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雷出的侍衛隊,直奔團部而去,召集團部所有營長以上開會,每個人都到了,許雷之前提前交代肖參謀的事情,他也已經傳達給了每一個人,所以許雷廢話不說,直奔主題︰「現在需要大家出去找些錢來,沒人一百大洋,一個時辰後,送到藥王鋪巡防營。好了,你們走吧。」
原以為會是什麼重要會議的營長們見團長一開口就是一百大洋,而且還要捐給那些個災民,就氣不打一處來,尤其是弼馬溫司德祿,叫囂的最響,說什麼要錢沒有,要馬倒是有幾匹,不行就把張司令的馬牽出去殺了得了。
其他人見司德祿敢公然頂撞許雷,也都大著膽子說出這樣那樣的困難,這些都在許雷的預料之中,許雷不慌不忙的走到司德祿身邊,彎下腰跟司德祿說了幾句話,只見司德祿渾身一震,臉色立刻一變,緊接著站身起來,對許雷敬禮喊道︰「我騎兵營立刻將一百大洋送過去。」說完就走了。
其余幾個營長以及機槍連連長孫德寶看司德祿如此快速巨大的變化,都驚詫萬分,不知道許雷跟他說了什麼,就嚇得司德祿趕緊籌錢去了,于是他們也都默不吭聲,繼續用沉默對抗。
許雷知道這幫子人肯定不願意拿錢出來,即便是有人願意拿錢,也不敢拿的多,因為一百大洋可不是小數目,你拿出來了說明你手里有錢,讓張宗昌知道了,還不說你貪瀆?辦你個死罪,你就小命玩完了。
許雷一個個的走向他們,先是史善財,耳語之聲,史善財的臉由黑變紅,由紅由變的發紫,繼而激動萬分的敬禮出去了。
而後是衛慷慨,同樣,許雷如法炮制,走了。
只剩下劉秉義和孫德寶兩人,孫德寶沉不住氣,想問又不敢問,就繼續坐著,他偷偷的看了看劉秉義,發現劉秉義若無其事的臉上寫著幾個大字——死豬不怕開水燙。
孫德寶倒是想要看看這許雷拿什麼來打動劉秉義,難道也是耳語幾句?
許雷在打發了那幾個人後,一轉身走到屋子的中間,背對著他倆,肖參謀靜悄悄的站在他身邊,一言不發,過了許久,在大家都以為許雷不想說話的時候,忽然,許雷雷霆萬鈞的直指劉秉義罵道︰「你個混賬王八蛋,張司令一向待你不薄,你他媽的為什麼要陷張司令與不仁不義?!說!你是何居心?!」
孫德寶本來正在喝水,被許雷這平地驚雷嚇的一哆嗦,連茶杯都打翻在地,劉秉義本來老神在在的神游四海,原本以為自己就是不去你看著辦,可是正是心里開心的時候,忽然許雷這麼一弄,心髒瞬間狂跳,差點沒跳到最外邊來!
肖參謀也被這一幕嚇了一跳,不自覺的往後一縮。
劉秉義再看許雷的時候,發現許雷滿臉通紅,憤怒的火焰幾乎要點燃他的全身,劉秉義一下子就沒了氣勢,但是又不能無緣無故的擔著這麼大的黑鍋,我不捐款是我沒錢,怎麼就跟張司令扯上關系了?!
想通了這一點,劉秉義也不甘示弱的站了起來,指著許雷道︰「許團長,我敬你是我團長,我不跟你在這瞎胡鬧,我怎麼就陷司令與不仁不義了?你說我哪里錯了?」
說完,竟然瞪了許雷一眼。
許雷咬牙切齒的走到窗邊,反身對著劉秉義吼道︰「你他媽還有臉說你的沒錯?這災民哪來的?張司令三令五申不想看見災民,災民哪來的?為什麼屢禁不止?你還敢有臉說你沒錯?!」
嘿,這災民哪來跟自己有什麼關系?劉秉義被許雷這莫名其妙的問話沖昏了頭腦,他已經極不冷靜了,其實坐下來認真想一下,還真跟他有關系,要不是他追隨上任王團長,非要招安什麼老嶺山土匪,改編成什麼第五旅,哪來的明目張膽的安國軍剿匪?還在剿完匪後告訴災民他們是奉了山東安國軍司令、山東督辦、直魯聯軍司令張宗昌的命令?可是你細想之後就會發現,這劉秉義是奉命前去訓練和改編,並不是直接指揮這支雜牌軍的,出了事也不會擔很大的風險,只要委婉的把自己摘出去就行了,可是現在劉秉義正氣在頭上呢,哪里顧得上這許多。
劉秉義听不出來,可肖參謀和孫德寶已經听出來了,孫德寶覺的這事跟自己沒關系,偏偏留下自己在這,萬一以後事發,是不是也要自己承擔責任呢?于是,他先趕緊的站起來,跟許雷說︰「團長,我現在就去發動鄉紳,湊錢去。」
許雷斜眼看了孫德寶一眼,說︰「別急,老孫,你年齡大,也跟張司令時間最久,你給說說看,我剛剛說劉營長的事情對不對?」
得,孫德寶知道,現在走,晚了。
孫德寶不知道為什麼許雷會把自己留下來,看這場戲,但是就听許雷剛剛的幾句話和劉秉義的表現來看,孫德寶知道,許雷這是故意為之,但是目的是什麼?還真不知道。孫德寶現在腦袋翁的一聲就大了,先不管許雷是啥意思,人家既然支了這麼大的台面讓自己看戲,那就看著吧,這走也走不了了,就陪這團長看會。
孫德寶不吭聲,許雷倒是說話了︰「劉營長,我听說當初是你力主要去招安老嶺山的,又是你負責訓練和改編他們的,你在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打著張司令的旗號出去搶劫去了,你不在了,他們還變本加厲了,你說說,你在其中到底是起了什麼作用?是不是在哪方面指點他們了?」
許雷這一句誅心的話,直接把已經處于盛怒的劉秉義刺激的幾乎發瘋,劉秉義原本力主改編老嶺山是王立本收了老嶺山的錢,自己也得了一些,現在他們狗改不了吃屎出來搶劫跟自己有什麼關系?你許雷算個什麼東西也敢這麼詆毀他?!
