順便小聲的囑咐︰「離得遠一點。」
周佳亦不明所以,只是將離得遠一點這樣的囑咐本能的當做是讓她快點逃跑。
讓周佳亦還沒有想到的是,還沒走兩步姚思欣就一手撈過旁邊的一根木棍指向顧良辰︰「少側面攻擊我,是個男人就跟我單挑!」
呃……
周佳亦難堪的回過頭,沒有想到姚思欣抓住木棍的樣子還蠻有執劍的樣子,氣勢上就是一個巾幗女英雄。
只是接受*的顧良辰已經整張臉都綠了︰「誰會跟你單挑啊,你輸了就只會打小報告,這麼卑鄙的做法……」
「少羅嗦。」姚思欣根本也沒耐心等顧良辰廢話完,就提劍,啊,不是,是提棍沖著顧良辰刺過去。
「姚思欣,你自己說是誰卑鄙?」才一個錯身,顧良辰就捂住垮下,漲紅了臉大叫起來。
周佳亦忍俊不禁的別過臉快走兩步轉出巷子,但是想象一下顧良辰此時的難堪都忍不住發笑。
「說讓你比我高出這麼一截,我戳不到你的肚子就只能戳你那個地方啦!」
看著周佳亦已經順利拐過巷子,姚思欣松一口氣,顧良辰卻不肯善罷甘休︰「姚思欣你犯規就明說好了,我又不會笑話你?」
「我沒有犯規,就算你跟我表哥打小報告也沒用。」姚思欣順利幫助周佳亦逃月兌,走到顧良辰的身邊,還不忘嘲諷,「顧良辰你有點出息行不行,從小到大你都吃這虧吃幾回了,給我自己說!」
顧良辰半天說不出話,最後只惡狠狠的罵一句︰「豪門敗類中的女流氓。」
走出兩步的姚思欣,挑挑眉回過頭,陰嗖嗖道︰「再罵,小心我把你打到不舉。」
鄭秋格跟袁盎然一直等到夕陽西下周佳亦也沒有出現,袁盎然無趣的收起自己的手槍遞給旁邊的助手︰「看來,你這個小阿姨對周佳亦也沒有什麼重要的,害我白白等這麼久。」
鄭秋格從茶館的椅子上站起來,腦袋上還有袁盎然手下的槍口頂在腦袋上︰「那麼,我能走了吧?」
「走?」袁盎然接過手下遞過來的大衣,挑眉看她,「往哪里走,我說你能走了嗎?」
鄭秋格臉上的血色開始一點點的消退,手指緊張的屈起︰「既然周佳亦根本就不會上你的當,我這個魚餌也就沒有用處了,我為什麼不能走?」
將袁盎然手下的那管槍從腦袋上移開,鄭秋格看都不看袁盎然一眼就往外走。
袁盎然鏡片後的眼楮微微眯起︰「這麼走了你會後悔的。」
「留下才會後悔。」鄭秋格對袁盎然的威脅毫不在意。
「哼。」從鼻孔里不屑的冷哼一聲,袁盎然將黑色的手套戴在手上遮住手背上的刀痕,轉頭吩咐︰「把她帶回來,我在車里等著。」
不多時,袁盎然的黑色勞斯萊斯就被拉開了門︰「少爺,鄭小姐已經帶回來了。」
「放開我,王八蛋,你他媽放開我……」
袁盎然點點頭,鄭秋格就被綁住雙手推進了車子寬闊舒適的內部空間。
「袁盎然,你究竟想怎麼樣?」
鄭秋格坐進車子的後面,袁盎然伸手就去解她手上的繩子,邊解邊回答︰「不怎麼樣,我只想讓你留下而已。」
「誰會想要留下。」繩子被解開,鄭秋格推他一把就撲過去想要把車門打開。
「我已經把車門鎖住了,你打不開的。」
听完這話鄭秋格才扭回頭,雙手去扯住他的衣領,把他的眼鏡都差一點踫歪︰「袁盎然,你究竟是哪根筋不對,死抓著我有什麼好處,當年的事情我也沒有跟你計較,你還想怎麼樣?」
袁盎然被她抓著不反抗,等她顫抖的嘴唇說完這句話,袁盎然才往前探探頭含住她冷涼的嘴唇。
仿佛是受到電擊一樣震撼,鄭秋格的整個身體都因為嘴唇上突然接觸到的溫度而僵住,那樣唇與唇相接的感覺已經很多年沒有過。
但是這樣的感覺卻很容易就勾起多年前那個午後,陽光昏暗的回憶,肢體交纏的喘息跟被強行進入的感覺似乎還彌留在身體上,明明已經當做噩夢一樣埋在心底最深的地方,但是鄭秋格這樣被吻住的時候還是瘋狂的想起了這一切。
「啊!不!混蛋,你這個禽獸!滾開……」鄭秋格瘋狂的推開袁盎然,手指在他的臉上狠狠的打了一個巴掌,這讓袁盎然白皙的臉上很快就蔓延出一片紅色。
捂住被打的半邊臉,袁盎然向來驕傲的不可撼動的自尊在巴掌打上來的時候同時記起了當年的往事,一張空頭支票,一個拜金女人的貌似百依百順的臉,本以為可以就這麼用錢將女人的心全然栓牢,但是那個女人還是拿著那筆錢義無返顧的離開了。
只要想想就會覺得恥辱,他身為黑幫的少主,何時受到過這樣貌合神離的愚弄,而現在這個女人竟然還做出給他一巴掌的反應。
狠狠抓住她掙扎的雙手,整個身體都以不可撼動的強硬姿態壓在鄭秋格的身體上,袁盎然惱火的捏住鄭秋格微尖的下巴︰「你不是喜歡錢嗎?要多少我都給你,為什麼要騙筆錢就離開?」
「放開我!」鄭秋格不肯老實,扭動身體幾下被狠狠抓住,她死死瞪著他,帶著魚死網破的絕情,「你不覺得這才是騙子的本質嗎?」
袁盎然愣了一下,咬牙切齒的又問︰「這些年都躲著的仇家是誰?」
他找了她很多年都找不到,而她竟然查到在追查她的行蹤的根本就不是只有自己而已,這些年他不在她身邊,她到底騙了多少男人。
「仇家?」鄭秋格惡質的笑笑,看著他,「除了你還有誰?」
騙了很多人,當仇家躲著的就唯獨是他袁盎然而已嗎?
