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廂,成兵在吵架佔不到上風後摔門而去還沒回來,女兒發燒還沒好,被父母激烈的吵架聲嚇得啕呺——大哭。龍藝旋抱著女兒抹著眼淚哄她「乖」。小小的房間里收拾得整齊干淨,唯獨是被成兵因吵架而掀翻了椅子顯得那麼格格不入。
被成兵拉開的門還沒來得及關上,一個東北大嬸,站在門口,用力的拍了拍房門,一副瞧不起人的嘴臉在哪里嚷嚷著︰——哎,哎——
你們又折騰個啥?吵得我兒子都寫不了作業,草——東北大嬸迎面就罵——
對不起,我女兒不太舒服——龍藝旋歉意的說。此時此刻龍藝旋沒有心情和別人計較爭吵那麼多。只希望這個不識時務的沒點素質的東北大嬸能趕緊走人——
不舒服你抱去,別讓她在這哭個沒完,我兒子明天還要默書呢,B養的——東北大嬸還得寸進尺了,說話也越來越難听。
龍藝旋氣不過,把心里的怨氣一口吐出來,惡狠狠地瞪著東北大嬸,吼道:——你個婊子養的寫不下給他換個別墅去,大家都是蟻民還這麼矯情干屁呀?你兒子昨天偷進來玩我電腦我有罵他一句?你倒瞪鼻子上臉?給老娘有多遠死多遠!你敢再對我罵一句娘,老娘一巴子呼死恩——
或許是被龍藝璇要吃人的眼神嚇到,東北大媽鼻子里「哼」了聲,就轉身離開——
這幫狗娘養的——龍藝璇看著她離開,低聲地罵了一句,然後又強行擠出微笑,努力地忍住想流出來的眼淚,輕輕地哄著女兒
就在同時,柯娜娜意氣飽滿的回到了位于朝陽周邊立水橋地鐵口的一個地下室,迫不及待想跟男友表明心跡,想讓男友也充滿斗志,兩個人共同努力拼搏。可是小小的地下室里,沒有看到男友的影子,她有些小小的失望,剛才的意志,熱血開始有些冷卻了。她百般無聊地在桌子旁邊坐下,又準備構想她們的將來。
趴在桌子上,她突然發現杯子底下壓著一張小小的紙條,迫不及待的抽出來看,是男朋友的筆跡︰:——對不起,我真的受不住了,分手吧——潦草的幾個字,寫得剛勁有力,字里行間處處流露出來他對目前生活狀況所生的憎恨
心里的委曲難耐令她忍不住哭泣了,生氣地把小小的紙條狠狠的揉成一團,然後又拼命地,拼命地把紙條斯了個粉碎。這時的她,感覺就像是剛泡完了溫泉,熱血騰騰的突然就被人從頭到腳潑了一盤冰水,涼遍身體里的每一個細胞。她用力的擦了把眼淚喊道——走了也好,滾回老家做你的雞頭去吧,我一定要在北京干出一翻事業,看誰會比誰過的更好,等著瞧吧!——柯娜娜在心里狠狠地,狠狠地立著只屬于她一個人的志願!
