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翹那幾粒飯粒,我又很是小心翼翼地撬這粒飯粒,突然一粒蹦得老高,丟在了地上,剛好咯在一團嘿嘿的泥巴上,我也顧不得許多,馬上彎下腰將那粒飯粒拈起來,在袖子上擦了兩下,又連忙放進口里。還有一里飯粒在桌縫里夾著啊,我的手也給撬酸了,就歇了一會兒,又接著撬,不將它們全部撬進我的肚子里,我是絕不罷休的。
這時,我的大妹走了進來,她大概也是餓急了,到小伙房來轉轉,是不是有找到吃的東西的可能。我一看到她,心里就涼了,她可是一個很厲害的人精啊。別看她小。果然,她很警惕地望著我,問︰「哥哥,你在做啥呀?」
「沒有做啥。」我說著,雙手放下,裝作沒事樣的看了她一眼。
她很懷疑我的舉動︰「你沒做啥,那你在小伙房里做啥啊?還坐在桌子邊。」
我說︰「我來小伙房,你也管的著?太管寬了點吧?」
「我是看你好像是在找什麼東西吃啊?」
「我沒,沒找什麼啊!」無形中,我說露了餡。
「哈哈哈……我說吧,我就料到你在這里玩什麼小花樣!我就進來一看,還真的看出了名堂.」大妹很是高興,她猜出了我的「小把戲」
我只好說︰「我在撬桌縫里的飯粒啊……」
「那我也有份啊,你撬一粒我吃吃。快!」她走到桌子邊伏著看那條桌縫,「好小啊,就像一只螞蟻樣的大。不過總比,沒飯粒好。那粒……」她的手指著那飯粒,說,「你就撬起來,給我吃了它啊。」
我原來想著這里飯粒會落進我的肚子的,可是我大妹對它垂涎三尺了,很自然地它要對我說再見了,真是沒得法,我只好忍痛割愛,說︰「好吧,你等著……」我在用那細竹枝慢慢地撬。其事我想裝裝樣子,不將它撬出來,等她走後,這粒飯粒還是我的口中物啊。
過了一會兒,大妹還不見我將它撬起來。就說︰「你麼這樣的沒得用,連一粒飯粒也撬不起來?」
「你耐心點兒等著啊!」我還在裝模作樣的。
我就用力一撬,還真的撬起來了,一下蹦起老高。這時我二妹也來了,她剛剛走到門邊,那里飯粒像長了眼楮樣的,很準確地飛進了她的口里,可她嚇了一跳,說︰「哥哥,一只蒼蠅飛進我口里去了,莫辦啊!」她倒著急起來。
大妹一听就笑了︰「你啊,你快吐出來啊!」她想吃那里飯粒,就是進了二妹的口,她仍然是餓心不死。
我不想讓她的鬼心思得逞,就說︰「香子,你別听你姐的鬼話,那不是蒼蠅,是一粒飯粒。」
「啊?!有這好的事,我今天有運氣了,一進來,就有飯粒自動飛進我嘴里來。」她馬上嚼動著牙齒。
大妹撲到她面前用雙手去掰開二妹的嘴巴。二妹感到痛,她哇的一聲哭了,那粒飯粒隨之落到了地上。
大妹樂了,她立刻蹲下去,將那里飯粒撿起來,很快就按進了扣腔里,幾下吞了下去,說︰「真好吃!」
這一粒飯粒,幾經轉口,最終還是讓大妹享受了。二妹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她大聲哭起來。覺得受了很大的委屈,明明應該是她吃的飯粒,卻讓英子給搶。了去。她拍打著大妹。哭著說︰「你不要臉,搶我的飯粒吃……你賠我的飯粒。」
「這哪里是你的飯粒呢,你叫得應?」大妹笑,「本來哥哥就是撬給我吃的,可它一下飛進了你嘴里,我當然是要追回來的啊。」
「哥哥,你說說,」二妹望著我哭訴,「這飯粒是不是應該由我來吃的,已經到了我嘴里,大姐硬是將我的嘴巴扳開,給掏了去啊。」
「我可沒掏你的口啊,是它自動落到地上的,我才撿起來的呀……」
爭來爭去,不就是一粒飯粒麼。我不想將這事搞大,就說,「夜里他們打獵組的人回來,一定會帶很多野獸回來的,到時讓你多吃一塊肉。「我對二妹說。
「是將你吃的肉給一塊我嗎?」二妹止住了哭,揩著眼淚問。
「是的,是的!」我說,「我是哥哥,讓一塊肉你吃。「「真的啊?「二妹有些不相信,這個年月,還有人讓肉她吃啊?