袁盎然自嘲般的冷冷嗤笑︰「被人玩弄之後記得你的就只有我而已嗎?」
鄭秋格可恥的紅了眼角,手指被袁盎然攥在手里每一根都在冰冷的發抖,而他的手上雖然有著溫暖的味道,卻似乎怎麼也沒有辦法感染到她。
「不是。」憋了好久,鄭秋格才克制住讓自己不要示弱的迎著他的目光開口,「沒有人會像你這樣去糟蹋人,我討厭你……」
「閉嘴!」袁盎然本性就是冷淡的近乎無情的那種人,在對著鄭秋格的時候也不見的溫柔多少,惡狠狠的威脅她閉嘴。
鄭秋格抿抿嘴唇,將快要出來的眼淚倔強的咽回去,紅著眼楮盯著他的臉看。
仿佛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袁盎然才緩聲︰「鄭秋格,我這些年我找你找得很辛苦,你知道嗎?」
鄭秋格倔強的不說話,稍稍起身留給鄭秋格足夠的空間喘息,他認真的看著她︰「我當年會強迫你全都是因為太喜歡你,只要你答應留在我身邊我再也不會強迫你。」
鄭秋格垂下眼楮,聲音帶著一點哭腔︰「多久?」
全然冷漠的口氣,卻還是讓袁盎然有了希望的欣喜,將她來過來面對面的微笑︰「永遠。」
鄭秋格的身體僵硬了一下,然後放松下來,抬起眼楮卻神情詭異的扭過頭冷笑,笑完才回過頭看著他,一字一句的冷冷開口︰「休想!」
袁盎然的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這讓他覺得諷刺而滑稽。
一把推開這個女人,袁盎然憤怒的一雙眼楮都滿是凶狠︰「把她送回去!」
車門馬上就打開關,袁盎然一把推開走下車去起來。鄭秋格還想趁機出來卻被袁盎然一把抓住推回去狠狠的關好車門。
「少爺,要不要關起來?」
「關在書房的隔壁,什麼時候妥協什麼時候放出來。」袁盎然擺擺手讓司機先開車離開,然後吩咐信得過的下手,「不要讓其他人知道,韓雅澤那邊也不許透漏風聲。」
「是,少爺。」
鄭秋格,你不要怪我這麼對你,在你跟我有糾葛的那一天或許就已經注定了這樣的結局,你忘了我說過很多次願意留你在身邊,可是你還是逃開了。
而現在,即使是互相折磨,我也不會放過你。
而你,更不要想著能夠從我的身邊逃開。
周佳亦離開之後為了防止在坐公交車的時候暴露了行蹤,而打出租車,可是站在路邊像是傻瓜一樣打了好久的出租車都被當瘟疫一樣躲著。
等到意識到大半時間都因此而浪費了的時候,周佳亦才想起自己的雙腿是比任何交通工具更忠實的物件。
拍拍自己累死累活的雙腿,周佳亦氣喘吁吁的跑了十幾公里,差點快要結束自己的小命時才繞過大半個城市的小路到達那個地方。
但是十分可惜的是,就算是在太陽下山前趕到了那個地方也只是吃到了豪華轎車的尾氣。
除此之外別說是小阿姨的人影,就算是小阿姨的一只襪子也沒有見到。
「搞什麼,竟然騙我。」
這時候的周佳亦哪里會知道鄭秋格是被槍口指著腦袋打完那通電話的,而周佳亦因為找不到車來長安街,而使鄭秋格即使是在被抓走的車上也不停的慶幸周佳亦的蠢笨。
周佳亦轉了一圈,看著形形色色的原地居民朝她透過莫名其妙的眼神,才身子抖了抖打算離開,而好巧不巧的是這個時候剛好有一輛超級拉風的紅色法拉利跑車從巷子里面瘋狂的沖出來。
那樣的速度如果反應慢半拍,絕對會變成車下亡魂,以那麼囂張的氣勢來看,想必也是有點地位的家伙,就算是因為他開車不小心也一定會動用關系把自己洗清。
搖搖頭,周佳亦從轉角的陰影里走了出來。
沖著那輛飛馳過去的法拉利跑車做了一個無奈的表情,周佳亦轉身去了長安街的夜市。
在長安街的這種地方,行業多種多樣,若說多樣到什麼地步只能用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做不到來形容。
「老伯,請問你見過……」
「尋人啟事在那邊自己去貼,不要妨礙我做生意。」
還挺拽的,周佳亦傻傻的被這個有點力氣的干巴巴的老頭撥拉開,一臉的不服氣,接著又湊過去。
「老伯,我……」
「再搗亂我找人拖你走了啊!」干巴巴的老伯,瞪著眼楮一臉的不耐煩。
周佳亦模模鼻子,就不信這個老家伙這的能叫人來拖走她,百折不撓的又湊過去︰「老伯,我只是……」
「什麼事?」
一個黑暗的陰影在周佳亦把話說完之前,陰天一樣的籠罩住周佳亦單薄的小身板,周佳亦好整以暇的抬頭,瞬間覺得自己咽口唾沫都沒辦法壓驚。
面前身材魁偉的男子肌肉發達,拖周佳亦出去絕對可以做到跟拖拖把一樣的效果。
急急忙忙打著顫將口袋里面僅有的零錢放在老伯的手里︰「我,我是來買消息的。」
「真是的,早說不就好了。」
干巴巴的老頭將肌肉男差遣下去,周佳亦才敢打著顫開口︰「老伯,你有沒有見過一個這麼高,長的還算漂亮的年輕女人,穿著黑色的上衣跟女仔褲,還有方便逃跑的平底靴。」
簡單的描述完,老伯仰天想了想,「那個女人被塞進豪華轎車當行李一樣拉走了。」
