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亮劍血祭山河︰太行魂 第一章 此路是我開

作者 ︰ 傷城棄疾

1926年7月,為統一全國而發動的轟轟烈烈的北伐戰爭正式爆發,而此時的中華大地到處是軍閥割據和殖民統治,民不聊生,當官的今天打這個,明天打那個,老百姓更是沒了活路,年輕的壯勞力不是戰死了,就是正在前往戰死的路上,其中,災難深重的除了剛剛宣布獨立的東三省之外,還有古老的齊魯大地。

在山東省和河南省交界處,有一片山地,此處扼守要沖,連接河南和山東的經商路線,近年來兵禍連連,經商的大都萎靡不振,偶爾有那麼幾支商隊經過,也是全副武裝,當然,冷兵器居多。槍嘛,一支商隊能有一兩條,就是很厲害的了。

可是,這條路即便如此重要,依然一年也過不了三兩支商隊,因為,這里雖然可以少走上百里地,但這個地盤是別人的,不是軍閥的,不是日本人的,是屬于一個叫黑老ど的土匪頭子的,黑老ど家中排名最後,又因為為人心狠手辣,所以人送外號黑老ど,前段時間幾個小軍閥之間的黑市貿易路過此地,黑老ど不知是吃了什麼雄心豹子膽,竟然讓兄弟們干起了打劫軍隊的勾當,山寨名叫旮旯寨,寨里兩百多號嘍嘍,是附近百里最大的土匪窩子,黑老ど為樹立土皇帝的名聲,于是乎,要打劫軍隊,來樹立名聲,可惜的是,再不濟,人家是受過訓練的士兵,你這兩百多號大都是在家跑樹坑的主,一開站,土匪這邊那是喊殺聲此起彼伏,而陣型散亂不堪,從山上奔下來,光扭著腿的,摔著胳膊的就有三四十號,還沒開戰就損失將近兩成人馬。

而軍隊那邊那,一字長蛇陣的隊伍迅速擺開陣型,雖然是訓練不精,但負責押運的那是什麼?那是槍,那是彈藥,都是值錢的玩意,要是被土匪搶了去,面子問題好說,這到手的賞錢怕也是雞飛蛋打了。于是這幫鴉片混子正經的組織防守陣型,環形防守,竟然逼的對面土匪狗吃刺蝟——下不去嘴了。盡管這邊軍隊的只有三十幾條人槍。

戰事膠著,土匪這邊槍聲稀稀拉拉,軍隊那邊槍聲是大,但大都瞄不準,土匪進不了身,但也殺不了幾個土匪。這仗從中午九點打到十二點,吃了飯睡了午休,繼續打,打到後半夜,人困馬乏,軍隊那邊子彈不多了,即便算上貨,按這邊這種打鳥的槍法,也挨不到增援部隊來了,再說,滿山都是土匪,突圍也不容易。

領頭的軍官想派人去談判,吆喝幾聲都被對面射過來的箭擋了回來,對面大有黑吃黑的架勢,于是軍官準備趁夜色派幾個人跑出去尋求救援。正在軍官思考如何派人,派人找誰的時候,突然喊殺聲大作,軍官抬頭一看,士兵們亂作一團,軍官找起家伙想還擊,誰知剛把槍掏出來,就被一把涼颼颼的東西頂住了腰眼,軍官剛剛還憤怒的臉,瞬間換了一副諂媚的笑︰「兄弟,大家都是混口飯吃,犯不著啊,犯不著。」

士兵們一看這樣的情況,都愣住了,對面土匪搞突然襲擊,來人只有六個人,各個手持大砍刀,凶神惡煞的,一愣神的功夫,便倒了三五個弟兄,並且還把長官給俘虜了,長官們常被俘虜,大家都知道長官被俘虜之後要干啥,不就是誰俘虜我,我就听誰的話,給人家當兵?那換長官比換子彈還勤。可是,這次情況不一樣啊,對面是土匪啊,難道要兄弟們都舉手投降,從此落草為寇?一時半會大家伙迷茫了,都靜悄悄的看著長官,長官舉著雙手,諂媚的拿刀頂著他的人笑,拿刀那人身材魁梧,即便是黑夜,也能感受到他逼人的霸氣,雖是土匪,卻威風凜凜。

