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飛龍和劉杰還睡著，林建軍和馬志國都沒搭話，關振濤說︰「林科長年前到過五中吧？」
「對，是送我一個弟弟去五中讀書。」林建軍說。
關振濤感慨說︰「五中的老師比一中和三中更認真、更負責，更甘于奉獻，可惜沒有好的生源，好學生都被一中挖走了，差一點的則去了三中，五中升學質量差,能都賴我麼，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呀！」
林建軍不好插話，五中升學率一年不如一年，每年高考和年末教育表彰大會兩個時點，周海山都要批評五中，雖然沒直接點關振濤的名字，但不滿之意路人皆知。
「同樣是高中老師，五中老師和一中、三中的老師比，就好像比人家矮一頭。」關振濤郁憤地說︰「升學率差，學生考入大學的少，確實沒法子和人家比呀！」
五中地處農村，升學率低，學生和家長都不買賬；老師們收入也比城里少，怨言也很多；這兩年一直謠傳要撤掉五中，把老師和學生分流到一中與三中，五中老師人心浮動，無法專心教學；五中生源質量差，好學生被一中、三中瓜分，進五中的都是差生，學習不好閑事就多，五中學生抽煙、喝酒、打架、談對象情況都有發生。
「何況賺得也沒有城里老師多。」關振濤繼續發牢騷，馬志國插了一句，說︰」都是高中老師，工資應該一樣的吧？」
關振濤就嗤笑了一聲，自嘲地說︰「怎麼可能一樣，表面上工資是一樣的，但城里教師年底獎金是五中老師的三五倍，平時上課和盯自習都有錢，五中的老師就只有死工資，而且城里學校年節福利比五中老師發的多得多。每到過節我都頭疼，發的福利沒城里學校多，老師們問我，我怎麼回答？作為校長，我也想給老師們多發福利，甚至比城里學校發的更多才好呢，可沒錢吶！人窮志短，我每逢發福利時都覺得臊得慌！」
「寒暑假，城里教師辦補習班，一個假期能賺幾千塊，五中補習班根本辦不起來，學生和家長都不認可……」關振濤可能喝酒有點多，話匣子打開以後就收不住了，牢騷話一句接著一句，情緒很激動。林建軍早知道五中境地艱難，關振濤的牢騷讓他對五中的艱難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轎車開了半個多小時，關振濤又讓馬志國停車，馬志國靠路邊停穩車子，關振濤下車解手。
等他上車，馬志國說︰「關校長有點尿頻呀。」
關振濤嗯了一聲，說︰「人上了年紀，尿頻也是正常的。」
「我覺得關校長最好抽時間去醫院檢查一下。」馬志國說︰「我三舅去年檢查出前列腺癌的，他也有尿頻的毛病。」
「是麼？」關振濤有一點動容了，凡是涉及癌這個字眼的病癥，都讓人揪心。
「嗯。」馬志國很肯定的應了一聲。
關振濤沉默不語，心里卻想著馬志國的話，自己也許真該去醫院檢查一下，等培訓結束，到松江市人民醫院查一查，泌尿科的主任是自己的學生，找他查，自己更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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