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正亦邪?」盡管瀟琳瑯說了很多,夜鷹卻只抓住了其中的這幾個字,並且很有幾分興味盎然的意思,「這是你的猜測對不對?不過我不得不說……你的感覺很敏銳,因為我所隸屬的組織,它的行事作風的確可以用這幾個字來形容。」
「是嗎?」沒想到自己居然猜得如此之準,瀟琳瑯也不由興趣大增,想也不想地追問了一句,「那你是隸屬什麼組織的?這個組織的宗旨是什麼?什麼時候正,什麼時候邪呢?」
「呃……」夜鷹有些張口結舌,片刻之後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你剛才好像說,你並沒有好奇心,所以一點也不想刺探我的背景的。」
瀟琳瑯不由紅了臉,逃命一般站起身躲到了一旁,扶著沙發背訕訕然地笑了笑︰「啊……沒有啦,我就是隨便問問,問不問在我,答不答的,不是在你嗎?不過我先聲明,我絕對沒有打探你組織秘密的意思,所以你就不用……那個殺人滅口了吧?」
這話說的,也太血腥了吧?人家夜鷹什麼時候說過要殺人滅口了?
所以夜鷹一怔之後當場就樂了,忍不住搖搖頭站了起來,低低地笑著︰「瀟琳瑯,你警匪片看多了是不是?什麼殺人滅口的,你真當我是整天拿著砍刀斧頭滿街亂串的古惑仔了?告訴你,我所隸屬的組織比較隱秘是不假,但那也不過是為了保護組內成員的安全,並不是什麼血腥暴力集團!」
「啊!我明白了!所謂夜鷹,就是你在這個集團里的代號,是不是?」腦子里靈光一閃,瀟琳瑯居然立刻將「夜鷹」和這個秘密的集團聯系了起來,果然好本事。
因為她快速的反應,夜鷹的眼眸中也透出了一抹由衷的贊賞,點頭說道︰「好敏銳的感覺,我說得不錯,你的反應真的很敏捷,不過,我好像已經告訴過你,千萬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起這個名字,否則你會惹麻煩上身的,你還記得吧?沒有在任何人面前提起過,是不是?」
「嘁!你當然告訴過我,問題是……我差點給忘了好不好?」瀟琳瑯撇了撇嘴,不滿地瞪了夜鷹一眼,「既然夜鷹這兩個字不是護身符,而是麻煩精,那你干嘛不早告訴我一聲?害得我……不過我還是不明白,會惹來什麼麻煩呢?難道你有很多仇家嗎?讓別人對這兩個字如此諱莫如深……」
夜鷹冷笑,周身突然泛起了一股駭人的清冷︰「如果你想知道會惹來什麼麻煩,那你盡管在外人面前提起這兩字就是!只不過如果不幸被人亂刀砍死了,可別怪我不給你收尸!我問你,你剛才的意思該不會是說,你已經在別人面前提起過這個名字?跟誰提過?照理來說除了何優雅不會有別人,是不是她?」
「你說誰?何優雅?」瀟琳瑯一頭霧水,大大的眼楮眨啊眨的,那無辜而潔淨的樣子格外惹人憐愛,「何……你說小何?她叫何優雅嗎?真好听的名字……」
拜托!這不是重點好不好?夜鷹無奈地暗中嘆了口氣,如果此刻的他沒有戴面具,那麼瀟琳瑯一定可以看到他正在翻白眼︰「怎麼,認識一個星期了,你居然不知道她的名字?小何就是何優雅,你在她面前提過,是不是?」
「嗯,是,」瀟琳瑯點了點頭,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不小心在她面前提到了你的名字,結果她就告訴我,千萬不要隨便提起夜鷹這個名字。小何也是……你那個秘密組織里的人,是不是?」
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夜鷹的心不自覺地跳了一下,口中卻不動聲色地問道︰「為什麼這麼問?你知道了什麼?」
瀟琳瑯倒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笑了笑之後說道︰「還用問嗎?既然你跟小何都警告我不要拿這個名字到處亂說,那就表示這個名字很隱秘,除了你們自己人,外人決不會知道。那麼小何既然知道,那只能說明她是你們的人,不是嗎?」
「你倒會推理。」夜鷹淡淡地回了一句,既听不出喜怒,也不給瀟琳瑯肯定的答復。
好,這個話題可以到此為止了,如果再繼續打探人家的集團秘密的話,那麼就算夜鷹本來沒打算殺人滅口,估計也會抓狂了,瀟琳瑯暗暗地想著,自動將這個話題跳了過去。
而夜鷹也不再開口,大概也是覺得這個話題不宜再繼續了吧?
