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府門前茶肆。
「晞兒這都三天了,他怎麼還沒有出現?」鳶說道。她日日女裝,白衣勝雪,青絲綰起,未施脂粉,依舊傾城。
一連三日,她守候于此,不知疲憊……
已是黃昏時候,韓晞輕嘆「今日,他也不會來了吧,莫非他不是段府中人,只是那日在此處辦些事?」鳶靈動的眸子些許黯然,她無力的扒在茶桌上,已無了當初的激動。
夜幕漸黑,燈火漸稀,一男子騎白馬匆匆而至,正是那日的黑衣男子。
韓晞忙激動的喚醒鳶兒。
「公子留步。」鳶就是那般翩然驚現于他的馬前。男子愕然,望著鳶,如斯美目,不同于以往于他府前獻禮的姑娘……
「姑娘何事?」男子溫婉說道。卻微微顰眉。
「公子能否借您玉佩一看。」鳶指著男子腰間玉佩說道。
男子蹙眉,她要我玉佩作甚?
「公子別誤會。」鳶解下自己腰間的玉佩遞與眼前男子。
男子目光觸及鳶手中的玉佩,有些驚訝,他望向眼前清麗女子,有些呆滯,他忙解下腰間的玉佩——雙面青鸞。連雕刻的手法都如此相似,似乎是出自一個匠人之手。男子望向鳶問道︰「姑娘玉佩何處得來?」
「家母所贈。你不記得了?」鳶回答到。望向男子,這般劍眉星目,這不是她日日夜夜思戀著的人嗎?
鳶拿過男子手中的玉佩,將兩塊玉佩翻了面,青鸞月復部細微之處,一塊刻有一個「鳶」字,另一塊則刻有一個「魚」字。
「我的是鳶,你的是魚……你果真是哥哥。」鳶喃喃道。
「你怎麼知道這上面有個‘魚’字……」男子愕然。
鳶望著男子,眼淚從她的眸子里滑落。「尺素哥哥你不記得了嗎?我是你的靈風啊?」
男子看著鳶的樣子很心痛。但他大腦一片空白,對這個從天而降的妹妹,他似乎沒有絲毫記憶。他沉默不語,只是蹙眉……
鳶看著男子,緩緩抬起右手去觸踫男子的眉。
「魚傳尺素,鳶攜靈風,你真的忘了?」
男子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他有些驚慌,慌忙後退。
「姑娘,我想你認錯人了……」男子說道。
男子的話讓鳶無力的後退,他真的什麼也不記得了嗎?不,不要。他是她的尺素哥哥啊。
「你真的不記得了?棠樹西池,畫樓斷橋,你教我讀書識字,魚傳尺素,鳶攜靈風,你問我這教識之恩何以為報,我解下風鈴系于你的玉佩之上……尺素哥哥你都忘了?」鳶似乎有些站不穩,如風似的輕晃,被身後的韓晞抱住。眼淚隨鳶的眸子滑出,一時聲淚俱下,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姐姐……」韓晞喚著,望向眼前男子。「你……我姐姐不遠千里從長安到鄴城,餐風宿露,吃盡苦頭,就是為了尋你這哥哥,而今你不認她就罷了,奈何要這般傷害她,說你什麼都不記得了……而今她在齊國可唯獨就你一個親人。」韓晞厲聲說道,早已眼淚模糊……
這時圍觀的百姓愈發多了段府的衛兵也走了過來。
「讓開。」衛兵走近,「少爺是否要將他們趕走?」
男子望向身後衛兵,目光冷峻,為首的衛兵立刻會意,退下了……
人群里人們紛紛議論。
「真不要臉,還敢來高攀段二公子……」
「長得是美,也無需這般作賤自己啊……」
韓晞听著他們的議論氣得牙癢,拳頭緊握。
鳶將玉佩遞與男子,回首,從人群中走出,那般無助,她還是選擇沉默離開……
「對了,叔父……」鳶突然間想到,回首止步。「叔父呢?叔父在哪?」鳶向男子問道,神情微顯緊張。
「叔父?哪個叔父?」段魚有些莫名。
「顧希馮……叔父在哪里?」鳶喃呢道,「與你一起的叔父啊,他呢?」鳶厲聲問道。
「姑娘你在說些什麼……」男子怔怔的望著她,百般不解。
「算了……」鳶拖著疲憊的身子離去,對于一個已經忘記前塵種種的人來說,一切多說無益……
「姑娘……」男子喚住她,可是她沒有回頭,仿佛失去了世間所有。
鳶無力的離去,任憑韓晞的呼喚。是他,是他……讓她的齊國之旅成為幻影,一切歸零……
韓晞望著那般無助的鳶,又回頭望向男子說道︰「你好好想想吧,想想以前的事,想想這兩塊玉佩,我姐姐怎麼可能會騙你。」
韓晞從人群中走出,追逐著鳶離去……
是夜,月色靜好,男子婆娑著玉佩,思索著白日種種。
雙面青鸞,如此精致的雕刻,本是世間少有,想著兩塊一模一樣的玉佩,應該也不會是巧合,也必是出自同一個匠人之手。那麼,她說的都是真的……
段魚觸及自己的眉心,似乎還能感覺到她指尖的溫度,回想她的話語「棠樹西池,斷橋畫樓,你教我讀書識字,魚傳尺素,鳶攜靈風,你說這教識之恩何以為報。我解下風鈴系于你的玉佩之上……」她的聲音依然于耳畔回響,他似乎有些心痛……
「魚兒還未睡呢?」
「爹……」段魚起身。
「我看你房里燈還亮著,就過來瞧瞧你。」中年男子說道,他顯得那般清瘦,卻很有精神。「在想什麼呢?」
「哦,在想這塊玉佩,想我娘了……」男子將玉佩藏于袖間,目光有些許閃爍……
「哦,那你早些休息……」中年男子頷首,轉身離去。
「爹……」段魚喚住了他,卻又欲言又止……
段韶止步,望向他,有些莫名,他的兒子今天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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