果然,小阿姨已經落網了……
周佳亦不敢在這麼危險的地方多待一秒鐘,因為就算是落網了,鄭秋格落網的速度也忒快了一點,周佳亦只是步行了十幾公里,拼命趕來的時候鄭秋格竟然已經嚇死人的落網了。
驚弓之鳥般的往左右看看,周佳亦覺得自己如果現在是老鼠的話一定會比較容易逃月兌,但是現在作為一個正在逃命的人,還是只能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才是最佳辦法。
縮著膽子往四周鬼鬼祟祟的查看一圈,確定沒有可疑人員之後,周佳亦才郁悶的原路往回走。
想著這些日子以來的逃跑歷程,周佳亦簡直想要朝天問路,但是看看周圍真的好多人,還是強行按捺下了這樣的想法。
手機忽然響起來,周佳亦往綠化帶那邊躲了躲,才按開接通鍵︰「請問你是……」
「是我啦,姚思欣。」話還沒有說完,姚思欣瘋瘋癲癲的聲音就傳過來。
呆了一下,想想著姚思欣那一頭的小辮子,周佳亦搖搖頭清醒過來就問︰「你沒事吧?」
姚思欣跟顧良辰交手的經歷恐怕已經不少,但姚思欣的行為還是超出了周佳亦的預料,戳了人家的死穴,不知道顧良辰會不會往死里痛扁她。
「放心好了,顧良辰哪里是我的對手。」姚思欣在那邊還挺得意,「從小到大他都沒比我卑鄙過,等他毛長全了再說報復我吧!」
「對了,你現在在哪里,要不要我去接你,你不是沒地方避難嗎?」
「我小阿姨不見了……」
「這個啊……」姚思欣似乎見過很多躲債的人,苦惱的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開口,「會不會是被舊仇人抓了去?你想想看誰比較關注她。」
周佳亦手里抓著手機,唯一想起來的就是賭場里那個跟小阿姨賭過的男人,帶著一副眼鏡,臉白的跟鬼一樣,而且那眼神……陰森森的。
「我想起來了,過會兒在打給你。」
一想起小阿姨可能是落到了誰的手里,周佳亦不敢耽擱的匆匆掛了電話,伸手不怕死的攔了出租車。
坐進車的時候周佳亦還頓了頓,只是攔個出租車不至于馬上就暴露了身份地點吧?又不是殺人嫌疑犯。
坐在車上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那個帶著眼鏡的家伙真的是越想越可疑,不知道會不會痛扁小阿姨?
唉,悲慘的小阿姨……
而且跟顧良辰好像還是一伙的,既然是一伙那麼小阿姨被捉,顧良辰不會不知道吧?
沒錯,就去找顧良辰。
怎麼說顧良辰都比那個臉白的像鬼還戴著眼楮,眼神陰森的男人要啊好對付的多。
周佳亦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忘記袁盎然把她的臉壓在賭桌上,擠到變形也不放手的事情。
這似乎已經給周佳亦留下了嚴重的陰影,所以周佳亦寧肯放著被抓住的危險去見顧良辰,也絕對不會去問袁盎然哪怕是一個字。
說起來的話,今天顧良辰還在說幫助自己逃跑的話,但是回頭就抓了小阿姨,真是個表里不一的卑鄙小人。
不過,那個時候沒有信他的話,現在還不是一樣要去找他。
所以才說世事無常,就是顧良辰都會這麼覺得。
周佳亦一踏進顧良辰家的門檻,顧良辰就是一臉驚奇︰「你怎麼知道我家地址的?」
周佳亦的記性還算不錯,上次鄭秋格被押在這里的時候,周佳亦順帶著就把這家的地址記了一個一清二楚,只不過叫人抓狂的是,這才幾天啊,怎麼就又來了。
「上次我來過的。」
雖說來這里有理由,但是周佳亦臉上還是帶著警惕,看著她在花廳的正中間一臉平靜的樣子,顧良辰更覺得驚駭︰「我,我是說你怎麼進我家的,我家門口不是有保安?」
「哦,我是從後院翻牆進來的。」
「少爺,要不要通知大少爺把她……」
旁邊的管家已經覺得這個翻牆進來的女人嚴重的威脅到了小少爺的安全,從旁建議著希望把這個禍害除掉。
顧良辰的細長眉毛擰起來,桃花眼里沒有什麼情緒︰「荊叔,你先下去吧,這件事不要告訴我大哥。」
這個被叫做荊叔的管家年齡比顧良辰還大了二十歲,面前的這個少爺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現在看著有危險自然不肯就這麼放任著危機在少爺的身邊扎根。
「少爺,……」
「荊叔,你先下去。」顧良辰又重復了一遍,那個管家才下去。
「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怕我報復你?」周佳亦眼神古怪的看著管家離開,才眉毛一豎的氣勢洶洶的開口。
「要是做虧心事,你現在還能活著站到我面前嗎?」顧良辰為周佳亦的小人之心感到一陣惱火。
周佳亦想想覺得也對,但是鄭秋格就是這麼不見了啊。
現在這麼開門見山的跟顧良辰要人似乎不是好時機,沒有證據和破綻顧良辰怎麼會輕易承認是他抓了小阿姨?
