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樓上。一位氣質不俗的錦服公子,正在那候著。年約二十多,身姿挺拔,嘴角那抹自負,似顯示他也是名門貴冑的出身。
在彼此看清對方的面容之時,二人的眸中皆一片欣喜。
「兄長——」錦服公子一臉興奮。
「康弟?」王鎮惡也是喜出望外。果然是王康,他的遠堂兄弟,滯留在後秦多年的王氏族人。(還記得開篇不多久慕容鎮與王康的交手嗎,王康也是猛相之後。)
兄弟二人守著滿客館的人,只差相擁一起。須臾,二人便相攜進了王康事先備下的雅間。
「大哥,王康輾轉得知您來到秦地,果然是哥哥你在尋我。」王康一臉的激動。
「是啊。我只當再也尋不得舊日族人。沒料到今日得以重逢,你我兄弟相聚,果然是蒼天有眼。」
「昨夜見哥哥一身青衫,一頂斗笠,夜色昏暗,並不敢確定是大哥。便試探著用酒作友,想與哥哥結識。」
戰亂頻仍,錢銀短缺,王康與王鎮惡差不多十余年之久未見。後來王鎮惡才輾轉得知王家有族人依舊在舊地侍奉,然而終究自己已遠離政事,更兼一介江湖,江湖之大也多煩憂。王家失散族人一直沒能回故里相聚。
若不是今番自己再次出仕,是不會動了念頭尋找故人、族人。
「堂弟的酒果然是好酒,解了我幾個月來的煩憂。」
听聞,王康似嘆了氣,道︰「我只道那千年沉香勾起了兄長的思鄉心切,今番听你的意思卻不是,果然是我猜錯了。就如昨日一般,我意料你會找來,卻不想眨眼間哥哥就策馬而走——」
果然王鎮惡去關中府邸舊地的事情,王康已經知曉。
王康這番話無疑是在輕微地責怪他,責怪他這麼多年不來秦尋找舊族人,怪他樂不思蜀,並不思念關中。
他哪里知道此刻的王鎮惡正為了一個美人勞心費神。有道是英雄難過美人關,王鎮惡不曾認定自己是什麼英雄,然而到底是栽在慕容瑾這個美人的身上,心甘情願,不能救贖。
王鎮惡訕笑一聲,搪塞過去。只道︰「康弟的酒果真是好酒,可還有些贈予我?」思及昨夜一場歡愛,雖然不記得場景,卻也知一夜必是銷魂醉人。若不是那沉香幫忙,三個月自己怎會邁了這一步。
「兄長果然是重酒輕友,听聞哥哥新娶了美人作嫂嫂,不知何日我們可以見了。」看王康的模樣,他對王鎮惡的行蹤並非沒有了解。
「果然瞞不過你啊。這美人重要,兄弟更重要。來!干!」二人說笑一番,自斟了酒,歡暢飲酒。
「听聞賢弟在後秦受用。今,王鎮惡過道此處還望兄弟多多照拂,也不枉我們一番兄弟情義。」
「呵呵。哥哥真是直爽。你的身份我多少了解,既是能來尋你,就是看重你我同宗同族的兄弟情誼。來,哥哥,為上。小弟先干為敬。」
一番絮叨後。王康說了正題︰「哥哥既然多年不出仕,為何如今卻陡然做那劉裕的手下。這後秦雖說諸多弊處,卻也是我們王家的根基所在。」
「康弟嚴重了。若論根基,我們的祖籍在晉,祖父之所以輔佐當年氐人天王,不過為那知遇之恩,如今劉裕之于兄長雖不能與祖父當年比擬,卻也並非不是因為這層知遇。如今,既是羌人篡政,秦地早已不復當初。賢弟這多年來雖在秦為官,卻終究不得重用,郁郁不得志。這點,為兄沒說錯吧?」
王康呵呵笑了,道︰「沒料到今日小弟勸哥哥不成,反被哥哥為我做說客。呵,果然人各有志啊。既然哥哥無意留秦,小弟也不便再提。」
「為兄此番來尋故人,自是希望我們一族同胞能合力一主,而不是有朝一日兄弟間兵戈相見。
良禽擇木而棲,賢弟可以考慮我的一番意思。劉裕雖草莽出身,然也是漢室一脈,更何況他善用人。以賢弟之才定然為所重用。」
「哥哥好意我心領了。王康本是戀舊之人,如今既是算二次侍主,怎可再投了那劉裕讓世人笑話。即便外人不說,怕那劉裕也不肯信任。
哥哥與我尚不同,你多年未仕,而我王康一介北臣,斷做不得背主棄義之事。如此,小弟恭候哥哥及南晉的同族覓得新主,共圖振興之舉。」
一番言談,二人終究不再提及侍主之事。所謂人各有志,不可強求。這般道理,二人皆心知肚明,斷不會為了這個傷了親情。
「如今後秦形勢,怕是不適宜兄長多待。後秦有不少南晉人來奔,小弟擔心會有人認出哥哥,如今你即不再是江湖游人,這行蹤便做不到保密。
近日,北魏來使到洛陽。秦帝欲要與北魏結好,怕是哥哥不久也會得知。不但洛陽城就是邊境也必會防備嚴實,還望哥哥早日做打算。」
聞言,王鎮惡心頭一怔。這等重要信息他怎麼並不曉得。酒杯在自己的手上來回逡巡,似心有斟酌。須臾才道︰「這次,要多虧兄弟相告。賢弟稍候,我與下人一番囑咐。」
遂門口喚了青苒道︰「你先回客館。囑咐眾人近日不要隨意出行,夫人的安全更不得出紕漏。還有——,夫人,不能出了客館。」
青苒得了吩咐,牽馬離去,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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