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民是個吃硬怕軟的人。上回李盈盈沒有征求他的意見,就自認為他一定會跟他去看電影,結果被他堅決給拒絕了。現在李盈盈這樣求他。他的心一下就軟了。
他看了一眼局里獎勵給他的手表,時間是晚上九點。本來,晚上他就沒有值班,可他一個人也沒事,太早睡不著,在宿舍又呆不住,就開了車出來四處逛逛。他覺得要是經常有公安人員在街上巡走,對犯罪分子才有震攝力,才會使他們不敢萌生犯罪的念頭。
向民不希望在自己的轄區內發生了案件才去破案抓壞人,以顯得自己的厲害。他想的是如何震攝住壞人,讓他們不敢有使壞的念頭。這樣才能保證人民生命財產的安全,讓人民有安全感。而不是讓人民受到了傷害,再去抓壞人,那只能算是亡羊補牢,不算什麼本事。真正有本事的,就是確保在自己轄區不發生任何案件。
向民皺了下眉頭說︰「太遲了,我們改天吧。」
「有你在怕什麼遲?還有壞人敢盯上你嗎?」李盈盈對向民充滿了信心,「你晚上要不帶我去,我就不下車,看你怎麼辦?」
「你爸媽會擔心的。」
「我剛才跟司機說好了,讓他回去告訴我爸媽,說我跟你在一起,讓他們放心。一會兒,你會送我回去的是不是啊?」
向民沒辦法,只好把李盈盈帶到了江堤邊上他救起李盈盈的地方。倆人橫坐在三輪摩托車上,看著江面。
此時,江邊堤上已經見不到什麼人。江風習習地吹著,堤上的揚柳依依。
李盈盈一身草綠色軍裝,向民一身白色公安制服。倆人坐在車上,遠遠看去,也看不出是一男一女,所以,也並不引人注目。
李盈盈托著腮,瞧著湖面感概地說︰「那天要不是剛好遇見你,我現在就不能坐在你身邊了,現在可能已經被水庫里的魚給吃進了肚子里了。我這段時間經常在想,我該怎麼樣才能感謝你呢?按以往古人說的,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了。」
「盈盈你說嚴重了。即使沒有我救你,也有別人救你。這事沒什麼的。你別太放心上。」
「那你跟我詳細說說你當時是怎麼救我的?」盈盈帶著撒嬌的口氣,「我的同學說她當時嚇壞了,根本就沒看清,更沒記住。別人又亂傳,我也搞不清楚真相是怎麼樣的。你就說說嘛。」
向民想既然來了,那就跟她說說,讓她了卻一下心願。
「我當時從火車站往這里走,準備到百貨去買些東西回家,走到前面那里突然听到有人呼救,我就沖了過來……」
「等等,等一下。我問你,你老實說,你當時有沒有想什麼?」
「那時候還能想什麼啊?」向民不解地反問。
「不對啊。我經常看報紙說他們見義勇為時都會想起一些英雄啊,或者是誰的教育啊,或者是哪一個偉人說的話啊什麼的。你難道沒有嗎?」
「那純屬胡扯,那個時候只想著救人,哪還有空去想別的。」
李盈盈笑了出來︰「我相信你。你接著說吧。」
「我看到一個學生模樣的女孩哭得滿臉鼻涕淚水,趕緊就問她你是從哪里掉下去的。那女孩就指了那前面的位置。我就把行李丟地上,然後邊把外衣月兌下邊走到堤外。在堤外,我才把外衣月兌下來,反手扔進了堤內,然後就一頭扎水里去。那堤壩是斜的,我差點一頭撞上了,幸虧反應還算快,就沿著那堤壩的斜面一直往下潛去。我當時邊往下潛邊想,你既然不會游泳,那就只會順水向下而去,所以在水中,我邊往下潛就邊往下面游,果然潛到這個位置,我看到了你穿的白色裙子,趕緊過去一把將你抱了上來。水都把你的裙子全沖翻了起來。我擔心到水面上人太多,有人懷著壞意看你,在出水前趕緊把你身上的衣服拉好……」
李盈盈听得臉紅通通地熱了起來,不好意思地打斷向民的話說︰「我那樣子是不是很狼狽?」
向民笑了一聲說︰「你還擔心你那時候不好看啊?那時候命都快沒了,別的還有什麼啊?」
「那我的裙子被水沖翻了起來,我身上是不是跟沒穿衣服一樣?」李盈盈小聲追問。
「這……」向民慌亂了起來。
當時在水里,李盈盈的裙子已經被水沖得卷到了頭上,把頭包住了,早已經沖沒影了,褲衩也沖下了一大半,要不是及時救上來,可能很快裙子都會被沖走,救上來只能是光著身子了。不過,向民當時一心急于救人,心無雜念,並沒有想太多。而且在水里,向民再能潛也呆不了太久時間,怎麼還會有心思去想那些猥瑣的事。
向民想了想,覺得這事不能照實跟李盈盈說了,否則她一定會有想法。向民趕緊說︰「當時,我急于救你,抱著你就上來了,沒時間多看。沒太注意。應該還好吧。」