「喂,你還不是假惺惺的去請我赴鴻門宴,誰知道你會背後做些什麼事情。」說著,周佳亦抬眼看看顧良辰的臉,抱臂開始四處打探,要是能找到抓人的痕跡就好了。
顧良辰有點也驚訝,卻是隨即就問她︰「那你這次是來自投羅網的?」
顧良辰笑眯眯的樣子很好看,*的少爺也長了一副好皮囊,周佳亦打量著顧良辰眉眼彎彎的跟自己笑眯眯的說話,仍舊鋼鐵俠一樣不解風情︰「我干嘛要自投羅網?」
「那你是來做什麼?」顧良辰起初還想著也許周佳亦是忽然腦子開竅了,她可能明白自己對她有興趣到這里來主動投懷送抱,但是現在看看她輕蔑的模樣完全就不是這麼一回事。
「喂,顧良辰你少跟我裝蒜啊!」
周佳亦不耐煩的看著顧良辰還是一臉不解,圍著顧良辰轉了一圈,搞得顧良辰動彈不得的看著面前行為怪異的女人。
「你是打算跟我裝到底了?」
「你在說什麼?」顧良辰被盯得難受,勉強鎮靜下來,收斂了玩世不恭的笑意,「我顧良辰做的事有必要裝嗎?」
「是不是有必要是你的事,你趕緊給我把人交出來?」周佳亦臉上的表情都有點不受控制的嚴肅起來。
顧良辰也看出來周佳亦十分認真,不由的隨口問︰「你是說誰?」
周佳亦唇角抽搐了一下︰「我小阿姨,鄭秋格!」
「我沒抓她。」
顧良辰話說的篤定,周佳亦眉毛跳跳,繞到顧良辰轉過的身子面前︰「你說沒抓就沒抓,證據拿來。」
周佳亦伸手就要證據,顧良辰冷淡的看她一眼︰「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如果是我抓了你小阿姨,我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說出來,沒有必要去撒謊不承認。」
話說的有道理,但是鄭秋格到底是不見了,她完全不可能自己把自己給弄丟了啊,再說把自己都弄丟的人也不會是資歷豐富的騙子。
那麼……
「你沒證據就不能證明你沒抓她?」周佳亦還是執著的腦子發僵,「把證據拿來,快點快點。」
顧良辰眉頭青筋突突直跳,無奈的轉過身看她︰「有的時候證據並不代表什麼,就像是你騙了別人,別人沒有證據,難道這就說明你沒有騙她嗎?」
當然,這個比方有點難以理解,周佳亦卻很快就舉一反三的反問︰「你的意思是說,同樣你沒有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就是真的沒有抓我小阿姨羅?」
所以說嘛,有的時候證據跟事實之間是有著把人弄得暈頭轉向的本事的。
「是這樣。」顧良辰點點頭。
周佳亦泛起白眼,就差沖著顧良辰吐口水。
「你不抓不代表你身邊的人沒有抓我小阿姨,趕緊問問是誰偷偷把我小阿姨帶走了,趕緊的,趕緊給我還回來。」
兩人的談判很快就變得商業化起來,周佳亦把自己的小阿姨當成是籌碼,在顧良辰的面前三推五拒,你來我往,唇槍舌劍的好一會兒,終于兩人按著桌子眼對眼的有了決定。
「打電話!」
「你說打我就打,我也太沒有面子了。」
「那好,把我小阿姨交出來。」周佳亦把兩只手撐在桌面上,脊背微微弓起,跟同樣姿勢的顧良辰對視。
「你等一下。」
顧良辰覺得這個麻煩還是安撫一下好了,畢竟上一次的鴻門宴,他顧良辰是引誘敵軍入圍的大功臣。
轉身往大落地窗前走,顧良辰撥通了韓雅澤的電話。
如果說鄭秋格被抓的話,韓雅澤可能性算是最大的一個,賭債的欠條都由韓雅澤親自過目了,下手收拾的話也不差這一個,可能順手就帶回去了。
「韓……」差點就順口把名字喊出來,顧良辰清清嗓子才改口,「少爺,有個人是不是你順手帶走了?」
那頭有秘書說話的聲音,但是很快就傳來韓雅澤清冷的聲音︰「誰?」
「鄭秋格。」
顧良辰報上這個名字,那邊明顯的沉默了一下,接著就傳來韓雅澤讓吩咐秘書延遲會議召開的決定。
「小騙子自投羅網來要人了?」
「少爺……」顧良辰不知道這次是不是要把周佳亦交出去,想了想才說,「她的小阿姨……」
「她的小阿姨我沒抓。」韓雅澤的聲音簡潔有力,「不過賭債總是要還的,既然她自己送上門就把她給我扣下,賣「身「契約不是說著玩玩就算了的。」
當然不是說著玩玩就算了的,顧良辰還來不及給周佳亦錦上添花的說幾句話,韓雅澤那邊就無比英明果斷的把電話掛斷了。
還真是一點求情的機會都不給……
顧良辰打完電話出來臉色就怪怪的,連看周佳亦的眼神都帶著悲淒跟愧疚。
周佳亦也是在人性的理解上多少有點獨特的見解的,現在看見顧良辰的臉就知道這個混賬東西有做了什麼。
「怎麼樣,我小阿姨在哪里?」
「你可以放心,你小阿姨現在沒落到韓雅澤的手里也不在我這里,應該非常的安全,你不用擔心。」
嘴巴上這麼安慰著,看著周佳亦那雙眼楮狐狸一樣的盯著他的臉看,顧良辰才垂下眼楮老實交代︰「你小阿姨沒事,你就有事了。」
「我能有什麼事。」本來就打算舉步離開的周佳亦听見這樣的說辭,側過臉來看顧良辰,「你不會打了一個電話就順便把我給賣了吧?」
「你走快點應該沒事,在逃的通緝犯一般逃個十幾年的都有。」
周佳亦完全不知道顧良辰這是在安慰她還是在落井下石的打擊她,但是看看天色,周佳亦覺得在天黑之前找個地方躲起來還不至于下場太悲慘。
「但是這樣的話,你小阿姨被抓到的時候就指不定會是什麼下場了。」
周佳亦的耳朵靈敏的撲捉到這個熟悉的像是鬼魅一樣的清冷聲音,同時脖子機械的往後緩緩扭動了一下。
「好快。」顧良辰這個王八蛋竟然還在旁邊報字幕,這個時候是該吐槽的吧!
