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秀財沒有回應清芳的話，而是扭過頭，看著車窗外的風景，窗外的立交和高架橋，有的是用攀援植物裝飾了立柱和橋的圍欄，有的則是用淺色的涂料潔白一新。車道中間的隔離帶往往不是與車道在一個平面，而是舒緩起伏的小丘，于是乎那些闊葉的樹木就需你在車窗中仰視它了。在這仰視的時候，感覺變了，都市的水泥鋼筋的大廈在樹葉的縫隙間迷戀閃爍，捉迷藏一般撩逗著人的視覺，甚至連那些幾十層高且林立的大廈，都在樹冠的掩映之下了。大巴的車道有時是在窄得僅能容一個車輛的單道上行駛，這種情況在大都市里實在少見。窄車道的周圍是草坪和樹木，那草坪可不是寬車道的中間隔離地帶了，它簡直要比車道本身要寬好多好多倍，它不是在都市的車道中間，而是將車道淹沒其中，是大巴在這樹木草坪的中間穿行。這滿街的綠色讓周秀財不由想到了希望，也感同身受地想到，如果自己是一個女人，為了攀爬，是不是也會像付春艷，還有為了當一個正式工而獻身趙而不的清芳呢？
「是啊，清芳，你可不能當木頭人一個，也只能老實干活，除了多在領導面前說說好話，機會就來了，該怎樣就怎樣，可惜呀，我是男的，我們單位的高層領導全都是男人，我是沒機會了，機會是你們美女的，你可要抓緊機會呀，呵呵。」想到這些，周秀財到像轉了一個彎，反而支持清芳去上趙而學的床。
「我……哎喲……」清芳一邊笑了笑，帶電的雙目對他一閃，，一邊對著周秀財擠了擠眼楮，好像是在獻媚。
可是，周秀財話雖朝向清芳，但是心里私念里卻對這個女人沒有了興趣。他看見車停了，趕緊對清芳說一句，我先下了，然後就跳下了車。留下瞠目結舌的清芳一個人在車沒有回過神來。
這時的整個城市街道遠遠看去，其巨大的雙翅伸開來，竟將足下及周圍幻變為一個足夠起飛的空曠之場。下了大巴，周秀財才發現自己竟然來到了在深州最高的地王大廈之下，需將頭顱向後仰90度才能望到其頂部兩根觸伸向天空的信號線桿。回頭，在萬象城購物中心，無論從任何一個方位看過去，都沒有阻隔視線的障礙，且錯落有致；走進購物城內，絕沒有你早已熟悉的四四方方、一覽無余的空間，而是迷宮一樣讓你仿佛置身在夢幻之中；商品的價格讓你咂舌，世界名牌一塊塊、一格格地旋轉過來，讓你感到世界就在你身邊。高價的消費在周秀財看來驚奇無比，在他們做來瀟灑隨意。
他正準備走進地王大廈，想去里面參觀一下的時候，突然對里面沖沖走出一位美女，腳 起碼五尺高的高跟鞋，穿著一身超短的連衣裙，提著一個包，風風火火地從大廈里正走出來，這女人不由讓他猛地抬頭，一看，竟然就是早上在單位門口車開車濺了他一身泥，下午听清芳議論不停的靠男人上位的‘公共汽車’付春艷。
「付……付老師，你好！」周秀財不知如何打招呼，也不知道叫她什麼好，一時有些結結巴巴。
「哦，我認識你，你是我們單位人事科新來的小周嘛，對嗎？」我今天早上還听說了他，一來就在單位的人事科，你家有什麼關系的吧？」
沒想到付春艷是這樣的大大咧咧，一時讓周秀財更加結巴，「沒……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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