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德祿硬挺著脖子說道︰「團長,今天下午你去巡防營以後,張司令派人把劉營長給抓了,就送去了懲戒所,然後曹侍衛長又通知我們去懲戒所看劉營長,說是劉秉義那小子敢說張司令是雜種,劉秉義不服,說沒說過那話,孫連長後來說他說了,孫連長親耳听見的,最後,張司令讓明天所有歷城的官員到刑場看刑。」
許雷點點頭,說︰「看刑?看什麼刑?」
司德祿略顯激動的繼續說︰「張司令說要殺了劉秉義全家,讓咱們以後記住,張司令不是雜種,誰要是敢再罵張司令,就砍了他。」
許雷這才故意恍然大悟的說︰「原來如此啊。」
大家見許雷這般裝腔作勢,心中都是不忿,心想你小小年紀,竟然能在翻手之間將張司令身邊的干將斬落馬下,你這歹毒小子,以後還指不定要搞死誰呢!
許雷假裝若無其事的走到孫德寶身邊,拍拍孫德寶的肩膀說︰「劉秉義這是咎由自取,誰不知道張司令寬宏大量,是我等之楷模,山東之領袖,劉秉義肆意妄為,咒罵司令,活該被殺,今後咱們城防團絕對不能再出此事,這次張司令沒把咱們一並收拾了,已經很體諒咱們的了,你們要記住張司令的好,今後謹言慎行,知道麼?」
嘿,你自己干的好事,還反過來教育大家?所有人對許雷這厚臉皮都感覺羞憤異常。
許雷卻繼續說道︰「孫德寶連長一向對司令忠心耿耿,這一次檢舉劉秉義有功,咱城防團也應該獎賞一下,孫營長。」
許雷叫了孫德寶一聲,孫德寶立刻站起身來向許雷敬禮,許雷笑笑說道︰「孫連長,這樣吧,我請示張司令,你這連長一職也干的不短了,再說你手下有兩個連呢,以後呢,就合並叫做機槍營吧,你就干營長得了。」
孫德寶立刻稱謝。
許雷見他們要說的話也說了,無非就是告訴自己他們不怕自己下套子,自己這麼才來城防團就搞掉了劉秉義,今後要他收斂些,不要弄到他們的頭上。許雷心中有數,驕兵悍將慣了,當大爺當久了,自然不把他放在眼里,不過此次能在這找他談判,也是對他的忌憚,許雷說要休息了,于是遣散了他們。
晚上許雷沒有回關東布匹店,因為時間已經很晚了,所以不想打攪他們的休息,于是在團部寢室住了一晚。
早晨一起床,他便看見侍衛隊有人來請,要他隨來人去張府。
待他收拾停頓準備出發的時候,李煥文押著昨日的戰利品來了,許雷便交代李煥文立刻將所有物品送往張府,自己也隨著去了張府。
再回到張府,已經是上校團長,整個歷城的防務主官,侍衛隊士兵對這個小小的傳奇人物贊嘆不已,都一一過來奉承,許雷表現的十分得體,與他們攀談許久,直到曹合出現,他便和曹合去了軍事會議廳。
這是他第二次進軍事會議廳,上次是抓王師長,這次是自己被叫來開會的。
軍事會議廳不大,卻威嚴有加,兩次進來情況不同,心境自然不同,上次急匆匆進來目不斜視,這次則有了時間好好打量一下,明清的家具襯托出大廳的高檔,沙盤和地圖表明了大廳的作用,而中堂之上一副下山猛虎的國畫,更是襯托出了整個房間的肅殺氣氛。
曹合因為並非軍事主官,所以沒有資格參加這樣的軍事會議,不過,此次參加會議的只有三個人,一個是張宗昌,一個是他許雷,另外一個是防務濟寧道的第二軍軍長于懷廣,許雷之前見過于懷廣,此人身材高大,面色遲暮,四五十歲的年紀看起來有六十歲那麼老,不過據曹合說,他也是土匪出身,後來跟張宗昌走南闖北,曾經最顯赫是擁立袁世凱稱帝有功被封為南直隸軍事總管,手底下十萬多兵,但是後來袁世凱倒台,北洋政府分崩離析,自己個因為後台倒了便失去靠山,就又投靠了張宗昌,被張宗昌委以重任封為第二軍軍長,負責防務濟寧道,其實就是為了防守吳佩孚的河南軍,他老謀深算,在處理軍閥之間的關系時總是游刃有余,多年來從未和吳佩孚的人發生過沖突,也維持了山東西面的和平,張宗昌對他也是照顧有加。
許雷和他的資歷相差甚遠,一個陸軍中將餃,一個陸軍中校餃,自不是一個台面上的人物,所以,即便是許雷認得他,他卻不認得許雷。
許雷進的屋後,曹合便退了出去,許雷看見于懷廣端坐一處,不說話,自己也不敢隨便造次,立于門邊,定神去了。
過了很久,許雷听到門外哈哈大笑,知道張宗昌來了。