從花廳的門口推門進來的男人一只手還放在門把上,白色的襯衣搭配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氣質優雅而尊貴,只是他台頭看著周佳亦的眼神有點蠱惑的味道恍恍惚惚的蔓延開。
「只有你答應留下還賭債才能保證你的小阿姨安枕無憂,既然是兩個人一起行騙,總是有一個要犧牲一點的,是誰要犧牲你可以先決定。」
韓雅澤的眼熟帶著琉璃一樣的光彩,可能人特別惡劣的時候就會發出這種不同于常人的眸光吧。
周佳亦不是笨蛋也不是傻瓜,憑空被這樣的狗血橋段威脅,想都沒想就沖著韓雅澤翻白眼︰「你覺得你能威脅到我嗎?」
這樣的八點檔劇情對周佳亦是沒有殺傷力的,她只想勸他還是省省吧。
「威脅不到你,但不一定威脅不到你的小阿姨。」韓雅澤倒是不疾不徐的將花廳的門關上,抬眼看她,「也許你的小阿姨會考慮我的要求。」
「好吧,你贏了。」周佳亦還是不受控制的率先敗到。
真是的,小阿姨你也不想接收我的賣身契吧?
周佳亦還是在心里默默盤算,對方是不是真的會用卑鄙的賣身契逼她做些不道德的事情。
這樣的話……
「既然這麼爽快的答應下來,那麼今晚就不用走了。」
韓雅澤的將自己的西裝外套月兌下來搭在椅背上,然後像在自己家一樣隨便的倒水遞給周佳亦︰「以前的舊賬……」
「喂,不至于這樣吧,我可是連本帶利都賠給你了,你還想怎麼樣?」周佳亦趁著自己還沒被那張糊里糊涂的賣身契折騰的只剩一口氣之前,先開口截斷韓雅澤的話頭。
「你太緊張了,我只是想說那件事暫時一筆勾銷好了。」韓雅澤優雅的將水杯放在周佳亦的手上,然後轉身離開,「良辰,新到的那批貨在哪里,我去看看。」
「在靶房。」
「靶,靶房?」周佳亦兩眼開始冒金星,韓雅澤一走就拽住顧良辰,「你不是走私軍火吧?」
「你管太多閑事了。」顧良辰垂下眼楮,濃密的睫毛下一雙盈盈笑顏越發*。
周佳亦卻怕死的馬上就把手收回來,一個勁的捂住臉搖頭︰「我什麼都沒听見,什麼都沒有听見,什麼都沒……」
靶房留下的那個男僕很快就過來給顧良辰傳話,聲音低低的,周佳亦根本就听不清楚那個男僕對顧良辰到底是說了什麼話。
只是顧良辰在那個男僕說完話之後,才點點頭︰「我馬上過去。」
之後看著正在自我催眠的周佳亦好笑的拉下她放在耳朵上的雙手,和聲細語︰「不是什麼殺人滅口的事情,你何必這麼害怕?」
當然對這種少爺級別的人來說不是什麼殺人滅口的事情,但是對周佳亦這種平民來說問題就太大了,她周佳亦可是良民,她一點都不想在日後這幫「販賣軍火「的家伙倒台的時候,連自己這條池魚也被城門的大火殃及到。
「既然你不願意跟著韓雅澤,不如就跟著我好了。」
顧良辰對周佳亦不存在什麼壞印象,現在看見周佳亦一紙賣身契就能把人栓的牢牢的,還是有意收下周佳亦。
周佳亦的眼皮跳了跳,抬頭看顧良辰明媚的笑臉,一時之間有點慌神。
氣氛一下子就變的微妙起來,周佳亦看著顧良辰的臉,朦朦朧朧的記起初見時的心動。
「跟著你?」
「當然,跟著我就好了。」顧良辰沒什麼自覺地笑眼看著她,「你跟著我總比跟著韓雅澤要好多了,他有個怪癖……」
「少爺,靶房有人過來了,通知您快點過去。」
不知道是那個不識趣的僕人,竟然在這麼關鍵的時候打斷了顧良辰的話。
周佳亦親眼看著顧良辰的眉毛微微蹙起,然後開口︰「我回來再跟你說,對了,先跟韓雅澤打聲招呼也好,幾百萬而已我可以替你還的。」
「喂,等等……」周佳亦伸出手還想再問點什麼,但是顧良辰早就已經轉身走出去了。
這個家伙……
「這個時候還是跟著我回去比較合適。」韓雅澤推門進來,看到周佳亦還沒來得及縮回去的手,笑著將她的手握在手心里,眼角卻不帶半絲笑意的一掌就敲在她的後頸上。
那一點都不憐香惜玉的力道,即使是在昏迷前還是疼的周佳亦忍不住罵娘。
之後發生的事情周佳亦就不知道了,但是中途迷迷糊糊的似乎清醒過來一次。
朦朦朧朧的眼里只是車子內部的空間景象,還有抱著他的有力手臂。
手指上的溫度有點涼,抬頭剛好能看見那人形狀好看的薄薄嘴唇在說話。
「這樣的女人還是第一次遇見,今夜就讓我常常是什麼味道。」
好曖昧的話,周佳亦昏過去的時候臉上還有熱血上涌的羞澀。
昏昏沉沉的被放到柔軟的大床上,周佳亦不適的翻了個身,努努嘴繼續沉睡。
「少爺,今天溫小姐會過來。」女管家看著被少爺親自抱到床上的女子,兩道細眉微微擔憂的搭攏起來。
韓雅澤放下周佳亦,手指在周佳亦絲綢一樣光滑的肌膚上流連,順著她臉頰的輪廓,將她的頭發攏到耳後,連眼神都不再是往常那樣的冷漠跟疏離。
