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龍飛取下BP機看了一下︰「劉校長，你和林科長先喝著，我出去打個電話。」
「不用出去，在這打就行了。」劉杰笑嘻嘻地說著，從隨身的手包里取出一部黑色的手機，遞給于飛龍。于飛龍眼神有點復雜，一中副校長與三中校長，一個副字之差，在通訊工具上明晃晃的反映出來。
1996年初，手機還屬于奢侈品範疇，動輒一萬多元。于飛龍作為副職，沒有公款配手機的待遇。
「喂，你是哪位？」電話接通，于飛龍問。
電話另一端，一中教務處主任劉衛國說︰「于校長，我是衛國，我剛剛听說何校長很有可能被調到政協，出任副主席，立即就給您打電話通告這個消息。」
「消息確切麼？」于飛龍緊張的問。
「我來上夜自習時，听我班里學生傳的，目前還沒得到證實。」劉衛國說。
「好，我知道了。」于飛龍說︰「謝謝你，衛國。」
「我仔細打听一下，有消息再和你聯系。」劉衛國說。
一中除了于飛龍和郭東生外，還有兩個副校長，四名副校長各有親信，劉衛國就是于飛龍一系的大將。何樹森離開一中，哪位副校長被扶正，都會大力提拔自己的親信，所以劉衛國一听到關于何樹森可能調去政協的傳聞，立即就聯系在康城培訓的于飛龍，怕他在爭搶校長寶座的道路上，落在其他副校長後面。
掛斷電話以後，于飛龍顯然失去了繼續喝酒的興趣，他的心思都被劉衛國傳來的消息吸引了。
劉衛國掛斷電話，就把他班里的班長丁世杰叫到辦公室，問他是否听說何校長要調往政協的消息，丁世杰有些遲疑，劉衛國再三追問，丁世杰說他是听龔世俊說的。听說消息是龔世俊傳出來的，劉衛國便信了七分，龔世俊的父親龔晉州是平津縣組織部副部長。
為了確認消息的真實性，劉衛國把龔世俊喊到辦公室，他並沒直接問關于何樹森調動之事，而是批評龔世俊胡亂傳播消息，散布謠言，何校長干得好好的，怎麼可能去政協，之後又警告龔世俊不許再胡亂造謠。
龔世俊十七、八歲年紀，被老師批評一頓，還說自己造謠，他有種被冤枉的委屈，立即分辨說自己不是造謠，何校長真的要調去政協了。
劉衛國激將法得逞，心里很得意，卻故意板著臉，說︰「何校長要調走的消息，我們老師都不知道，你怎麼會知道呢，該不會是假的吧？」
龔世俊表現欲被激發了，得意洋洋說︰「老師，我說的都是真的，何校長肯定要去政協，調令這兩天就要下來了，我听我爸在家和人打電話說的。」
「啊，關于這件事情，你不要說給別人知道，要注意保密。」劉衛國說︰「學生最重要的事情，還是學習，不要過多關注與學習無關的事情。」
確定了消息的真實性，劉衛國打發了龔世俊以後，立即和于飛龍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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