一小會的功夫,從山上下來一大哄人馬,徑直走進士兵堆里,為首的是個身材不高大,形象不美好,五官不端正的人,滿臉胡子,瞪著雙眼,滿臉笑意,進了士兵堆里,看都不看一眼被脅迫的軍官,而是直撲馬車,掀開這個看看,掀開那個看看,然後滿意的對著後面的一個瘦子耳語幾聲,之後哈哈大笑,直笑的士兵們腿打哆嗦。

笑罷,那人對著土匪們大喊︰「咋地?當兵的咋地,還不是栽倒我黑老ど的手里?兄弟們,你們還楞啥?把這些廢物手里的槍拿走,貨拉走,人都給我趕到下邊埋了。」

軍官本來笑眯眯的臉,在听到全部埋了的話之後,瞬間變了臉色,煞白煞白的,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對著站在馬車上的那人,作揖磕頭,嘴里還嘟囔著︰「我這幫兄弟們也是刀尖上滾日子,不容易,黑老大您大發慈悲,貨您拉走,我們槍也都奉送給您,但饒了兄弟們吧?我家還有老母要伺候呢!」說完,竟然哇哇的哭了出來,

黑老ど鄙視的看了軍官一眼,切的一聲,揮揮手,嘴里蹦出兩字來︰「埋了。」

土匪嘍嘍們雖然經常干些殺人越貨的事,殺個把人那是沒問題,但是一次殺三十幾個,那問題大了,連拿刀頂著軍官的那人,也微微詫異,嘍嘍們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敢動,黑老ど看看,怒吼道︰「媽的,你們不想活啦?!咱們搶了人家的東西,要是知道是咱干的,那還不被圍剿了呀?要不埋了他們,將來人家大隊人馬一來,就等著死吧!」這話一出,黑老ど身後的瘦子面帶笑意的微微點頭,而嘍嘍們恍然大悟,說時遲那時快的繳了士兵的槍,然後連拉帶拽的趕著這群人往溝里走,士兵們似乎也不反抗,低著腦袋垂頭喪氣的走著,哭聲倒是有的,只是小一些。

那軍官可不行,听了黑老ど的話後,直接暈倒了,吐了白沫,渾身抽搐。

拿刀的那人將大刀扔給旁邊的兄弟之後,拱手向著黑老ど說︰「大哥,咱是不是現在撤了吧?」黑老ど正在和身邊的瘦子說話,听了他的話後說︰「許雷,你今天可是立了大功了,啊,哈哈哈,你給老子弄了這些貨,夠老子在這老嶺山稱王稱霸了,走,叫上兄弟們,回去喝酒去!」

說完,也不看許雷一眼,就走了。

仗打了一天,拉貨只用幾分鐘。

許雷臨回寨子之前,跟身邊的方正說了幾句話,之後也是匆匆的跟著黑老ど走了。

這旮旯寨號稱老嶺山第一寨,此寨依山而建,雖然談不上雄渾壯麗,但也是進可攻退可守,當然,這不是黑老ど修的,他沒那本事。此寨據說是明末抗清的一個將領修的,幾百年了,當年雄關不在,但基礎還在,稍加修復,便依然堅固。正因為此,很多剿匪的軍隊都在這吃了虧,包括附近的一些小嘍嘍山寨更是來一次全軍覆沒一次。隨之名氣增大,更是成了百里之內所有有志于在土匪事業上騰飛發展的人心目中的聖地。當地土匪界,以在此上班而感到無比榮耀。那年頭,既能混口飯,而且還不容易死的活,他不好找。