女管家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但是卻是一個豐滿端莊的英國女人,她在這個韓家已經做了十幾年的管家,從來就沒有看見少爺這麼溫柔的去對待一個陌生的女子。
「她過來的時候就告訴他我已經睡了。」韓雅澤的唇角上還有淡淡的笑意,轉過頭看著中年的英國女人,「沒有其他事情的話不要來打擾我。」
管家默默看了昏睡的周佳亦一眼,擔著莫名的眼神離開了。
將手放在周佳亦的領口,雪紡上衣的單薄感讓韓雅澤的手甚至能夠感受到她頸部的脈動,唇角是奢華的笑意,帶著絲絲入扣的慵懶感覺,仿若貴族一樣享受的解開這個女人的衣扣。
敏感的指尖流連在周佳亦的鎖骨上,並不夠骨感的身體讓韓雅澤莫名的喜歡。等靈敏的手指將她的衣服剝到最後一層,才發現她的身體除了不夠骨感甚至是連豐滿都算不上。可是這樣的身體在輕薄的衣衫之下卻帶著初春桃花盛開的青澀跟妖冶。
灼灼花開的曖昧氣息讓韓雅澤的身體變得有了正常的反應。小月復部匯聚的一股暖流,莫名燥熱的開始在全身擴散,韓雅澤慢慢就唇貼在周佳亦的鎖骨上。
周佳亦的黛色的眉毛蹙起,美夢被擾亂才不情不願的睜開朦朧的睡眼。附在脖子上的唇溫潤濕熱,綿密的吻一下下游移捻轉始終不肯離去,周佳亦有些迷糊的張開唇「嗯「了一聲,拖長的音調帶著嬌媚入骨的迷媚。
韓雅澤抬頭看著她,唇角的微笑絢麗的叫人沉醉。
接著又俯身去吻她,只不過這一次的吻比起上次有些按耐不住的粗暴起來,周佳亦似乎是有所察覺,兩只手不安分的開始亂動。
意亂情迷的男人只是听憑的擺弄就已經忽視了周佳亦的意願,周佳亦睜開的眼楮清清楚楚的看見一個男人在抱著自己允吻。
沒想到這個家伙竟然饑不擇食到這個程度,周佳亦想都沒有想就用額頭狠狠的撞擊他的下巴。
「啊……」
果然,這招管用的很,韓雅澤不得已放開周佳亦,而周佳亦反應也夠快的一個轉身就手腳並用的從爬到床邊的矮櫃上抓起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沒想到你卑鄙齷齪到這個地步,別過來,過來我殺了你!」周佳亦兩手緊緊握住那把匕首,表情緊張的滴汗。
「殺了我是要坐牢的,你想坐牢嗎?」韓雅澤坐在床側,薄唇勾起一邊,「坐牢可是比死更難受。」
周佳亦的手抖了一下,馬上就顫巍巍的將匕首指向自己的心口,頓了頓有將匕首移到了臉前︰「再過來,我,我就劃花自己的臉,難道你想跟毀容的丑八怪上床?」
韓雅澤愣了一下,眼楮眯起來︰「我確實沒有這樣惡劣的嗜好。」
沒有這樣的嗜好周佳亦就放心了,其實她也不想把自己給劃成丑八怪啊。
見她微微松懈下來,韓雅澤卻帶著洞察的神色往前湊近︰「不過……」
「什……什麼?」周佳亦看見韓雅澤又開始往前湊,不受控制的就往後瑟縮。
韓雅澤的眼楮像狐狸一樣魅惑人心的看著周佳亦,開口︰「你真的舍得毀了自己的容貌嗎?」
當然不舍得!
「我猜你不會這樣做。」
「我……我是不會這麼做。」周佳亦嘴唇顫抖了一下,「可是你想要我的第一次,我,我寧死不屈。」
韓雅澤還在為這句話感到好笑的時候,周佳亦竟然高高的舉起那把匕首要往自己的小月復上插。
難得她有切月復自殺的覺悟,韓雅澤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應該豎起大拇指夸她一句難得。
但是……身體不由自主的就撲過去,韓雅澤幾乎是出于本能的想要把周佳亦手上的匕首奪下來。
卻不想在身體撲過去的時候,周佳亦竟然得意又狡猾的眉眼一彎將匕首往身後一放,屈屈膝就沖著韓雅澤的身上踢過去。
這個時候韓雅澤才明白這個女人完全就是在算計他的反應,最終的目的只是為了給他這一腳。
不過,這一腳竟然不偏不倚的剛好踢到韓雅澤腰上的舊傷。
周佳亦一腳踢過去無意間就踢上了韓雅澤的舊傷,韓雅澤從床上跌下去,整個人都從地上爬不起來,捂著腰部的時候臉上的血色也在迅速的蒼白下去。
有不好的預感蔓延上來,周佳亦馬上就從床上蹦下去想要查看韓雅澤是怎麼了。
「你在干什麼?」
一聲厲喝使周佳亦馬上就止住了步子,接著一個中年的外國女人飛快的將地上臉色蒼白的男人扶起來︰「少爺,少爺,你怎麼樣了,還好嗎?我馬上去叫高醫生過來。」
周佳亦站在臥室的中間,很快就看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匆匆忙忙的趕來,然後看看韓雅澤的眼楮跟腰部滲出血跡的傷口,將韓雅澤背在身上下了樓。
周佳亦跟出去,一樓的僕人手忙腳亂的跟出去一大溜,接著就是一個女人「怎麼了,怎麼了「的問話聲。
「溫小姐,溫小姐……」
