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暮雪听出他說的是出自肺腑的好意。卻是搖搖頭,輕嘆一聲道︰「你不懂的我……」說罷,撿起一個小石頭,奮力扔向海面。
石子沿著海面跳躍著,濺起好幾個水花,突地一聲沉入海底。唐暮雪又說︰「明天應該到了周末了吧?我哥哥還囑咐我周末務必趕回去呢。看來,我們是回不去了。」
江南問︰「公司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嗎?」
自從江南救了自己的性命之後,唐暮雪有什麼事情也不再瞞著江南,所以回答說︰「我哥哥剛從歐洲買了六十輛高級跑車,周末要抵達南平市的港口碼頭。」
「六十輛跑車?這不是走私嗎?」江南顫聲道。
「是又怎樣?不走私,怎麼掙錢?」唐暮雪好像覺得這事有點小兒科,對她來說走私六十輛高級跑車就像六十袋速食面一樣。「哎!碼頭那邊,一直是我負責打理的。我不在,這事辦起來挺難的。」
江南怔怔看著她。
唐暮雪解釋說︰「我不簽字,那批貨就要擱置在碼頭,雖然副關長那兒都是自己人,但是不馬上將那批貨提走,保不齊檢察機關會查到我頭上。」
江南說︰「你真的不怕被抓住?殺頭,坐牢?」
唐暮雪說︰「就算是被抓,我也不是主犯。再說,要是出了事,海關的一大批官員都有份,即使我不在,他們也會全力保護這批貨。要是出了事,誰也跑不了。」
江南心中暗想,看來銀樓集團在南平市真的是一手遮天,涉案人員太多,也太復雜了。不過,這些都跟自己沒有關系,我的任務就是保護張昂,其余的都讓海林自己折騰去吧。看了看唐暮雪無瑕的玉面。江南抬起頭來,又望向不遠處的海面︰夕陽余暉籠罩在海面上,像是給整個蔚藍的海面鍍上一抹金色,更宛如在海面上灑滿了流金碎鑽,美得靜謐而又動人心魄,此時,白日里的燥熱早已消逝,海風擁在臉上。也有著一股子說不出的清涼舒爽之意。
南平市的事回去再說吧,江南轉移了話題,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柔聲道︰「唐總,這海邊的景色還挺不錯,反正閑著也沒事,不如乘著摩托艇繞著小島游覽一番,順道看看這里的地形。」
唐暮雪馬上同意了,岸邊有好幾輛摩托艇,里面的燃油跑上幾十公里估計沒問題,江南伸手將她拉起。二人登上一輛摩托艇,破開海面馳騁而去。江南駕駛著摩托艇沿著小島一路繞行,一邊帶著唐暮雪觀光,一邊觀察了小島的整幅地勢地貌。這對今後的遭遇戰中或許很重要。
十幾分鐘後,摩托艇已經圍繞小島大半周,通過這次繞島環行。江南發覺這海島倒也不算小。島上地勢大多險要,山崖林立。處處怪石嶙峋、石壁陡峭,能供上岸停泊的海灘也只有匪徒建造的那個簡陋港口,而且這個小島森林覆蓋面達到三分之二以上,如果猛虎軍團派人前來。即便是乘直升飛機,大概也只能在那簡陋港口降落,如此一來,倒也不怕被那些佣兵突然襲擊。
這次繞島環行,江南看清楚了小島的全貌,心中也對將要發生的遭遇戰中的地理形勢,有了一個概念性的認識。
唐暮雪也很聰明,當摩托快要靠岸的時候,她說道︰「如果馬龍的人會繼續來報復我們,我們只有退入山上的叢林中,或許還能與他們周旋一下。」
江南看著島上險峻的山頭,說︰「是啊,背水一戰,勝負難料。但願我們能夠躲過此劫。唐總,你害怕了沒有?」
「一開始,還有點害怕,但是那天晚上,我一口氣殺了十來個人,我已經不怕了。用我們那些抗日前輩的話來說,已經夠本了,還怕他個鳥?」
唐暮雪一席話,說的江南哈哈大笑起來,他緩緩停下摩托艇,抬起頭放眼望去,只見海面與小島交接處,數以千計的飛鳥翔集,盤旋飛舞,鳥鳴聲清晰入耳;更遠處,半個太陽早已沒入海洋之中,夕陽余暉籠罩海面,宛若灑滿了流金碎鑽,更有三兩沙鷗,白胸翠羽,輕盈的漂浮在蘊滿金輝、微波蕩漾的海浪之上,給這靜謐美景增添了幾分趣味。
「是啊,既來之則安之,我們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不怕死的就讓他們來吧。」江南心中有數,他有一個預感,猛虎軍團的人馬,今天晚上該到了。
唐暮雪卻心中很暢快,望著遠處美景。她只覺得心曠神怡。雙手搭成了喇叭,忍不住放聲狂喊,望著大聲叫喊的唐暮雪,以及她那玉面浮現出開心之意,江南心中也是輕松一片,受到傳染般的他也亮開嗓子不顧一切地喊了起來。唐暮雪的叫聲嬌媚悅耳。與江南的高亢激揚恰到好處的相和在一起,陰陽融合之下,有一種難言的協調。
喊夠了,二人的心情慢慢平靜下來,唐暮雪輕輕喘著氣,松開環抱在江南腰間的玉臂。迎著和煦的海風輕拂秀發,望著那山邊飛鳥投林美景,突然笑著道︰「江南,你看這倦鳥歸巢成雙成對的景象。原來是這般的美麗動人!」