門外進來的便是張宗昌,他今天身著軍裝,兩只小眼楮依然是眯縫著,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許雷立正敬禮,像個木樁子似得站在門口,而于懷廣則緩慢的站起來敬了禮,也不等張宗昌說話,便又坐到了椅子上,許雷心想好大的架子啊,張宗昌面前也敢托大。
張宗昌並不覺的有什麼不舒服的,而是走到中堂,一坐下後,對著于懷廣噓寒問暖,兩人交談了很久之後,張宗昌像才想起許雷一樣,眯著眼看了看他,問道︰「你小子,我認出你來了,上次擒賊的時候,我見過你。」
許雷趕緊上前一步,說道︰「是的,司令。」
張宗昌站起身走到許雷身邊,忽然收起了笑容,然後板著臉說︰「你小子膽子不小啊,敢打我的第五旅,你是不是吃飽了撐的?!」
許雷面不改色,心跳卻加快了,趕忙回答道︰「我從未打過第五旅,只是替司令剿匪。」
張宗昌愣了一下,轉而哈哈大笑,說道︰「好,好,剿匪,說的好,媽的,氣死老子,那幫龜孫到底是怎麼想的?都搶到老子頭上來了?老子還想去那征收軍費呢,他倒好直接給老子拿走了,打他娘狗日的。你做的對!」
許雷長出一口氣,穩穩神說道︰「這股土匪搶了十幾個地方的財貨,殺了很多濟寧道的百姓,這次突然來歷城搶劫,也是得了不少東西,我大軍正在準備大戰,也是急需用錢的地方多,所以,我便把他們的替咱們籌集的軍費送來了。」
許雷說完,就不再說話,張宗昌驚訝了一下,于懷廣也是稍稍抬起頭看了看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之後又低頭喝茶去了。
張宗昌模模腦袋走到許雷身邊,繼而哈哈大笑,指著許雷跟于懷廣說︰「你看看,就是我身邊出去的人,就是不一樣,不用你說,這錢就送來了,好好,你小子有功,等下我讓人給你送些好的,你走吧。」
許雷心想,這下可好了,幸虧自己沒把那些東西分給城防團,要不然,張宗昌還指不定要怎麼辦他呢!
帶他剛一轉身,張宗昌又說話了︰「哎,對了,你們團有個叫劉秉義的,昨天罵老子了,我今天讓人把他砍了,你一會去看看,然後找個信得過的人頂了他的班,知道吧?」
許雷回身說道知道了,張宗昌便一擺手,讓他出去。
許雷出的門來,看見曹合站在門口,知道他有事在身,便點了點頭,出了張府大門。
張宗昌等許雷走後,跟于懷廣談了很長時間的話,最後,有人送來一份清單,是昨夜城防團繳獲物資的清單,上面清楚的寫道︰財貨市價為三十萬大洋。
張宗昌也被這一個數字給驚住了,一個小小的土匪,出來轉一圈就弄了三十萬大洋,他張宗昌派人拿槍指著老百姓他都不給交這麼多稅的,看來還是不夠狠,要是再狠點,四五十萬自己能收得上來,想想自己連土匪都不如,越想越來氣,在將這三十萬其中十萬分給于懷廣之後,又將十萬分給其余在南邊的軍隊,最後十萬留在張府之後,張宗昌把曹合叫了進來。
「曹合,你給我推薦的這個人,不錯,你有功,趕明你去賬房領些錢去,我想過了,你跟那個小子說一聲,以後讓他想辦法盯緊了第五旅,只要第五旅搶夠了錢,就給我弄過來,我這等著急用。不過,不要把他們打死了,其余有啥事我替他兜著,知道麼?」
曹合一點頭,就出去了,剩下于懷廣和張宗昌相視而笑。
許雷出了大門,剛好遇見前來見姐姐的肖志遠,肖志遠高興的告訴許雷,他姐姐的因為上次捐款,被張宗昌知道後大大的夸獎了一番,說是災民給張宗昌上了書,說張宗昌是個清明的父母官,他張宗昌一高興,就賞了姐姐,今天姐姐要他來,就是給他一些錢,要他感謝許雷。
許雷沒有接受肖志遠的謝意,轉身要走,肖志遠卻攔住他說何不一起去看看劉秉義,許雷沒那興趣,就跟肖志遠說讓他代表去一趟就行了。
肖志遠知道許雷並非一個嗜殺的人,也不喜歡看那些場面,所以就沒再堅持,臨分手時,告訴許雷,他已經開始著手安排衛隊的事情,史善財表示支持,願意將南營原本的衛隊並入到本該就應隸屬于的團部,許雷沒說什麼,就是告訴肖志遠不要那麼多人,精簡一些比較好,說完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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