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說來,我爸是混血兒,怪不得他雖然已經年過四十,卻依舊容貌英俊,風度翩翩。
我更沒有想到的是,當我質問他,為什麼要家外有家,還與別的女人有了孩子?為什麼明知道我媽在家里等他,等他,等了好多年,他卻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了呢?為什麼這麼多年,即不愛她,也不與她離婚?
我把我媽的死,全部都怪在他的身上。
我爸卻愕然看著我,問,「你听誰說的我家外有家?我什麼時候又有了孩子?」
「你沒有嗎?我媽都親眼看見了!如果不是看見你們一家吃飯的場景,她至少還能靠著幻想活下去!」
我爸愣住了,怔怔地想了好長時間。
直至天色黑透的時候,才捧著我媽的照片小聲說︰「小喜,你真傻……我這輩子只有你一個女人……」
我爸只有我媽一個女人!
听到這個答案,我欲哭無淚。我真想撲上去狠狠的打他,既然他只有她這一個女人,為什麼他總是不回家!
其實我媽和我爸之間的問題很復雜。
當時我爸沒有給我答案,而我,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事情似乎就只能這樣了。
沒有想到的是,我爸在我媽去世後沒多久,也病了。他有嚴重的心髒病,在我媽死了以後他就覺得很不舒服,他沒有堅持多久就不行了。
我爸離開之前,最擔心的就是我。
只是他對我的愛,顯然來得太晚。當時的我,沒有辦法原諒他對我媽這一生的殘忍作為。我只一心撲在我與方逸的婚禮上。我們要趕在新年結婚,這樣就可以普天同慶,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慶祝我們結婚一樣。
方逸把我帶到他的房子前,那是一幢四層的小房樓,周圍有綠色的如地毯般的草地,一個大大的游泳池水色清亮,牆壁上爬滿了薔薇,一條林蔭青石路,直通到大門口,如今這條路上鋪滿金黃色的落葉。
我好喜歡這棟房子,靜美而大氣。
方逸說,這棟房子從現在開始就是我的,是我們結婚的婚房,我可以先住到里面來,挑選喜歡的電器還有家具來填滿空間,還有些裝修上的小細節,希望我能夠讓它們更完美。
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反正我也不想回家面對我爸。
方逸又提醒道︰「只是你爸那里——他似乎很希望你能夠留在家里。」
「留在家里做什麼?以前有媽沒爸,現在有爸沒媽,永遠都不可能完整。他既然不能成全我媽和我的完整,我為什麼要成全他的愧疚。」
他現在回家,對我的好,不過是對我媽的愧疚而已。
方逸輕輕地笑道,「好吧,你想怎樣就怎樣。」
在我爸的事情上,他第一次這樣妥協。以前他總覺得我一點都不像我爸的女兒,而是更像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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