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芳給周秀財說起她在深州打工的老鄉麗子的故事︰
「麗子和我都是一個鄉里的，她沒有和我們一樣走小姐這條路，她進的是廠，人家也是談的正式朋友，可結果呢？上幾個月吧，麗子告訴我，她又懷孕了，她前夫是四川的。原來是深州工業區的另一個五金廠里，後來去遼步的分廠，每周都會回東坑。我們這個麗子那時年輕，自信。她初中畢業就來到深州打工，先在廣州一家五金廠做品質員，後來到了遼步，然後輾轉來到東坑這家五金廠。她喜歡打扮，化比較濃的妝，在工廠員工里顯得有些有時尚。她前夫是一個模具師傅，工資是我們那些員工的數倍，屬于工廠里的高薪一族。在一般的打工仔，包括我們做小姐的老鄉面前，麗子會顯出一種優越感，我是小姐，人家麗子是廠里的質檢員，我一開始都很佩服她的，有時候我們老鄉聚會，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我只是一個傾听者。她說起許多有關她的故事，比如在廣州時，有一個香港人追求過她，她年輕，不懂事，香港人把她調到品質部，她以前是操作機器，但她就是不喜歡那個香港人。後來同在一個工廠的前夫追她，她說她前夫追她時有耐心，人好而且很細心，她被感動了，她們未婚先孕了。前夫的父親死得早，母親帶著他，家里很窮，沒有修房子。她懷孕後，獨自一人回到四川生小孩，丈夫留在工廠里繼續打工。因為沒有辦結婚證，怕計生辦的人抓她，拖她到醫院引產。她滔滔不絕地說起她躲計生辦的故事。她听到領導告訴她計生辦的人來了，她便朝後山中跟，後山是一片竹林，她屏住呼吸，不敢出聲。她听說竹林里計生辦的工作人員對話，「應該沒有跟多遠，剛才還在這里。」「仔細找找。」她听到她們的腳步聲，咳嗽聲，交談聲。她躲在那里不敢出聲，緊張得汗水流了一臉。她回憶著，眼里充滿了興奮。計生辦的人找到她很多次，她都躲過去了，後來嚇得不敢回家，拖著大肚子，去丈夫的姨媽家呆了幾天，去丈夫的姐姐家呆幾天，直到把小孩子生了下來。」
听到這里，周秀財不由也笑了笑︰「打工的人，都是這樣的，在城里沒法落腳，怎麼著也只能回老家去！」
「是呀！其實麗子和我們當小姐區別也不大，都是靠青春，有青春就有一切，沒有青春呢，她現在一樣很苦的。當時我就問她，麗子你幫你前夫跑回老家生孩子，難道你不怕嗎，你第一次去四川，老公又不是身邊，人生地不熟的，她笑著說什麼什麼，只要他們不抓住我的人就行了，家里什麼東西也沒有，三間破屋，要拆就拆吧。直到有一天，她打電話告訴我，她離婚了。她說她前夫有前遇了，是一個江西女人，那個人懷孕了。她選擇了離婚，什麼都不要，兒子叛給了丈夫，她一個月給兩百塊錢。」
「唉，其實，小芳，不管是你們當小姐，還是那些在深州的打工妹，都是很慘的！」
「是啊，特別是年紀大了以後。後來，麗子告訴我，她找了一個比她大九歲的男人，那個男人跟她妻子離婚不久，人還不錯，也是四川人。再後來，她們工廠搬到了橋瀝，我見到了她的現任丈夫，一個很老實的中年男人。在五金廠做管理。然後她生活漸漸改變了，跟現任丈夫生了一個女兒，一家人生活在五金廠，歲月漸漸磨去了她臉上的光澤，身體也變得胖起來。她說，看嘍，現在反正在深州也是打工掙一個錢用一個錢，什麼時間深州不要我們了，我們也就回老家去吧！
……
听著小芳的講起的好還有她的老鄉女伴的這些故事，周秀財有些無言，小芳這里提供的這些故事，就像是給他訴說著一個個真實又可怕的現實。周秀財默默把八百元塊，這價格是這條花花街進小姐房間」打炮「的最高價了，按說小姐要一整晚伺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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