靜靜地看著夜鷹被夜色勾勒得越發頎長挺拔的身軀,瀟琳瑯突然發現自己的心情早已在不知不覺間平靜了許多。也許是認識到一切都已經無法改變,所以沒有必要再去怨天尤人,滿懷仇恨。也許是感覺到一度以「惡魔」相稱的夜鷹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可惡,雖然看不到他的臉,但是來自于他身上的那種無與倫比的氣質和氣勢,已經足以讓她忽略兩人之間那尷尬的關系。
「幸好……沒有機會看到他的臉,否則說不定真的會被他吸引的……」瀟琳瑯暗中苦笑,真不知該說是夜鷹的魅力太大了,還是自己根本就是犯賤,居然會被一個毀了自己一切的男人吸引。
「想什麼呢,那麼好笑?」借著淡淡的月光,夜鷹早已發現瀟琳瑯從剛才起便一直在微微地笑著,唇角勾出了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那麼嬌俏可人,那麼柔美清雅,讓他幾乎控制不住想要狠狠親吻那紅唇的沖動。
「沒……」瀟琳瑯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不曾回神,因此只是本能地應答著,「我只是在想……幸好我不認識你……」
嗯?這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一句話讓夜鷹微微怔了一下,透過面具折射出的目光中也帶上了一絲淡淡的不解。可是緊接著,他便邁步走了過來,抬起手撫模著瀟琳瑯的臉蛋兒,嘴里低聲說道︰「不認識我?瀟琳瑯,你這話說得還挺讓人傷心的!都已經跟我睡了一個星期了,現在居然說不認識我?你實在有夠狼心狗肺的!」
「啊?什麼?」感覺到他略帶涼意的手掌貼上了自己溫熱的臉蛋,瀟琳瑯不由輕輕一顫,終于回過了神,「你剛才……說什麼?」
「那你呢?你剛才又在說什麼?」夜鷹淡淡地笑了笑,低下頭靠近了她的唇,溫熱的氣息瞬間涌到了瀟琳瑯的面前,「居然說什麼幸好你不認識我……怎麼,認識我很丟臉嗎?還是認識我很侮辱你的身份?」
瀟琳瑯恍然,終于憶起自己剛才在想些什麼,輕輕躲開了夜鷹的手,她稍稍後退了幾步,以便暫時拉開彼此的距離,然後嘆了口氣說道︰「不,你誤會了,我完全沒有你說的那兩種意思。其實我的意思是說……是……」
「是什麼?」似乎對她的躲避很是不滿,夜鷹再度逼近,重新將彼此之間的距離縮短。
「喂你不要靠我那麼近!」瀟琳瑯急了,以更快的速度後退,卻不小心靠到了身後的落地窗上,後背已經抵住了冰涼的玻璃,退無可退了,只好提高聲音嚷了起來,「你靠我太近,我沒辦法思考!腦子里就只剩下你的味道了……呃……我是說……我……」
我呸!這叫什麼話?真是太不要臉了!
最後這句話嚷出口,不但讓夜鷹瞬間停住了腳步,更讓瀟琳瑯後悔得腸子發青,然後臊得滿臉通紅,恨不得撞開身後的玻璃跳出去!
怎麼會……說出這麼輕浮的話?一個潔身自好的好女人,就算是對著自己的愛人,也不該說出這種話的,更何況夜鷹還是自己的債主,一個花錢買了自己的身體的「嫖客」!
說出這樣的話,他會怎麼看待自己?一定會認為自己是個輕浮不要臉的女人!身體明明已經夠髒了,現在居然連靈魂都開始墮落,那……
室內有了片刻的安靜,夜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好一會兒沒有再開口。想當然的把他的反應看作是對自己的鄙視和嘲笑,瀟琳瑯無奈地笑了笑,自嘲一般說道︰「我很不要臉,是不是?沒關系,想嘲笑我你盡管來,反正在你的眼里,我早就是個骯髒的女人了,也不在乎再……」
「我從沒有認為你骯髒,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夜鷹突然開口打斷了她的話,語氣雖然跟往常一樣淡淡輕輕,但卻透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和誠摯,「瀟琳瑯,不必把你跟我之間的關系想象的那麼不堪,在我看來,這不過是一場正常的男歡女愛。在過去的一個星期里,除了我的臉和我的身份,我展現給你的所有都是真實的,不管是我的身體,還是我的性格。」
雖然也感動于他將自己放在了跟他對等的位置,但是對于兩人之間的關系,瀟琳瑯卻始終不能釋懷,至少她忘不了自己是因為什麼才跟這個男人上床的,所以不由冷笑一聲,接著反問了回去︰「正常的男歡女愛?原來在你的眼里,這就是正常的男歡女愛嗎?可是你什麼時候見過正常的男歡女愛,是以抵債的方式開始和進行的?對你來說,是不是任何一個欠了你的錢的男人,都可以把他的妻子情人或者是姐姐妹妹送給你,作為還債的籌碼?」
夜鷹搖頭,淡然一笑︰「不是。」
「不是?」瀟琳瑯愣了一下,接著不由氣結,「那你的意思是,就我一個人該死是吧?」
「不是你該死,而是你幸運。」夜鷹突然笑了起來,雖然因為面具的遮掩,讓瀟琳瑯無法看到他的笑容,可是從他的笑聲听來,此刻的他心情居然十分愉快,並沒有因為瀟琳瑯的質問而生氣動怒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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