想當初在老嶺山的時候,你一個土匪小頭目,在他面前連個屁都不是,現在才過了幾天啊,你又忘了本,又教訓起他來了,劉秉義越想越氣憤,拍桌子大板凳的對著許雷喊道︰「你個混賬王八蛋,敢造謠老子?老子對得起司令,對得起自己!」此話一出,劉秉義覺的氣用的過足了,換了一口氣,又接著說道︰「你他媽的當年在土匪窩里不也是個土匪?我還懷疑是你指使的呢!哦,現在你也不知道跟了哪個雜種,爬到團長的位子上,就想欺負老子?沒門!」說完,轉身離去,走的時候,還一邊走一邊罵,直到他的聲音完全消失在所有人的耳中之後,許雷才舒了一口氣道︰「肖參謀,劉營長罵你姐夫是雜種。」
孫德寶本來就覺的劉秉義失禮了,再怎麼說許雷也是團長,還是要給些面子的,可是劉秉義仗著張司令的面子,竟然直指許雷,咒罵許雷,這就有些不識抬舉了,直到後來他月兌口而出說許雷是跟著哪個雜種混到了團長的位子的時候,孫德寶一下子懵了,因為他知道那個雜種是誰,就是肖參謀的姐夫——張宗昌。
看來這里是是非之地,得趕緊走了,孫德寶一起身,許雷就說︰「孫連長,沒事的,你別見怪,劉秉義就是這脾氣,我剛剛也是在氣頭上,你老別見怪。」
這話本來該孫德寶說,可是許雷卻說了出來,搞的孫德寶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連忙陪著笑臉說道︰「哪里,哪里,許團長公忠體國,自是我輩的楷模,我怎麼造次啊?」許雷被孫德寶這文縐縐的話,激笑了,擺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孫德寶如獲大赦立刻奔出了作戰室,回去準備錢去了。
肖參謀站在一旁,冷眼瞧著這一幕幕,對許雷這翻雲覆雨的手段佩服的五體投地,也是這麼一個月的時間,許雷跟他走的很近,而且總是以大哥的身份教他做事,他也知道許雷是個仗義的人,本來就決心以後跟著許雷好好干,也跟自己的姐姐說過這事,姐姐雖是張司令的十七姨太,但也在那二十幾個姨太中算是受寵幸的了,姐姐听張司令提到過許雷,知道只要張宗昌提到的,大都前途光明,也就囑咐他好好干,說不定將來也能升官發財。
今天肖參謀算是開了眼了,幾句話就把劉秉義激怒,而且大放厥詞,這些話尤其是最後那句點楮之語——那個狗雜種,簡直是神了,這要是傳進了張司令的耳朵里,那劉秉義是不是還活在人世就難說了。
肖參謀趕緊給許雷添水,現在經此一役,他已經將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許雷奉若神明,再加上肖志遠親眼看見許雷將幾個老兵痞子玩弄于股掌之上,更是佩服的無以復加。
添完水,許雷笑著對肖參謀說︰「今天給你個假,去看看你姐姐吧。另外給你個機會,說服你姐姐,也捐點錢,打發了災民,張司令一定有賞。」
肖志遠上過私塾,讀過省立高中,腦子也算是靈活,听話听音自然是知道許雷的意思的,趕緊的放下東西出去了。
等肖參謀興沖沖的回來,已經是一個時辰過了,匆匆的陪許雷吃完午飯,就一同去往藥王鋪村。
肖參謀不但帶回來了好消息,而且還從姐姐處帶來首飾若干,大洋五十。許雷看後,大有深意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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