許雷跟著馬車隊進了寨子,寨子到處是火把,進了寨門是一片開闊地,開闊地上擺滿了桌子,桌子上野味多的是,什麼野花生,炖野蘑菇,玉米等等,但每一樣是葷菜,只有在點將台上的那桌子上有幾個葷菜,不過,那桌子不是誰想上就上的,那是寨里的頭面人物才能上的,說白了,就只有黑老ど一個人坐那。他要是那天開心了,叫你上去坐坐,不是要讓你去死,就是要讓你升職了。

許雷跟著黑老ど半年多,說來許雷也是命苦,之前他的家,父親,母親,兩個姐姐,其樂融融,他好在村子里打個架啦什麼的,身後幾個弟兄跟著,好不風光,但是一次日本兵路過,殺了他爹媽,一個姐姐被,跳井死了,另外一個失蹤了。從此,他就沒了家了,父親曾經在滿清的時候中過秀才,交過他倆字,他也愛讀書,那天離開家的時候,就光把書帶了出來,其余的,不勞他費心,日本鬼子給點了。

那天他和五個哥們下後山玩,躲過一劫,回來的時候,全村基本死完,老爹就剩最後一口氣,告訴他把床底下的櫃子里的書帶走。

葬了村里的人,他們不知道該去哪了,听說南邊打仗都在招兵,想去南邊試試,可是離故土太遠,不行,正在此時,他遠方的親戚路過他們村,告訴他他家的孩子為了躲壯丁,去投靠黑老ど了,有吃有喝的,于是計劃一番後,便來旮旯寨投奔了黑老ど。

他投奔黑老ど後,陸續的綁票,打劫,干的有聲有色,幾個月時間就成了全寨的業務標兵,竟然勢頭直逼號稱老嶺山第一謀士的田坑。也就是前面提到的,站在黑老ど身後的那人,那人陰險狡詐,嫉妒心又強,幾次三番在黑老ど面前說許雷的壞話,導致許雷的成績越突出,越被黑老ど記恨。只是,黑老ど沒辦法,有時候,那讀過書的人的腦子就是比他好使,不用人家也得用人家。

就說今天這次吧,要不是許雷想出來夜襲的計策,恐怕明早也拿不下來,可是田坑一句話就將許雷所有的功績抹殺了︰「大哥,許雷能殺進殺出,那就是關雲長一樣的人物啊,將來想從咱們手中拿走這些槍,豈不是更容易?」

因此,功勞最大的許雷,在將貨送到倉庫之後,回頭參加慶功宴的時候,被安排在了最靠近大門的位置,也就是最不顯眼的位置。

台上黑老ど和田坑哈哈大笑,儼然是自己一手弄成了事似得。許雷倒也豁然,沒什麼大不了的,已經習慣了,只要哥幾個能活下去,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的。不到一會,方正回來了,方正攆開了坐在許雷身邊的人,小聲的對許雷說了幾句話,這百把號人,倆人交頭接耳沒啥引人注目的,但卻落入了田坑的眼中,田坑給自己起了字叫伯溫,也就是說自認為自己跟劉伯溫一樣牛,料事如神,他眼珠一轉,轉頭對黑老ど說了幾句話。

許雷听到方正的話,也是微感詫異,然後,喝了杯酒就站立起來,徑直走到點將台下,對著黑老ど說︰「大哥,有個事情我得跟您說下。」黑老ど笑眯眯的說︰「啥事?好兄弟?」許雷看黑老ど並不欠身,沒有到一邊談話的意思,于是緊接著說︰「請大哥借一步說話。」黑老ど依然笑眯眯的說︰「啥事,說嘛,大老爺們有啥不好說的?」

許雷看黑老ど確實不想挪窩,索性就說︰「剛剛我的人,去打听了這些貨的來歷,怕是對咱們山寨不利。所以請大哥仔細斟酌一下。」黑老ど搖頭道︰「哎,怕什麼?咱干的就是這打家劫舍的勾當,還怕他們報復不成?」許雷還要說什麼,卻被田坑擺手阻止。