「我听說被水淹死的人,尸體撈上來時,全身都是赤祼的……」
「你不是還沒有……那個……那個……現在還活著的嘛,怎麼能跟淹死的人比呢。你別多想了。」向民覺得額頭的汗都要滲出來了。
向民不知道李盈盈問那些細節是為了什麼,但他意識到,李盈盈不是隨便來問他救人的詳細經過的,憑著他職業的敏感性,覺得李盈盈一定有什麼目的。
難道這小妞是想自己送上門來給她泡嗎?自己難道走了官運還夾桃花運了?向民想,這也不錯啊。只是眼前這妞可是縣長的女兒。縣長的女兒那麼好泡嗎?搞不好,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李盈盈在月光下用力咬了咬嘴唇,接著問︰「那你剛才為什麼說快到水面時,怕有人帶著壞心思看我,就在出水前幫我把衣服整理了一下?」
「這……我就下意識,順手拉拉吧。」向民感覺到李盈盈低低的聲音里帶著一種緊逼的氣勢,讓他不由緊張了起來。
「那就是說,出水前我身上真的跟沒穿衣服一樣了?」李盈盈再次追問關于衣服的細節。
這可讓向民感到太為難。他要照實講肯定不行,要不照實講,前面沒留神說了句出水前擔心到水面上人太多,有人懷著壞意看你,在出水前趕緊把幫她把身上的衣服拉好的話,已經讓李盈盈明白當時她確實是衣不蔽體了,很難再改口。
「你說啊,是不是?」
「這……我真的沒注意這些。李盈盈…….」
「叫我盈盈。」
「嗯,盈盈。最要緊的是你現在還健健康康地活著,其她的就不要去太認真了。都已經過去了,再說,我把你救到了岸上後,你全身的衣服真的完好無損,一點也不破壞你的形象。」
「但是……但是……你看到了,是不是?」
「看到什麼?」
李盈盈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口︰「看到我沒穿衣服的樣子。」
向民真的慌了起來了,緊張地說︰「真沒有看清,水又不清,我又憋著氣,哪里還會認真去看啊。我把你衣服拉好,也是下意識的。當時根本就沒法想那麼多。」
李盈盈看著向民緊張的樣子,哧地笑了起來,手搭在他的胳膊上說︰「好了,我又沒怪你。你繼續往下說吧。」
向民努力讓自己平靜了下來,迅速看了一眼李盈盈,發現她含著笑,確實沒有生氣,這才放松了些,接著往下說︰「把你救到岸上後,我發現你喝了很多水,呼吸已經受阻,趕緊把你月復部枕在我的大腿上,將你月復內水擠壓了出來,然後就問邊上的人醫院在哪里。一個騎著自行車的好心人騎著車在前面帶路,我就抱著你跑到了醫院。整個過程就是這樣。」
李盈盈听著又笑了出來︰「你這救人也太簡單了吧?是不是漏了什麼細節了?」
「沒有啊?」向民不假思索地回答。
「你故意在回避,那就是當時救我的時候心里的想法也不純粹是不是?」
「不、不是。我沒有其他的想法。這一點,我絕對可以對天發誓。」向民又緊張了起來。他听出李盈盈話里的意思了。
「那你為什麼故意不說人工呼吸的那個細節?」李盈盈在黑暗中盯著向民。
向民即使在黑暗中,也感覺到李盈盈目光中那股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的銳利,忙把頭轉到了一邊,不敢與李盈盈相視︰「哦,我把它忘了。」
向民確實是有意回避說人口呼吸的那個細節。他當時在醫院就因此被李盈盈的母親當作流氓打了一巴掌,還給抓到公安局拘留所關了三天。他才沒那麼傻,再去提這事。
「那你現在具體說說。」
「這……這沒辦法說啊。」向民緊張得手沒地方放,「就是我把你氣管里堵住的水吸出來,然後幫助增加你的肺活量,激活你的呼吸。大根就是這樣的吧。」
「你這太抽象了。我想讓你從幫我擠月復部里的水開始,現在再重新做一遍給我看。」李盈盈說著,突然跳下了摩托車,把手伸過來給向民。
「什麼?」向民也趕緊跳下車,不相信地問道。
「你現在對我重新做一遍擠壓月復部的水和人口呼吸好不好?」李盈盈接著向民的手邊搖著邊用撒嬌的口吻說,「我想親眼看看,你到底是怎麼救的我。你就做給我看看嘛。我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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