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馥珮覺得自己確實全身乏力,如同血液被抽走了一般,被皇甫翊攔下來後,便不再起身,疑惑地看了皇甫翊一眼,動了動嘴唇,吐出幾個字來︰「我怎麼了?」
听到蘇馥珮的聲音,小白立即爬起來朝蘇馥珮輕吠︰「汪汪。」
「小白?」蘇馥珮吃驚,小白怎麼會在這里?
皇甫翊看向這只忠心的狗,眸中染上一絲笑意,解釋道︰「小豆芽說要吃霉豆腐,本王便讓人去了趟苦心村取,順便把小白也帶來了!」
蘇馥珮瞥了皇甫翊一眼,還算做了件稱心的事,否則小白關在屋里豈不餓死?
蘇馥珮揉了揉漲痛的頭,撇嘴︰「頭痛!」
「頭痛?現在知道頭痛了?你知不知道你差點死了?在金殿上暈倒,連太醫都說你無藥可醫,若不是神醫華蘿衣,你哪還能感覺到頭痛?」皇甫翊語氣頗有怒意。
這麼大個人了,還不會照顧自己,怎麼放心讓她照顧小豆芽?
差點翹辮子?她病成這樣?
「華蘿衣?是那位白衣美人?」蘇馥珮似有印象,她曾看到一個白衣美人為她把脈。
「嗯!」皇甫翊悶聲點頭,把她伸出來的手又輕輕放進被子里。
蘇馥珮有點不習慣與男人這般親密,往里面挪動了一子,問道︰「小豆芽呢?」
有皇甫翊在,小豆芽一定不會有事,所以她也不著急。
見蘇馥珮挪了挪身子,皇甫翊心頭有些不舒服,沒好氣地答道︰「守了你幾天,累壞了,在客房睡覺呢!」
都在他房間他床上睡了幾天了,她還挪什麼挪?
蘇馥珮放下心來,問道︰「我得了什麼病?」
皇甫翊看著她答︰「體力枯竭,膏肓之疾。」
這麼嚴重?蘇馥珮轉了轉眼珠子,然後瞪著皇甫翊,還不是你這混蛋害的,這身子是蘭雪的,蘭雪被你府中那群女人虐待成這樣的,害得老娘跟著受罪,哼!
「你瞪本王做什麼?」皇甫翊生氣問。
蘇馥珮冷冷道︰「想瞪就瞪!」
皇甫翊蹙眉︰「本王救了你,你一句謝沒有就算了,還瞪本王?」
「嘿嘿!救我的是華蘿衣,我要謝也謝她,你不過是彌補我罷了,謝不到你哈!」蘇馥珮一臉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要不是本王,三國太子會同意合力救你嗎?皇上會同意融化千年黃玉嗎?太後會賜鳳發嗎?華蘿衣是神醫,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這些,你一樣小命不保!本王又不欠你什麼,要不是看在小豆芽心疼你,本王才不費力救你!」皇甫翊滿臉怒氣道。
這個沒良心的女人,他費盡心機才救了她,她卻說謝不到他,豈有此理!
三國太子合力相救?千年黃玉化融?還有太後的頭發?不是吧?
蘇馥珮惱子一懵,玉?第一個反應就是往懷中模去,果然沒有了,我的金子!
蘇馥珮躺在床上猛翻白眼,皇甫翊奇怪道︰「你怎麼像丟了百八十萬兩銀子似的?」
蘇馥珮撇過頭去,心中狂喊,可不是丟了百八十萬兩銀子?嗚嗚,還我銀子,不,金子!
見蘇馥珮不理他,皇甫翊嘆了口氣,想在她口中討個謝字,比登天還難。
沉了半響,皇甫翊想到華蘿衣的話,不由得問道︰「一年前……你究竟發生了什麼?」
蘇馥珮在心里咆哮完,听到皇甫翊的話,不明白地轉過頭,看著他道︰「一年前怎麼了?」
「華姑娘說,你一年前死過一次,是為什麼?」皇甫翊眸中怒氣稍減,微微有些心疼。
蘇馥珮心頭咯 一下,這個華蘿衣這麼厲害,連蘭雪的身體死過一次都知道,那麼,蘭雪生過孩子也定是瞞不住了!
