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自信對方不會發現自己,他存著的私心,卻是希望能夠通過自己這樣胡亂地尋找,能夠找到沐卉,只是,這種希望實在渺茫了,江南在看到這個可疑人物的時候,就已經覺得今晚出來小有收獲了︰也許對四二四案件有著重大突破呢!
江南跟蹤的本事自不必說,那人在街上轉了一會兒之後,買了一條煙,又買了一箱啤酒,扛著就走了回去,拐了幾個彎,不時還回頭望望,最後鬼鬼祟祟地進了一條胡同里。
江南不能再跟上去了,因為江南發現,胡同里還有兩個人在接應他!
越是這樣,江南越覺得有戲!和平社會,守法的公民,誰用得著這樣偷偷模模?即便這個人跟四二四案件沒有什麼聯系,恐怕也是在做什麼壞事!
江南這次還真就撞著了,這個出來買東西的人,就是黑子的一個手下,平日里黑子這伙人都是靠著販賣人體器官生活,確實賺了不少錢,孝敬季莫和秦漢陽、濤公子的佔了相當大部分,剩下的那些,也足夠他們八個人吃香的喝辣的了。
黑子轉戰到臨海縣之後,第一個當然是去找季莫,季莫憑著他在臨海縣的關系,罩住黑子幾個人也沒有什麼問題,在臨海縣公安的老局長下台之際,季莫也叮囑過黑子他們,不要隨便犯事,可是黑子他們還是禁不住利益的誘惑,前幾天就賣掉了一雙眼角膜和一個腎,把那個死尸隨便扔到河溝里就了事了。
黑子他們也知道,他們扔下的那具男尸被公安局發現了,濤公子親自下令,讓秦漢陽叮囑黑子他們必須躲起來,畢竟,在濤公子和秦漢陽這個層次的人看來,黑子他們的命雖然不值錢,可要再重組這樣一套班子出來,也確實要費不少勁。
濤公子和秦漢陽涉足的生意很多,販賣器官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可這生意本小利大,賺錢太容易了!他們涉及的生意還有,經營會所,賭場,賣Y場所,搖頭丸,販賣各種證件,甚至協助一些基層小官去買官等等……秦漢陽相當于是濤公子在濱江市的一個聯系人,季莫只知道秦漢陽有背景,卻不知道背景就是濤公子。
濤公子仗著自己顯赫的家世,可是賺足了黑心錢,在整個濱江市的官場上,生意場上,上流社會圈子里,濤公子都佔著極其重要的位置。
黑子正在一個陰暗的小院里,吃得滿嘴流油,雙眼已經喝得有些昏花,搖晃著向院門處看了一眼︰「這個二大嘴,讓他去買點啤酒,怎麼磨蹭這麼半天?」
身邊一個小弟說道︰「黑哥,外面現在警察太多啊,二大嘴會不會被……」
黑子拿筷子狠狠地敲了那小弟一下︰「靠!你這嘴太臭啦!二大嘴平時也挺機靈的,不會被抓走地……」恰在此時,院門吱地一響,那小弟立刻抓起一把自制的噴子(槍),機警地望向窗外。
黑子啃了一口雞腿,含混不清地說道︰「三猴子,咋樣?是不是二大嘴回來了?」
三猴子機靈地點點頭︰「黑哥,二大嘴抱著一箱啤酒呢,你喝了不少白酒了,正好喝點啤酒沖沖。」
黑子搖頭晃腦地端起面前的酒杯,將剩下的白酒全部喝下了肚,豪邁地顯擺道︰「三猴子,怎麼樣?跟著黑哥我干活,吃香的喝辣的……對了,二大嘴,快TM給我打開啤酒,啤酒是負數,越喝越清楚……」
二大嘴的嘴,確實夠大,一咧就到耳門子了,諂媚地笑著︰「黑哥,外面警察確實多啊,幸好我機靈,磨蹭了半天,看警察轉過去了,我才買的酒和煙,嘿嘿,獎我三罐啤酒,怎麼樣?」說著話,他開啟了兩罐啤酒,同時把買東西剩余的錢,從兜里掏了出來,放在黑子面前,這是規矩。
黑子眯著眼楮︰「靠,二大嘴,敢跟我講價了?你想喝兩罐也行,再去買兩箱回來!哈哈……」在黑子他們這個圈子里,二大嘴顯然屬于那種只能跑跑腿,還要被人踩著的小人物,而黑子就是他們的頭頭。
二大嘴低眉順眼地說道︰「那還是算了,再去買……萬一被警察抓走可怎麼辦?」二大嘴的眼楮往院門的方向望去,也是心有余悸。
三猴子把手中的噴子往腰間一插,走過來打開一罐啤酒,與黑子踫了一下酒罐︰「黑哥,我們這躲躲藏藏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新來的女娃子公安局長,真有那麼厲害?以咱們老莫叔的面子,她敢不理會?」
黑子摳了摳眼屎,哼了一聲︰「三猴子,就你那兩個心眼,就不用考慮這麼高層次的事了,那些事自有老莫叔和秦總去操心!天天有吃有喝,你還不滿足?」
