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听得陣內雄渾高昂的聲音大喊︰「烏拉兵士听著,棄刀不戰者,免死!」金寓北一听即是義兄在喊,心里微微一寬。只听得建州兵都大喊起來︰「降者不殺!降者不殺……」就見東西兩隊之間,沒能跟隨大隊而去的烏拉兵士紛紛將彎刀拋進冰窟里,舉手投降。
此時,布贊泰和胡里敢已到冰窟邊際,突然一支箭射來,正中胡里敢後頸。胡里敢欲手拄大旗站住身子,不料旗桿底端在冰上一滑,沒有拄住,「噗」地一聲連人帶旗摔在冰上。但見胡里敢頸上鮮血直流,大旗滑出老遠。
布贊泰大叫︰「胡里敢!胡里敢!」胡里敢掙起身來,伸手從身旁冰窟里拽出一副馬鞍,右手扳住布贊泰雙腿,猛地把布贊泰扳倒在馬鞍上,拼命站起身,拉住馬鞍上皮帶,向上游西岸疾奔,後面留下一個個血紅腳印。
只听又是「嗖」、「嗖」兩箭,中在胡里敢右腿和後背。胡里敢猶自未倒,帶箭轉回身來,大叫一聲︰「貝勒爺……」雙臂用盡氣力,死命猛推馬鞍,布贊泰橫在馬鞍之上,遠遠地滑了出去。
胡里敢背後箭如飛蝗般一支一支插在背上,他猶自雙手俯撐冰面,雙眼圓睜,淒然盯著布贊泰,就此一動不動。布贊泰身不由己,在馬鞍上越滑越遠,但是他橫躺在馬鞍上,雙眼兀自一瞬不瞬,緊盯胡里敢。不覺之中,眼淚已流向雙鬢。
在建州兵士彎刀起落、羽箭紛飛之中,終究還是從星羅棋布的冰窟間逃月兌出少半烏拉兵士。出得冰窟的烏拉兵士,人人大感僥幸,雙足足底皮肉盡被河冰沾月兌,更不覺得疼痛,如逃離地獄魔窟般全力奔向西岸。大片鏡子般的河冰,盡被烏拉兵士足底鮮血染紅,大片病苦的東西河冰上,各留下一條血跡斑斑的亡命之途。
「炭黑陣」的上游、下游,猶有三貝勒與阿爾薩蘭分別引領一部兵士,緊追掩殺。烏拉部卒都是赤果雙足,大部已丟盔棄甲、弓刀盡失,斗志皆無、軍心散盡,人人僅余一個亡命念頭。上下兩部建州勇士盡力窮追猛砍,「炭黑陣」上下,轉眼間又是尸相枕藉、鮮血橫流。
此時,已是天空變色,北風怒號,雲沉欲雪。三貝勒正追奔逐北,猛听得東岸有人大聲呼喊︰「貝勒爺、貝勒爺……緊急軍情……」
三貝勒立時立定腳步,回身望去,見一名建州兵士舍命般疾奔而來。不禁一驚,心想︰不見老八訊息,總覺心底不安,定是布贊泰已在大河下游設了埋伏,說不定烏拉兵馬此時已經得手。真是想什麼來什麼……
三貝勒轉身四處望去,見大河上下建州兵士仍在狂追猛趕,兩部烏拉潰軍已逃上河岸。即刻向北大聲喊道︰「阿爾薩蘭!」阿爾薩蘭正狂奔追殺,听得背後三貝勒喊聲,即刻止步,回身大聲應諾。
三貝勒高聲傳令︰「阿爾薩蘭!窮寇勿追!收兵!羈押俘虜,上東岸集結!」
阿爾薩蘭高聲大叫︰「滕格類!收兵!」就見正北一名兵士,抓起號角仰天「嗚嗚嗚」疾吹起來。頃刻之間,南北兩部兵士盡集「炭黑陣」旁,阿爾薩蘭叫道︰「看牢俘虜,上東岸。」于是,兩部建州兵士散成環形,圍住一片烏拉降卒,盡都驅趕到圖們河東岸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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