江南听她話語中語言曖昧,回答︰「是啊,確實很美麗!人要是一輩子能夠住在這種與世無爭的小島上,像鳥兒一樣快活,自由,那該多好啊。」
摩托艇慢慢的駛回港彎,太陽盡數沒入海中,黑暗慢慢籠罩了大地。「江南。我今天真的很開心,是不是現在應該繃緊神經,面對戰斗了?」上岸後,唐暮雪望著江南正色道。
江南的臉上也嚴肅起來︰「你說的沒錯,搞來的總歸要來,我們躲也沒用,猛虎軍團擅長夜襲,我們先吃飽飯,然後準備戰斗。」
唐暮雪神情冷峻,跟著江南上了岸,二人回到那間辦公室,先吃了晚飯,就開始準備戰斗所需物品。每人一把突擊步槍,另配兩把手槍,十幾個彈夾,四顆手雷。以及軍用水壺,魚牙軍刀,牛肉干,壓縮餅干等包了一個包,都戴在身上,帶不走的食物,江南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藏了起來。
這時候,外面下起了小雨,江南拿出雨衣,給唐暮雪穿上,剛裝備好,外面就響起了直升飛機的轟鳴聲。
江南對唐暮雪說︰「不要怕,他們看不到我們,等他們來到這里,我們早就離開了。」拿出汽油桶,將汽油澆在這幾間屋子里,二人悄悄離開這里,在雨幕的掩護下,往山上走去。
天上傳來‘嗡嗡嗡’的武裝直升機聲響。更有兩道光柱自頭頂照下,似探照燈一般在小海港上來回逡巡著。一共是兩架武裝直升機,飛機上降落後,跳下來二十幾個全副武裝的猛虎佣兵,為首的有三個人。
指揮這次行動的人是一個中等身材,皮黑肉緊,有著傳統南洋皮膚的男子,他叫贏奎,今年三十七歲,有著二十年的佣兵軍齡。是一個老謀深算的叢林作戰專家。
他的兩名副手,里恩斯是一名歐洲白人,擅長射擊,軍齡十年,另一個黑人斯塔姆,擅長格斗,軍齡十一年,三個人下了飛機後,命令駕駛員把探照燈對準前方的訓練基地,然後帶領手下,扇面形包圍過來。
江南站在山坡上,看著他們靠近了那一排宿舍,輕哼一聲,抬起手里的突擊步槍,對準那澆了汽油的幾間房子,猛地扣動了扳機!
子彈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穿過層層雨霧,準確地射入屋子,頓時將汽油引燃,頃刻之間,熊熊大火頓時燃燒起來。
子彈飛來的路線,已經被贏奎這個老狐狸看到,他大聲指揮道︰「大家快些臥倒。」
熊熊大火,陰招了後面的軍火庫,事到如今,江南已經不再寄托打開軍火庫的密碼鎖了,一連串的爆炸,熊熊烈焰一下子升起十幾丈高。有兩名離得太近,沒有來得及躲開的佣兵,被熱浪沖到了幾十米遠的地上。
冷冷一笑,江南轉過身拉著唐暮雪的手,冒著漫天風雨朝著不遠處的森林一路快速前行。雨不算特別大,只是在夜色與雨霧的雙重遮掩下。也足以隱匿二人的行蹤。二人很快就來到森林的入口,在踏入森林的那一剎那,唐暮雪回過頭來,看了一眼那火光沖天的基地。
「江南,你把軍火庫毀掉了?」
「沒錯,我不會把食物留給他們,這樣一來,他們只有馬上對我們進行圍剿。」
「我們繼續走吧。」二人不敢動用戰術手電,模著黑在熱帶雨林中一陣疾趕,江南每走一段路程,都會停下來在四周的樹上找尋一下,原來他今天上午入林探尋之際,一路上早已在樹木上留下了只有自己才能看懂的記號。有了這些標記,尋找上山的路,就簡單多了。
走了約莫半個來小時,唐暮雪因為體力透支,已經氣喘吁吁,汗流浹背。森林中泥灣濕滑,地勢高低不平。唐暮雪雖有江南的扶持,也摔了數個跟頭。好在她也有著差不多的武術根基,摔跟頭不至于骨骼受傷。
江南見她喘得厲害,就停下來歇息片刻。唐暮雪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乏力的綺在一棵大樹上捂著胸口急促地喘息著,斷斷續續地問道︰「江南,他們有沒有追上來?」
江南沉聲答道︰「目前還沒有。不過,他們也遲早會追來的。現在估計是在看地圖,研究作戰計劃!」
「看地圖?還制定作戰計劃?暈死,當我們是什麼了?這麼說,這個叢林你已經打探清楚了嗎?」望著在細雨中發出沙沙怪響的叢林,還有那在風雨中搖曳地樹木陰影,唐暮雪只覺得心中像是被一只怪手抓住般的難過,渾身哆嗦著,緊張兮兮地問著江南。
江南搖搖頭,道︰「今天上午我簡單的看了一下,另外找到了先前那部分猛虎佣兵留下的一副本地叢林地圖,對這座山,以及這里的叢林的地形大致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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