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伏在「姑姑」背上,覺得臂彎里的小松鼠在練綃里面不停地蠕蠕而動,心里亢奮得「騰騰」直跳。小手一直愛憐地撫摩著裹小松鼠的練綃。
安寧想著「姑姑」捉拿小松鼠的神奇手段,如同夢幻一般。一雙大眼楮,直直地看著「姑姑」雪白的後頸,不住地聞著「姑姑」後頸衣領里飄溢出來的如蘭幽香。
在她的眼里,這位「姑姑」無異于神人仙子。方才「迷鹿口」中的箭雨槍陣,不僅沒有讓她後怕,倒是「姑姑」那綽約縹緲的動靜舉止,令她瞻看不足,崇之仰之。如今「姑姑」、「叔叔」已從「迷鹿口」飄行而出,竟然還隱隱地有些不舍。安寧在想︰若是能天天隨在這「姑姑」左右,即便是海角天邊、陷陣涉險,也仍是無比歡喜、絲毫無怨。
蘇兒正疾行之中,竟听得腦後安寧輕輕地嘆了口氣。腳下依舊不輟,轉頭問道︰「安寧,怎麼了?」安寧盯著「姑姑」的眼楮,問道︰「姑姑,找到了阿瑪,你和叔叔就要走麼?」聲音怯怯地,似是已想到了下一步的結局。
蘇兒听她語氣滿是不舍,明明是擔心自己和師兄離她遠走,心里一顫。暗想,這女孩兒在「迷鹿口」內都沒有絲毫兒驚懼,可這一句話里卻盡顯擔心。蘇兒言語行事向來不拖泥帶水,這時卻微一遲疑。她不忍安寧傷心,又不想騙她說不走。看著安寧的大眼楮隱隱紅了,心疼地反手把她的臉蛋撫在自己的左頰上,柔聲道︰「乖孩兒,姑姑一定來看你……」
又行了一刻,五人離開路口已有四五里路。蘇兒道︰「師兄,放下他。」金寓北停步,手一松,把個大粽子似的「禿尾梟」丟在雪地上。
蘇兒捉「禿尾梟」時,就開始思量︰真想不到在這距家萬里的地方遇到「禿尾梟」,且「禿尾梟」還裝神弄鬼,要假烏拉人之手取了自己和師兄的性命,的確是大出意料之外。
雖然在東盟時曾與這「禿尾梟」有些許過節,也知道一旦惹上這「禿尾梟」,即會如蛆附骨,陰魂不去。可是不計萬里奔波和身家性命,尤且煞費苦心、潛入烏拉來算計師兄和自己,「禿尾梟」雖然陰狠,可與他那只做無本買賣、猥瑣鄙吝的本性太也不符。
「啊!不然!」蘇兒心里驚道︰越是鄙吝、貪婪之人,能不計萬般辛苦、身家性命,來此做這難上加難的「買賣」,越是會有更大的隱秘藏在里面。
蘇兒看看離「迷鹿口」內的烏拉兵馬已遠,即叫住丈夫,要從「禿尾梟」嘴里探出個究竟來。
蘇兒向前幾步,走到「禿尾梟」旁邊,見他陰鷙、深沉的眼光盯著自己,竟是並無恐懼。蘇兒開口對「禿尾梟」道︰「禿尾梟,做得好大買賣呀,這一遭天南地北的找來,定會賺個好價錢。是不是?是哪個大財主,大把金銀銅鐵地塞滿了你的獅子大開口?」蘇兒把手中短劍朝「禿尾梟」面前一遞,厲聲道︰「說!」
她故意說是哪個大財主塞滿了他「禿尾梟」的獅子口,看他听到這句問話時眼神一怔,緊接著又眨眨禿鷹似的眼楮。在蘇兒眼里,「禿尾梟」這眨巴眼楮便是欲蓋彌彰。
豈料那「禿尾梟」听完蘇兒的問話,卻又閉上眼楮,一副砧上魚肉,任由宰割的模樣。與三年前作惡時落入蘇兒手里的猥瑣嘴臉大大不同,這倒真是大出蘇兒意料之外。看他渾身雖仍在練綃之中束縛著,但是手腳木然,不抖不動,似是要剜要刮,听之任之、盡可來吧。
蘇兒又上前一步,語氣反而平靜下來,說道︰「禿尾梟,不說是不是?你應該記得我上官蘇的手段,別是又想要再嘗一嘗了吧?時隔三年,買賣越做越大了,敢拿身家性命作本錢了。你竟不惜巴巴地跑上個上萬里路,潛至烏拉行伍,煞費苦心地非要在這里送掉狗命。」
蘇兒一抬腳,踢起一簇積雪,盡數灑在「禿尾梟」頭臉上。又厲聲道︰「把你的狗眼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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