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之中,風雪如怒,尸身山積,積雪朱殷。吶喊聲、慘呼聲、追殺聲鋪天蓋地、振聾發聵。巨大的伏圍圈內,建州兵士、烏拉兵士,一簇簇、一堆堆攪作一團,刀槍相擊、血肉橫飛。
外圍烏拉兵士,布成槍陣,圍堵擠壓建州兵馬。處處長槍如林、彎刀密如雪片。稍稍空曠處則箭如雨下,躲避不及者,頃刻間即被羽箭插成「刺蝟」。重圍內猶有兩部建州輕騎,如嗜血瘋魔,縱橫馳突,來往斬殺。整個戰場之血腥慘烈,直奪人魂魄,令人發指,叫人膽落。
三貝勒與金寓北已分頭率隊,各尋路徑貼向烏拉重圍。
金寓北叫過穆哈連,指著正西烏拉人馬密集處道︰「穆哈連將軍,暫且收起大旗,不要慌張,由南面繞過去,慢慢靠在他身後。」
金寓北、穆哈連引著一眾「烏拉人馬」不疾不徐,于外圍靠向重圍正西,漸靠漸近,到得重圍正西、人馬最密集之處,恰恰與烏拉兵士合成一體。
金寓北目示穆哈連,穆哈連會意點頭,指點一眾烏拉降卒水銀瀉地一般,分頭插進烏拉兵士之中。
金寓北俯身拾起一桿長槍,亦緊隨穆哈連進到烏拉兵士從中。
就听得大片烏拉隊伍里,切切之聲如細草暗生一般。「博洛?怎麼是你?你怎麼到了這里?」「阿庫里,告訴你,布贊泰貝勒在圖們河上游,已經被建州三貝勒沉到河里去了,我逃回來,叫你一起……。」「啊!」「切勿大聲,免得別人听到。」這「免得別人听到」卻偏偏讓人能听得到。即刻有幾人滿臉疑惑,「什麼?阿庫里,他給你說的什麼?」「他說……」「真的麼?」開初說話的人道︰「怎麼不是真的,你看我雙腳在河冰上都凍爛了,這是殺了建州兵,奪了靴子跑回來的。若不是為了阿庫里,我八輩子也不到這殺人場來!」接著又听他壓低嗓音道︰「不僅是國主貝勒在上游土谷山口河冰上被害,幾乎全軍覆沒。建州那些下游的兵馬,又奔馳到了這里。建州強援即刻就要來內外夾擊,這里也是凶多吉少……」
金寓北微微一笑,又听前面有人驚叫︰「兄弟!你……」又立即噤聲。金寓北想是那降卒在示意不可大聲。接著听到壓低了的聲音急急問道︰「你怎麼又到這里來了?」「哥,我們在上游被建州兵馬圍殺,若不是建州三貝勒下令免殺,這時……這時……」顯是真情已動,就要哭了起來。
金寓北向前擠去,瞥見剛剛听到的兄弟兩人,兄弟正趴在兄長耳朵上說著,看兄長听完後,滿眼警惕地左右看看,遲疑片刻道︰「那就如你所說吧!」旁邊又有人驚道︰「布拉!你不是跟隨國主貝勒麼?……」
金寓北手挺長槍,慢慢擠到了重圍內。看到重圍之中彎刀翻飛,人頭翻滾,馬踏積尸、血肉模糊。烏拉、建州兵士折腿斷臂者更多,哭喊哀號之聲撕心裂肺,令人驚心動魄、心膽俱裂。
突听得左邊一個威嚴的聲音叫道︰「常柱!」
金寓北轉頭看去,見東北二十幾步遠的將台上,一位高大凶蠻的將軍正躬身應諾︰「貝勒爺!」在他身前坐著一位面目方正、神氣高貴的烏拉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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