她眸中有一絲擔憂,這麼些天了,不知道化的妝花了沒,她並不回答皇甫翊的問題,問道︰「你家有沒有鏡子?」
皇甫翊蹙眉,她要鏡子做什麼?這張臉還是黑的黑白的白,要不是那雙眸子吸引了視覺,看著這張臉真是……
「有沒有?」見皇甫翊盯著她的臉看,蘇馥珮更加著急了。
皇甫翊收回視線,側臉朝門外道︰「鐘棋,取面銅鏡來!」
「是,王爺!」鐘棋在外面應了聲,響起腳步聲遠去。
蘇馥珮撇嘴︰「這不是你房間嗎?連面鏡子都沒有?」
皇甫翊下巴一揚︰「本王從來不需要照鏡子!」
蘇馥珮嘴角抽了抽,自戀狂!
「你還沒回答本王的問題,一年前究竟發生了何事?導致你長期營養不良身體枯竭?」皇甫翊再問。
蘇馥珮拳頭一拽,還不是那該死的蘭香母子,還有那該死的江蓮香,蘭雪娘家受虐十五年,又在王府受虐四年,所以身體才會差成這樣!
見蘇馥珮滿臉怒意,皇甫翊道︰「你不想說本王不勉強你!」
蘇馥珮看了皇甫翊一眼,答道︰「小時候父母雙亡,四處流浪,所以吃不飽穿不暖,想必是日積月累,因而成疾。」
皇甫翊眸中一沉,想起小豆芽說的話,‘衣服全是洞洞,很冷很冷,街上的人都罵他們’,讓他想到蘇馥珮孤獨一人走在大街上的情形,也定承受了這般世態炎涼,所以性子才會這般烈。
他不由得心疼,嘆了口氣,柔聲再問︰「華姑娘說你一年前本來已經死了,可你還活著,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被人救了!」蘇馥珮胡亂答道。
皇甫翊一驚︰「何人如此厲害?」
「……」蘇馥珮不耐煩了︰「你以為你是十萬個為什麼啊?這麼多問題?」
皇甫翊蹙眉︰「說的什麼話,就問了你這一個,你也沒老實回答!」
「你都說我好不容易才救回來,你一直問我問題,你不怕把我問死了?」蘇馥珮反駁道。
皇甫翊︰「……」
「王爺,銅鏡取來了!」鐘棋在外面稟報。
皇甫翊瞪了蘇馥珮一眼,朝外面道︰「拿進來。」
鐘棋應了聲是,推門而入,見到蘇馥珮醒了,放下心來。
費盡心機,終于救活了,王爺也不用再擔心,將銅境交給皇甫翊便轉身出去。
蘇馥珮趕緊搶過去,照了照臉。
還好,黑的黑白的白,只看到丑沒看到美,嘴角那顆假痣也沒掉,幸虧沒有人給她洗臉,否則一定穿幫了,佛祖保佑!
她將銅鏡往皇甫翊懷中一塞,安了心。
皇甫翊一臉莫名其妙,她怎麼看到自已的樣子這麼開心?難道對自已的長相很滿意?
「娘!」正在皇甫翊滿懷疑惑時,小豆芽邊喊邊沖了進來,身後跟著一身清寒的華蘿衣。
听到小豆芽的聲音,蘇馥珮一股腦坐了起來︰「小豆芽!」
皇甫翊心頭一急,伸手去扶她,起得這麼急,身子哪受得了?
蘇馥珮推開他道︰「我沒事。」
沒事?她這是又想他再救她一次?皇甫翊嘆了口氣,這女人怎麼總讓人提心吊膽?
小白見到小豆芽來了,趕緊爬起來沖到小豆芽身邊,撲騰了一會兒,和小豆芽一起來到了床邊。
小豆芽撲到蘇馥珮懷中委屈道︰「娘睡了好久,孩兒以為娘又不理孩兒了!」
蘇馥珮輕輕拍了拍小豆芽的背笑道︰「娘怎麼會不理小豆芽呢?是天上的神仙叫娘去學東西了呢!」
「真的嗎?」小豆芽從蘇馥珮懷中起來,驚喜問道。
蘇馥珮親了親小豆芽的小臉答︰「當然是真的了,娘什麼時候騙過小豆芽?」
小豆芽點點頭,想了想問︰「娘,神仙這次有沒有教娘更高的武功?這樣娘就可以打得過壞叔叔了!」
蘇馥珮看了皇甫翊一眼,道︰「有,娘現在可厲害了,連老虎也能打死一只!」
哈!皇甫翊撇開頭暗笑,吹牛皮!