三猴子涎著臉說道︰「黑哥,當然不滿足啊,我這都三天了,還沒沾腥葷呢……」
黑子瞪了三猴子一眼︰「靠!你這只猴子,早晚要死在女人身上!就你那點出息……唉……」
三猴子猛喝了一大口的啤酒,酒也順著胡子就往下淌︰「哈……死在女人身上才好啊,這叫什麼來著?死也要做個風流鬼……嘿嘿。」
黑子一巴掌打在三猴子頭上︰「三猴子!你TM以後應該叫三臭嘴才行了!什麼死不死的?咱們就忌諱說這個字!」黑子象模象樣地教訓著三猴子,卻忘記了‘死’字本就是他先說的。
二大嘴打開了啤酒,自己卻不敢喝,把啤酒罐放到黑子面前︰「黑哥……那白面……還有沒有了?不能出去玩女人,弄點白面也能舒服一會兒嘛。」
黑子斜了他一眼︰「二大嘴……白面是有地,面包也有,可是,就你那慫樣子?也是能用得起白面的人嗎?掏錢,三百塊!讓你吸一回。」
二大嘴苦著臉說道︰「黑哥,算我借你的行不?我卡里還有十幾萬呢,可是現在不敢去取錢哪,好黑哥,我以後給你當牛做馬,好不好嘛。」說著話,二大嘴打了個哈欠,然後眼巴巴地望著黑子。
黑子似乎戲弄夠了,臉色一板︰「滾蛋!這些可是秦總放在我這里,讓我保管的,我沒有權利隨便動用啊,你們知道這些白面值多少錢不?」黑子神秘地眨眨眼楮,臉上一副得意模樣。
三猴子將罐里的啤酒喝干,啪地一下,把易拉罐一扔,也湊了過來︰「黑哥,到底值多少錢哪?」
黑子不屑地撇撇嘴,伸出了一只手,將五指叉開。
二大嘴驚訝地說道︰「五萬?我的乖乖!」
黑子依舊撇撇嘴︰「草!慫樣。」
三猴子機靈起來︰「黑哥,不會是……五十萬吧?」三猴子的眼楮睜得大大的,五十萬,自己這個團伙,每天殺一個人,賣兩個眼角膜,兩只腎,恐怕也要干一年才行啊……他們能夠獲得的分成極少,才會這樣計算。
黑子興致大減,把叉開手指的手收攏,放下,繼續搖頭,猛喝一大口︰「就你們這心胸……我真是服了你們了。」見他們還要再問,黑子把被單一扯,蓋住了自己那微微鼓起的肚子︰「別打擾我,老子要睡覺。」
黑子也是很偶然地听那個把白面送到他這里暫時保管的人提起過,就這個小鐵箱子里的白面,在市面上能夠賣出至少五千萬!甚至更多……當時黑子差一點抽了瘋。
黑子躺好,模了模腰間的鑰匙串,又模了模枕頭下的噴子,伸手抓住噴子的把,這才閉上了眼楮。
二大嘴眼巴巴地看著那個小鐵箱子,無奈地吞了吞口水︰「猴子,把那瓶白酒給我,不喝醉我都睡不著覺啊……唉,黑子哥真是的。」
三猴子抓起那瓶白酒,里面只剩下三四兩酒了,三猴子搖晃一下︰「二大嘴,這三兩酒是我的了,你要喝啊……自己去買啊。」
二大嘴瞪了瞪眼楮,卻沒敢說什麼,輕嘆一聲,蜷著腿躺在地上,那里鋪著一條類似席子的東西。
三猴子笑得十分舒坦︰「哈哈……二大嘴,你TM的瞪什麼眼哪?咬我啊?你可別睡!等會把老陰他們叫醒再睡,值班可不能馬虎。」三猴子往里間望了一眼,他嘴里所說的老陰等人,看來就在里間。
二大嘴剛要反駁一句,忽然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發出一聲輕微的吱吱聲,兩人一起回頭看向房門的方向,三猴子還嘟囔道︰「MD,換崗時間還沒到吧?」
……三猴子只听到了這聲震響,就覺得腦袋上被一種重物狠狠地打了一下,眼楮一翻,往後便倒。
二大嘴端起面前的啤酒罐,剛要砸過去時,就看到進來的那個人如鬼魅一般地躍起,一腳就踹在了二大嘴那張大號的嘴上,二大嘴慘呼一聲,腦後又挨了一下,連叫喚的勁頭也沒有了。
「你們……」黑子嘟囔著什麼,依舊保持著剛才的睡姿,江南手里提著的,是他在解決了胡同口的兩個哨兵之後,繳獲過來的一根鐵管,他隨手將鐵管掄起來,輕輕地在黑子的後腦處砸了一下,不輕不重,剛好能把黑子打暈!
黑子在睡夢中就被打暈了,江南知道他們有些自制的槍支,絲毫不敢放松,疾步便走向了里間的房門處,輕輕扭開,以極快的速度沖了進去, ……江南只用了三下,就將里面睡著的三人搞定,然後立刻掏出手機,給張昂打電話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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