這個聲音很熟悉,周佳亦還在想著再哪里見過的時候,那個女人就一臉驕橫的出現在了一樓的大廳。周佳亦覺得趁著混亂是個逃跑的好機會,也不管這個女人是誰就下樓要走。
「站住!」樓層下到一半的時候跟這個女人焦比而過,女人臉色低沉的伸出一只手臂攔住她的去路,「是你踢了雅澤一腳?」
周佳亦眼光一愣,轉頭看向這個緊盯著自己的女人,原來是溫婉。
「真是一個不識好歹的賤人,韓雅澤看上你是你的榮幸,你竟然還敢踢他,你……」
「這樣的榮幸誰稀罕誰拿去好了。」
周佳亦火大的幾乎是眼楮瞪起來,但是想想自己也沒吃虧便只是鄙夷的扭過頭撥開她攔路的手往下走。
溫婉被她這樣輕蔑的態度激怒,眼神惡毒的反身拉住她的手一個巴掌就要打過去。
「賤人你還敢頂嘴?」
牢牢握住她揮過來的手臂,周佳亦沒有注意到門廳進來的男人,馬上就反口回擊︰「到底是誰賤,你心里更清楚吧?」
周佳亦可沒有忘記溫婉賞給步樂樂的哪一個巴掌,想要同樣的辦法打擊她簡直是小看了她周佳亦的造化。
溫婉的臉色果然變的羞惱而難堪,眼里的光芒聚閃聚斂的惡狠狠的盯著周佳亦︰「果真是十足十的賤人,你混跡在風月場所這樣的場面也見過不少了吧?」
周佳亦的眉毛抖了抖,嘴角僵硬的在心里反擊,你才混跡在風月場所!你才是十足十的賤人!
「這樣勾引男人的招數用過很多次了吧?是叫欲擒故縱?」溫婉越說越得意,「真是可惜,這一次你踢錯了地方,還是多找幾個男人練得準一點在用吧。」
周佳亦渾身都抖起來,簡直想要掐住這個女人的脖子讓她口吐白沫就地身亡。
「喂,你……」
「周佳亦!」站在門廳許久的顧良辰終于忍不住上前一步,踏上樓梯,「還在這里做什麼?唉,這不是溫婉嗎?」
溫婉正在興頭上,看見顧良辰開始懷疑他是伺機過來給周佳亦解圍的。
周佳亦驚訝的看著顧良辰。
「韓雅澤進了醫院,你趕緊跟我走。」顧良辰也不管溫婉是什麼表情,只是他卻是是伺機給周佳亦解圍的,想著溫婉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就領著周佳亦走,「快快,跟我走。」
溫婉知道顧良辰是專給周佳亦解圍,不覺得就更加的惱火氣來,疾走兩步攔住兩個人︰「不能走!」
真是麻煩,顧良辰往周佳亦的臉上看過去,發現周佳亦的臉上也是一副麻煩的嫌棄。
不曉得這個女人是想要干什麼?
「良辰,這個女人踢傷了雅澤,你是要帶她去哪里?」
沒想到這個毒婦竟然這麼難纏,周佳亦同情的看向顧良辰,這下就全靠你周旋了,兄弟!
「當然是去醫院,不然去哪里?」顧良辰要是連一個女人都搞不定覺得自己也枉為男子。
這平淡的反問,讓溫婉眉頭舒開,眼神變得鄙夷︰「良辰你何必帶著這個女人去醫院,雅澤在氣頭上會殺了她,你不覺得對她來說這個家里是最安全的嗎?」
毒婦,留在這個家里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純粹等死的上策。
顧良辰不是笨蛋,這樣的話也是心照不宣,看起來溫婉是想把周佳亦放在家里等著韓雅澤收拾。
周佳亦的手指抖著就想抬起來,顧良辰卻不動聲色的準確握住她的手,將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心里,對著溫婉從容的微笑︰「我覺得雅澤想見她。」
「見她?」溫婉笑起來,滿臉嘲諷,「見她做什麼?」
顧良辰拉著周佳亦轉身就走︰「听她道歉。」
周佳亦驚駭的轉頭看著顧良辰,結結巴巴︰「道,道,道歉,你瘋……嗚……」
沒等周佳亦把話說完,顧良辰就一把捂住她的嘴把她拖了出去︰「給我閉嘴,先跟我去醫院再說。」
在她們身後,溫婉的眼神陰狠的眯起來。
被按著腦袋塞進顧良辰的車子里,周佳亦還是在不停的掙扎。
「喂,喂,我為什麼要跟那個禽獸道歉?」
看見顧良辰坐進駕駛席,周佳亦還在不服氣的問顧良辰︰「明明是這個家伙居心不良,踢他一腳正中要害,我哪里知道會踢的這麼準嘛?」
顧良辰不理會她的反駁︰「總之他沒有傷到你,你傷到了他,你就應該給他道歉。」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深明大義?」周佳亦一臉的稀奇,心里的歪主意開始咕嚕咕嚕冒泡。
如果這個時候逃跑的話,肯定成功率奇高吧?
見她的手指模上旁邊的車把手,顧良辰的眉毛抽了抽︰「這個時候逃跑的話,就是掘地三尺你也會被找到,到那個時候……」
周佳亦把手收回來,不用顧良辰說周佳亦也能夠想想出來自己會多麼的倒霉。
「我死都不會道歉的。」周佳亦還在堅持。
顧良辰還是不動聲色,只是說出來的話陰森森的︰「那你就等死吧。」
王八蛋!
