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你一定餓了吧,要不,老公去給你買點粥來。」
何桂芝走後,馬正德抱著蔣彤心疼地親了又親。好一會兒後,他才想到蔣彤應當餓了,便提出去給她買點吃的。
「老公,我不餓!你多陪陪我。」蔣彤的淚一直流著,她的心充滿了對馬正德的愧疚,也充滿了對這個世界的絕望。從噩夢開始的那一刻起,她的精神就完全崩潰了,對生活的美好向往被這突如其來的厄運徹底摧毀了。
但馬正德卻並沒有意識到蔣彤內心的絕望。他抱著她,親著她,著她,以滿腔的摯愛和溫柔,去撫慰她心靈的創傷。「老婆,你好好養著身體,等你恢復了,我們就離開懷安,重新開始新的生活,我再不離開你了,一定好好保護你,絕不會讓你再受一丁點的委屈和傷害。」
蔣彤閉上眼楮,體會著這個男人給她的愛和憐,她覺得滿足了,幸福了,沒有什麼遺憾了。但不管他怎樣的呵護她,心疼她,他說得再滿不在乎,她都不能正視自己被玷污的身體,她無法面對他,她腦子里全是惡魔的影子,全是受辱的場景,像釘子一樣釘在她的身體里,嵌在她的靈魂深處。
好一會,蔣彤終于說話了。「老公,我餓了,你去給我買粥吧!」
「好!好!好!」馬正德高興極了,他一連說了三個「好」。
然而,馬正德前腳剛走,蔣彤後腳就顫抖著從床上撐了起來,艱難地挪到窗子前,她無限眷戀地看了一眼最後的陽光,深深地吸了一口醫院帶著來蘇消毒藥水味兒的空氣,深情地喊了一聲︰「老公,我愛你!」然後推開窗子,像一片葉子樣飛了出去……
小心翼翼地端著碗熱粥,回到病房的馬正德,見沒了蔣彤,正疑惑時,他猛地看到窗子敞開著,心一慌,急忙跑到窗子邊往下看,只見六層樓的下面,蔣彤四肢扭曲地躺在堅硬的水泥地上,有幾個人正圍在她的身邊,指指點點地說著什麼。她的身體下,一朵殷紅的血花正慢慢擴大。看到這慘絕的情境,馬正德腦子「轟」地似乎爆炸,手里端著的粥碗「啪」地掉在了地上,只听他撕心裂肺一聲慘叫︰「蔣彤——!」
「你干什麼,她是你什麼人?」待魂飛魄散的馬正德踉踉蹌蹌地跑到樓下時,醫院保衛處的人已經在蔣彤墜地的周圍進行了警戒,他們一見馬正德瘋了似地沖上蔣彤的身體,一把就攔住了他。「請你冷靜,我們已經通知公安機關,等警察勘查了現場再說。」
「你他媽的給老子滾。」馬正德雙眼血紅,一拳就揮了上去,擊在保衛人員的頭上,隨即撲了過去,「啪」地跪在蔣彤的血泊中,一把抱起已經氣絕身亡的蔣彤,悲痛欲絕地仰天長嚎︰「老天啊,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啊?」
然而,老天也無法回答他憤怒的責問。這無情的命運,這操蛋的世界,這愚蠢的蔣彤,這一切一切,讓馬正德無法呼吸,無法思想,他只感到天旋地轉,天崩地裂,天塌地陷,整個世界一片天愁地慘。
人,活在世上,都會遇到天災人禍,無法避免地要經歷生離死別的殘酷,這是生命無法承受的重。
生之為人,苦痛自嘗。
不一會,何桂芝聞訊急急忙忙地趕來了。
何老二也來了,還帶來了一幫子人。
醫院保衛處看這形勢,悄然地退了下去。他們心里都清白,要是馬正德把這事賴上醫院,就麻煩大了。
接到醫院報案後,醫院所在轄區的派出所派來了三名警察和一名法醫。他們強拉硬拽,好不容易才把馬正德從蔣彤的身邊拖開。然後對現場進行了勘查,又訊問了目擊者和醫院的醫生、護士,調查了解了全部情況後,確定了蔣彤自殺的事實。
兩天後,在何桂芝的幫助下,馬正德才料理完蔣彤的後事。
整個過程,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像突然變啞了,他木偶一樣,一切听憑何桂芝的安排。
馬正德的心里,無時無刻不在燃燒著熊熊火焰——仇恨和報復的火焰!
他在心里無數遍地發誓︰不將凶手挫骨揚灰,生吞活剝,絕不善罷甘休。
從此以後,他活著的理由只有一個,就是為蔣彤復仇!復仇!!復仇!!!
他的殺伐之心,像火山熔岩一樣,即將爆炸、迸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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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題外話︰蔣彤的跳樓,讓我的心也跟著一起墜落了,不知不覺中,在文中融入了自己的內心和情感,有了滴血和崩潰之感。蔣彤之死,如梁祝之殤,是悲壯的,卻又是唯美的,以此謳歌每一個擁有純潔心靈、忠貞于愛情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