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從櫃台那當初趙掌櫃給我定做的高凳上爬下,拿著小包袱樂滋滋的往門外走。
那種心情,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兒,遇見了陽光遇見了雨露,嬌女敕女敕,脆生生,羞答答,靜悄悄的等待綻放。
出了門,我倆並沒有並肩而行。而是我走前,他離我大概四五步的距離。
我一路朝著城門走去,他則始終默默的跟在我身後。一路遇見許多張熟臉和我打招呼,我一邊回應一邊笑,後面那位跟著的才是真神,如今真神在後,卻讓我這狐狸得盡了風頭。這些人之所以對我客套,對我有禮,原因僅僅是因為身後跟著的那位主兒。否則誰會對我一個看上去不足十余歲的小丫頭熱乎客套?就算我是鴻嘉酒樓的管事,那些真正出生顯貴的人,根本不會把我放眼里。我最多只是個會阿諛奉承,極力討好他們的一名小商賈而已。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出了城門,他才慢慢的跟了上來。
他在走路,我好像第一次听見他的腳步聲。這是一種讓他再一次鮮活的聲音。我甚至在想,如果這時候天空飄了雨點,會不會打濕他的衣衫。
「冬兒,我沒曾想你在城里人緣如此之好。」身後那位此時已和我並肩同行。
我看著眼前的一馬平川,又習慣性的扭頭看了看高聳入雲、幽然冰冷的城牆,當然余光自然依舊瞟過鐵鉤子上掛著的籠子。
「拜你所賜。」我笑道。
他是聰明人,我這一言,他自然明白。
「子青大哥,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明白。」我邊走邊問,這個問題壓在我心里許久許久。
「什麼?」他問。
「第一,為什麼城牆要用鋼鐵制造,在我家鄉。城樓都是磚石土夯磊建而成。」
「那第二呢?」他饒有興趣的問。
「第二,為什麼要殺掉關閉城門口出現在弓手射程內的人?反正這樣牢固的城門關著,還怕什麼。關鍵是殺了就殺了,為什麼還要砍頭?」
我側眸等著他的答案,只見他那平凡的臉上,微微逸著笑容,「第一,因為中楚鄰國有異族善使風。你所說的磚石夯土,根本就抵不過他們召來的幾場狂風。唯有鋼鐵鑄造的城牆才能抗的住異風。」
「那第二呢?」現在輪到我問他。
「第二,你的眼界周圍看見的肯定是一片歌舞升平,國泰民安。其實不然,如今的中楚已到了即將垮塌的邊緣。你所看到的只是有人願意讓你們看到的。真正的險惡,有人不願意讓你們看見。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一名斥候。為什麼要砍頭,因為沒有人認領的腦袋自然就是敵人所派的斥候,掛在這里給他們前赴後繼而來的同伴看,也算是一種威懾。」
我听完他的話,抬眸看他,眸華畢露,「所以我修了那口井。」
未完待續,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錄訂閱更多章節。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