「呦,您還在家呢?」胖子房東一臉不屑的表情,她倚在門口,佔據了大部分空間——
請問有什麼事嗎?」柯娜娜撥弄著手機,抬頭看了她一眼。真是說曹操曹操就會到,柯娜娜在心里鄙視了一下這個讓人討厭的房東。
「沒啥——大事,就是關心關心你,最近,在找工作吧?」房東一副假惺惺的樣子,不知道他葫蘆里又要賣什麼藥。
「嗯。」柯娜娜繼續撥弄著手機——
好像還沒找到吧?——房東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嗯——柯娜娜簡單的應付著,不搭理她——
你男友好像回去了——房東說,帶著那麼點幸災樂禍的味道——
請問究竟有什麼事?」柯娜娜不由得火大的說。本來就覺得心煩,被討厭的房東這樣東問西問的更覺得煩——
沒啥大事,就是提醒你一下,今天該交房租了。」房東也不理會柯娜娜的火氣,不溫不火的說,但語氣里卻帶著不可抗拒的力量。兜了一大圈,終于說到正題了——
今天?——
可不喲十二點剛過了——
柯娜娜心想,但此時此刻,她又上哪里找錢交房租呢,哎,只能先應付著——
是啊對不起啊——柯娜娜站起來歉意的笑笑,給房東倒了杯水,招呼房東進屋喝。
房東卻不吃這一套,瞧不起人的架勢又擺了出來︰——幾百元一杯的水,我可喝不起。房租你今天要是交不了,那就退吧,外面大把人等著進來住,他們交得起房租。別怪我無情,我只認得錢——
柯娜娜低頭不說話,的確她身上沒有什麼錢了,就算交了房租,她還得吃飯啊。房東再怎麼令人討厭,這房子還是她的。
房東見柯娜娜許久都不說話,也失去耐性了,——交不起了是吧,那就退吧,省的浪費大家的時間。這樣吧,看你一個女孩也怪可憐的,我那邊的房間還有空床位,租一個給你吧」
柯娜娜還是不說話,房東不得不又問——床位的錢你總的交得起吧,你這不說話啥意思啊——
柯娜娜不得不抬起頭來,強忍著心酸說:——好吧,我租一個床位——
柯娜娜把東西搬到了房東說的床位,剛放下行李,房東就跟她要租金。
房東:——50塊,您恐怕再也很難找到這麼便宜的地兒了——房東一副得戚的笑容,臉上松弛的肥肉經她一笑都堆到耳朵邊上了。
柯娜娜——不是說1個月才600嗎?我租一天怎麼就50了?——柯娜娜發驚的問,這房東真是吃人不吐骨——
就是這樣了,您看看您能不能住,不住的話您可另行方便!我祝您愉快,好不——房東對柯娜娜的驚訝報以白眼,鼻孔朝天。
柯娜娜真想過去撕了那可惡的嘴臉,跟她比起來,古時代的凶惡的地主都要比她好看很多。但此時人在屋檐下,何況她還立志要在北京混出一片天來。用力咬著嘴唇,血往肚子里吞,柯娜娜忍了,心里狠狠的說。︰「該S的房東,我不會讓你得意太久的,你等著!」
待房東拿了錢走了,柯娜娜這才留意起她剛搬到的這個宿舍,屋里不通風造成的霉昧、煙味、人的體味,吃剩的泡面味,還有說不清的復雜的氣味,的氣味是,令她感到窒息屋里的其他人都回對新來的租客也不聞也不問,都各自忙著各自的事情,柯娜娜躺在床上,听著周圍的動靜。
臨床坐著一個腰胸合一的胖女生,大口大口的吃著香辣的泡面,發出「噓噓」的聲音,完了她把吃剩下的泡面湯水擺在一邊,開始大口大口的吃在街邊買回來的燒茄子,這種燒茄子在做的時候混合了大蒜跟香蔥的味道,加上剩泡面的余昧混合在一起,還有屋子里原有的臭垃圾的味道,在這不通風的屋子里,就像是化糞池的味道,惡臭難聞。柯娜娜盡量擰著鼻子少呼吸,她真的是受不了啊!