黑老ど沒有再理會許雷,而是徑直走下台去,與嘍嘍們飲酒去了,許雷覺的這又是一次無趣的行動,在方正的陪同下離開了山寨。

在他們走出山寨大門的時候,田坑卻陰險的笑了,他笑嘻嘻的點著頭,心想,這一次,許雷你是徹底的失去了黑老ど的信任了,黑老ど一心要做老嶺山一代的土匪頭子,而這批槍械彈藥,正是他夢寐以求的,你倒好,反過來說這批貨要不得,這不是正好敲在了黑老ど的軟肋麼?想到這,田坑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悅,自顧自的飲酒作樂去了。

許雷多少念過幾年的書,什麼《三國演義》、《孫子兵法》之類的,也算是略懂,而父親當年十分喜愛的《司馬兵法》更是知道的不少,甚至這國之重器非福即禍啊。而他在听到方正說的那些話之後,更加堅決的認為,這一次,恐怕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吧。

許雷和方正出了山寨,便消失在夜幕中。大約走了四五里的山路,他們轉進了一間十分不起眼的窯洞里去,里面正是許雷從村里帶出來的幾個弟兄,以及,今天剛剛抓到的那個軍官,並且還有一個士兵,軍官膽戰心驚,而那個士兵卻坦然處之,似乎並不為這些所動搖。許雷一進門,便屏退了左右,只留下方正和冬子在屋里,他一坐到窯洞的土炕上,然後張口說︰「說吧。」

那軍官見許雷進來,知道這次是否能真的活下來,就只有這麼一次機會了,于是,更加諂媚的彎腰對許雷說︰「大哥,兄弟叫胡明天,不才,在吳司令治下任步兵少校,這次是峰上官命令,前往濟南押送一批物資。」說完一頓,手指旁邊坐著的士兵說︰「這位兄弟是那邊負責指引的人,他叫吳天明,是廣州何軍長的親信。」說完雙手垂立,不做一聲,腦袋上的汗卻嘩啦啦的流了下來。

許雷听完,蔑笑了一聲,說道︰「我不知道什麼吳司令和什麼何軍長,我只想問你,你們這是要干什麼?而且,據我所知,廣州那邊的人似乎管不到山東來吧?」胡明天正要說話,一旁的吳天明卻不急不緩的說道︰「這事跟你無關,是我們辦事不利,落到了貴處的手下,想怎麼著你們自己看著辦。」說完,竟然閉目養神去了,許雷微微一驚的看了看他,眉頭緊皺了一下,他見過太多的當兵的,各個都跟眼前這個人不一樣,而大都和胡明天差不多,明面上趾高氣揚,實際外強中干,不過,他這一皺眉不要緊,卻嚇壞了胡明天,胡明天趕緊抬頭諂媚的說︰「大哥,他就是這種人,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您想知道什麼,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您。」

許雷嘿嘿一笑,表示默許,胡明天看情況還有挽回,便挺了挺胸說︰「吳司令大名叫吳佩孚,掌管著直隸、河南、湖北的軍隊,在下正是在吳司令帳下做事,跟了吳司令好些年了,才有了如今這般地位,因此在下在河南軍隊上層的關系比較廣,哪天兄弟我給大哥引見引見……」胡明天還要說他在河南軍界的關系,卻見許雷一臉不耐煩,于是趕緊轉回話題說︰「額,何軍長是廣州政府第一軍軍長,也是黃埔軍校的教育長,前段時間率軍北伐,因此,想要結識幾個吳司令手下的人,他們都拜托我牽線,因為小弟我能出入邊界,所以承擔此任了。」

許雷听完,隱約明白了其中的一些什麼。

未完待續,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錄訂閱更多章節。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土匪亮劍血祭山河︰太行魂最新章節 | 土匪亮劍血祭山河︰太行魂全文閱讀 | 土匪亮劍血祭山河︰太行魂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