我說︰「一粒飯粒,我都讓你姐姐吃了,讓你一塊肉有啥啊?真是的。要是他們打著野獸了,那有不少的。還在乎一塊肉?」
二妹心了︰「那我就等你讓一塊肉我吃。你要是不給的話,我就從你的碗里拈過來。」
「要得,我不會讓你吃虧的。」我笑。
那想得到,一粒飯粒沒吃到嘴里,夜里還要少吃一塊肉啊。
傍晚五點多鐘,打獵組的人回了,老遠就看到他們背著、扛著很多的獵物,還有人手里也提著幾只什麼的,待他們走回隊里的大院子,才看到民警抬著一只黑中帶白的豪豬,還有幾只豺狗,大柱和幾個就業人員提著好幾只野雞、野兔,大柱的身上還纏著一條很粗的蟒蛇。這些不少啊,大小伙房都可以分得一些的。大柱還可以拿一些回村里。
我爸爸走到大柱面前,說︰「你們今天的戰績很可以哇……」他又對民警們說,「你們也辛苦了。」他又幫著就業人員從手里接過幾只野雞和野兔,「你們也很有收獲啊。」
一個民警說︰「還有點運氣。」
大柱笑︰「過踫的個事,火比較好。」
那兩個就業人員說︰「一上山就打了幾只豪豬。還有幾只野兔中午我們就烤著吃了。不然還要多幾只的。」
我爸爸說︰「你們要吃中飯啊。不然哪有勁打獵啊。吃了就好。還有這多啊。」
吳干事走了過來。對爸爸說︰「你那天的注意很不錯啊,今天就見了效哩。」
「還是那句老話,」吳干事笑,「靠山吃山,始終不會錯的。給大伙房分一些過去?」他用征求意見的眼光看了下我爸爸,「這豪豬也給他們一只。」我爸爸說,「還有大柱的一份村里的也一起帶回去。這野雞野兔也平分。有東西大家吃。把這個難關渡過去就好辦了……那條大蟒蛇就歸你了,大柱!」
「我只要這一條蛇。龍隊長!「大柱說。
我爸爸對他笑︰「你是打獵的主力,帶一只豪豬回村里去。」
「你們隊上人多,我不要了。我們還有些米糠和玉米渣子,村里各家都有辦法的。」他說著就將那條死了的蟒蛇帶著走了,又回頭說,「明天還上山啊!」
一個民警對他招手︰「好的,明天我們在隊部等你——」
「和村里的群眾搞好關系很重要啊.……」我爸爸對吳干事和民警說,「這一下就看出來了。」
「老百姓是我們的得力助手啊!」吳干事點點頭,「這個時候很是靠他們幫助的。要不是打獵,還有挖葛根,那我們更要挨餓啊。」
那個民警也說︰「大柱打獵很不錯的。槍法很準,他一槍就打中了一只大豪豬,那條打蟒蛇也是他捉住的。」
一個就越人員說︰「那個大柱還會打野兔,這些野兔野雞就是我和他兩個人打的。」
我爸爸看了下地上的豪豬,說︰「夜里就煮著吃了它。」
吳干事叫來大伙房的犯人與小伙房的人,平分了獵物。一個犯人又連忙弄起那條豪豬來,先將它身上的十幾公分的長刺一根根的拔掉,又開膛破肚,將內髒拿出來一一洗干淨。又將肉一塊塊的剁成小塊。趕緊倒進鐵鍋里煎一下。
我一下就聞到一股很香的味道。那個就業人員在小伙房幫忙,他一邊收拾野兔的皮,一邊對我說起中午在山上的事。
「廟生,我們在山上打獵挺好玩啊。你可是沒有機會去啊。」
「怎麼個好玩法啊?」我對打獵很有興趣,但人太小了。不能夠上山。
他一邊剝野兔的皮,一邊說︰「那山上的獵物多啊,我們上去不就打著了幾只野兔和豪豬。中午餓了,就將野兔用鐵條穿起來,找幾根枯樹枝一燒,在草地上烤野兔,那太香了哇,烤上三只,們一個人半只,吃得可飽了,再喝一些山泉水,肚子都發脹啊……」
「吃飽了不想家啊!」我笑,這是大人們說的一句話,我也學著說。
「我可想家了。」他說,「我們家里也是一樣的,家里的人都在挨餓啊……還不如我們這里,每天有個半飽的東西吃。」他說著頭也低下去了。
想家了,他!可是他犯了法,滿了刑,就是不能回去,也不想回去啊。我想的話。滿了刑的人回到原地,是要受管制的,叫勞改釋放分子,動不動就要被當成專政對象的,在這隊上,干部對他們還是比較寬松的。不怕他們逃跑。他們比犯人強,很多就業的滿刑的不願意回老家去,就是這個原因。
夜里每家都有一份帶肉的菜和湯。糠粑粑我吃了兩個,我對二妹說︰「下午我說了的,我讓一塊肉你吃。有一塊豪豬肉,本來是我吃的,現在我拈給你。「我說著就夾起來放在她的小碗里。
她笑︰「我把這事早忘了,哥哥你真好!」
我媽說︰「你別給她吃,你吃了她,我怕她拉稀。」
「我不會的,媽。」二妹很快夾起那塊肉吞了下去,她連嚼也不嚼一下,怕別人搶走樣的。
大妹說︰「別嗆著了。慢點吃。」
「這肉很光滑的,嗆不著的。」二妹很快吃了進去,很愉快的說。
我爸說︰「這吃起來,一個個都不含糊啊,不錯。你們會吃就有辦法。將來有東西吃了,我弄很多的肉給你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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