另一邊一個農村女孩子操著方言對著電話一邊小聲的哭訴一邊流淚,實在听不清她說些什麼,只听到——俺不想——,——俺木有——……」哭訴著,這哭聲和氣味感染了她,柯娜娜瞪著房頂再也睡不著了
正在難受之時,柯娜娜突然覺得脖子上有東西在爬,嚇得她呼的一下子起身,驚魂落魄的甩掉身上的被子
響聲或許是驚動了正在打電話的農村女孩,她不耐煩的沖柯娜娜大聲喊︰「你干啥!」——
蟑螂!!——柯娜娜驚魂未定的回答——
蟑螂就蟑螂唄,俺以為是啥事?!——農村女孩不以為然,瞪了柯娜娜一眼,又繼續講電話。
這時候,胖女生燒茄子也吃完了,她順手把泡面和茄子的殘余丟在地上,拿紙巾擦擦手又擦擦嘴,然後把紙巾也是隨地一丟,準備睡覺。
柯娜娜經過蟑螂的驚嚇,又見胖女生如此不文明的做法,再也忍不住了,對胖女生沒好氣的說——
小姐,麻煩你把垃圾拿出去扔一下好嗎?——
管屁你事?——胖女生嗤之以鼻。也不看-柯娜娜一眼——
不是,你把垃圾放在這會把蟑螂都惹來的——柯娜娜急了——
管屁你事?——胖女生依然是那句話,此時她已經準備睡下了——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柯娜娜下床了,又感覺到腳旁有東西在爬,馬上把燈開了,燈一亮看到地上有十只大大小小不同的蟑螂正雲集在一起,又倉惶逃散,她嚇得跌坐在地上,惡心得把胃里的食物幾乎全嘔出來……
其余4張床位上睡著的人都醒了,不同的口音發出不耐煩的噓唏,好覺給攪了,開始情緒化的圍攻她︰「你是不不困啊?瞎折騰個啥?」——
不就是幾個蟑螂嗎?將就睡得了——
來了個嬌情b——
胖女生坐在床上,不屑的看著柯娜娜,嘲諷道:——就是呀,大姐,你看不慣找個哥幫你開個房不就得了,管到我頭上?沒男人睡不著啊?——隨後全屋是一陣爆笑……
柯娜娜任憑別人一味的惡語中傷、不屑和謾罵,淚水就在眼圈里含著,但沒有掉出來…
胖女生見——柯娜娜如此好欺負,變本加厲的對——柯娜娜呵斥道:——操,你女乃女乃個b的,叫你關燈沒听見?——
此刻柯娜娜被激怒了,這幾天的火氣似乎都涌到了頭上,拾起插在泡面杯的筷子大聲的說︰——關,你女乃女乃個b,你再敢吼一句我殺了你——話畢,猛地從地上抓起胖女生吃泡面的一次性筷子,沖到胖女生面前,指著她喉嚨,一臉的怨恨。速度之快,宿舍里所有的人都驚呆了。
細長的筷子在胖女生的眼皮底下還滴著鮮紅的泡面湯水,只要柯娜娜稍微一用力,這兩跟筷子就會進入到胖女生的喉嚨,到時候流出來的就不再是泡面湯水,而是她胖女生的鮮血。
胖女生顯然也被嚇到了,哆嗦著,對柯娜娜賠笑臉說︰——姐,你別這樣,我錯了還不行嗎,你把筷子拿開一點,我這就去扔垃圾——胖女生一邊說,眼神一會瞧柯娜娜看,一會瞧筷子看,她真怕筷子會在剎那間進入她的喉嚨。
柯娜娜見胖女生態度180度大轉彎,就稍微移動了身體,但筷子還沒從胖女生的脖子邊上移開,她就這樣用那雙筷子壓著女生倒了垃圾。
回來後,大家都相安無事的關燈睡了,柯娜娜隔壁床的一個大姐,輕聲對柯娜娜說︰——孩子別這樣,誰都不容易,忍忍唄,你不初來乍到你明白,慢慢的你就會懂了,快睡吧!啊——柯娜娜沒有回應她,躺在床上,淚水從眼角慢慢流出。
半夜一點多了,柯娜娜沒有睡,平靜地坐在床上任憑無聲的淚水流下,但腦子里突然浮起楊黎說的話——人啊到什麼時候說什麼話,也要有逢山開路遇水搭橋的情神——想到這,柯娜娜終于躺下來,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在痛罵著自已的懦弱、不夠堅強、不會處事、不會人字那兩撇,就這樣把自己罵個狗血噴頭,直到罵累了,再也罵不動了,這聊以自慰的催眠曲出奇的管用,她終于呼呼的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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