周佳亦覺得自己的神經都快崩斷了,顧良辰竟然讓他等死。
只是氣惱的想想後果周佳亦就有點泄氣︰「明明是這個禽獸不對,為什麼……」
「不許叫禽獸,他叫韓雅澤。」顧良辰糾正,看看周佳亦的腦袋都要耷拉下去了,才開口,「韓雅澤這個人記性很好的,你難道覺得他睡一覺起來就會忘了你踢他一腳的血海深仇嗎?」
什麼叫記性很好,是說這個混蛋記仇嗎?
什麼叫血海深仇,你這個混蛋在夸大其詞的吧?
考慮了一路周佳亦還是沒能咬牙答應給韓雅澤道歉。
進了醫院果然看見病房里剛剛走出來的高大醫生,顧良辰上前︰「高陵,韓雅澤怎麼樣?」
「沒有大礙。」高陵從病檔中抬頭看了一眼在顧良辰的後面縮頭縮腦的周佳亦,「是她踹的?」
顧良辰點頭恩了一聲︰「韓雅澤還在睡?」
醫院走廊消毒水的味道刺鼻的很,周佳亦皺皺鼻子再次把逃跑的念頭給顛了出來。
「醒了。」
醒了?
周佳亦的身體劇烈的顫抖了一下,接著驚恐的抬頭看顧良辰,這個家伙不會醒過來就想著要把她千刀萬剮吧?
顧良辰像蛔蟲一樣精明的拍拍周佳亦的肩膀︰「你想的很對。」
「最好讓她主動去見少爺。」
什麼?
周家意思猛地抬頭,顧良辰同情的看看他︰「要不要道歉?」
周佳亦呆住,留得青山在才不怕沒柴燒啊,周佳亦你只有保住自己才能日後逃跑啊!
做好充分的心理建設,周佳亦才怕死的點點頭,顧良辰點點頭看向高陵︰「麻煩你帶她過去。」
「什麼?」周佳亦抖抖抖的指著高陵,「他,他……」
顧良辰微微抿唇笑笑,高陵領著周佳亦往前走,走了一段路卻停下來。
「既然覺得勉強就不要做,不然的話道完歉跑不掉可是會死人的。」
「這……」這麼嚴重啊?
「601病房快去吧!」高陵陰陰一笑還不等周佳亦反應過來,就將她推進了走廊。
一進走廊,周佳亦的頭皮就生生的發麻,但是回頭看看高陵。
「還不去?」高陵還在走廊看著周佳亦,側轉的身子似乎是帶著將要離去的意願。
周佳亦好像要跳火坑一樣一臉的不情願,但是想想自己不去或許會死的比現在更慘只好忍著往前走。
但是不長的幾步卻讓周佳亦的緊張的要死,手指顫抖著推了推了推面前的房門,周佳亦那顆就快要停止跳動的心髒終于平緩下來。
「搞什麼,竟然鎖門。」周佳亦使勁往木質門上踢了一腳,心里的憤怒終于伴著繃緊的神經一起放松下來。
就算是這個樣子,周佳亦還是心里不踏實,像是小狗一樣在認定的病房門前動都沒動的繼續等著,周佳亦有點懷疑的將耳朵貼在房門上听了听,結果還是一個樣子的,沒有什麼聲音。
「搞什麼?」賭氣的又在房門上狠狠的踹了一腳,周佳亦終于想到了離開的好辦法。
既然韓雅澤根本就不在里面自己何必還要跟他道什麼歉,直接說他沒在里面也不用丟臉的去道歉。等後來韓雅澤想要拿自己開刀的時候還可以警告這個他,自己不是沒有想過去道歉,而是她根本就擔不起。
嗯嗯,就這麼辦!
周佳亦的如意算盤打得啪啪響,殊不知這個時候的高陵正好從走廊經過,看見周佳亦一直在病房的門口不動,以為這個家伙根本就不想要去道歉,于是皺皺眉出聲提醒︰「要不要進去是你的事,但是真的倒霉起來的時候不要責怪我們沒救你的命。」
只是低垂著眼楮貌似無意的一句話,馬上就讓周佳亦火燒般的跳了一下,警惕的將目光轉向走廊那邊,才發現果然是高陵在走廊那里站著。
「我只是在想待會兒要說什麼話而已。」周佳亦眼楮馬上又看著那張毫無動靜的門板,高陵嘆口氣離開。
咬著牙周佳亦盡量讓自己不要太激憤的去敲門,輕輕的在門板上扣了兩下,周佳亦禮貌的開口︰「請問,可以開門嗎?」
難道男人被踢一腳也會想女人那樣,羞惱的不願意見人?
如果真的是這個樣子那倒是有趣。
果然門板還是沒有打開的跡象,周佳亦的嘴角勾起一個惡劣的壞笑,抬腳就一腳踢過去。
叫你不開門,就算不開門,我周佳亦也不放過你,你這個禽獸!
「找誰……嗚……」
周佳亦的眼楮睜的大大的,一腳沒有收住就眼睜睜的看著突然打開的房門里那個干干瘦瘦的年輕人被自己一腳踢趴下去。
這下玩完了,吃不了兜著走!
周佳亦顫抖著收回自己的腳丫子,往里探頭看了一眼,哪里有韓雅澤的影子,況且……
把頭往外看看病房的門牌號,周佳亦馬上就急急收回腳投胎一樣的朝著前面的607狂奔過去。
「連咱們的三哥也敢打,快把她抓住!」
「抓住後請三哥把她先奸後殺!」
周佳亦一臉虛汗听著後面追擊的聲音,慌忙竄進607病房將門關好,整個身體將門板倚的緊緊地才稍微放下一點心。
走廊里追擊的吆喝聲漸漸變小,周佳亦擦擦頭上冒出來的虛汗將門鎖鎖好,然後往里走。
「好了,韓先生,宮小姐最近的狀況都十分的穩定。」女醫生的聲音從里面的房間傳出來,周佳亦驚訝的發現這個病房豪華的就像是家居居室一樣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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