「真的嗎?」小豆芽滿臉欣喜地問。
「當然是真的!」蘇馥珮朝小豆芽笑了笑,然後看向皇甫翊。
知道你在心里嘲笑我,要不是為了哄你兒子,我至于編這麼多謊話嗎?該死的男人,還敢笑話我!
華蘿衣也被蘇馥珮的話逗樂了,難得地咧嘴笑了笑。
小豆芽听到華蘿衣都笑了,夸道︰「娘,華姐姐都讓娘逗笑了,娘好厲害好厲害!」
這幾天,他可是很少見到華姐姐笑呢,沒想到娘一醒來就把華姐姐逗笑了!
听到小豆芽的話,華蘿衣趕緊淡了笑意,恢復平日的清冷。
蘇馥珮看向華蘿衣,只見她水眸娥眉,絕色之顏,一襲白衣,滿身清寒,如同一個雪女一般,干淨聖潔。
第一眼,便喜歡上這個女子,給人一種冰雪般潔淨的感覺,她就是神醫華蘿衣!
蘇馥珮朝她笑了笑,輕道︰「謝謝。」
皇甫翊眉頭一揚,他浪費唇舌了半天都沒得到一句謝,他以為她永遠不會說謝字,沒想到會對華蘿衣說,這女人!
看到蘇馥珮眸中的瀲灩光華,華蘿衣不由得一愣,這雙眸子絕美得讓人直接忽略了她的長相,里面盡是堅強自信堅忍不拔,果然是身體與靈魂的兩個極端,華蘿衣更加好奇,這樣的身子,何以會灌注一個這樣強大的靈魂?
無比詭異!
見到蘇馥珮眸中的友善,華蘿衣也朝她點了點頭,仍舊清冷道︰「日後必要多加調理,切不可再飲酒,過度勞累,飲食盡量以滋補清淡為主。」
皇甫翊不由得一一記下。
蘇馥珮見皇甫翊點著頭,嘴角撇了撇道︰「華姑娘和我說,你點什麼頭?」
皇甫翊這才回過神來,眉頭一擰,沉了臉站起身而去。
蘇馥珮喊住他道︰「喂!」
「何事?」皇甫翊停下步子,負手而立,沒好氣地答道。
「我肚子餓了!」蘇馥珮滿是委屈道。
皇甫翊深吸了一口氣︰「本王就是讓人給你送吃的。」然後走了出去。
出得門,皇甫翊對鐘棋道︰「派人去通知賀章,說蘇馥珮醒了,還有把飯菜端進房間。」
「是,王爺!」鐘棋抱拳一拜,轉身而去。
皇甫翊對藍鷲道︰「跟本王來書房。」說罷朝書房而去。
藍鷲應了聲是,跟上去。
听到皇甫翊遠去的腳步,蘇馥珮嘴角抽了抽,裝神馬酷?
「娘,你肚子餓了嗎?叔叔把娘做的霉豆腐帶來了。」小豆芽笑道。
「娘知道,小豆芽吃了嗎?」蘇馥珮揉了揉小豆芽的頭,滿是寵愛。
小豆芽看了眼華蘿衣笑答︰「華姐姐和孩兒一起吃過了。」
蘇馥珮看向華蘿衣︰「多謝華姑娘的救命之恩,還幫我照顧小豆芽。」
雖然昏迷著,但小豆芽和華蘿衣的話她還是听到了的。
她看著冰冰的,蘇馥珮心中卻覺得,華蘿衣是個好人。
華蘿衣眸中一熱道︰「小豆芽很討人喜歡,也很乖巧,根本不必我照顧。」
而且小豆芽還把她逗得很開心,這幾天有小豆芽陪著,她一點也沒覺得累,心中一直暖暖的。
蘇馥珮親了親小豆芽,笑道︰「是啊,小豆芽是個小太陽,只要看到他,無論什麼不開心的事都沒了,他能把人的心底照亮。」
「娘!」听到蘇馥珮夸他,小豆芽似害羞般依進蘇馥珮懷中。
蘇馥珮也摟緊小豆芽,兒子,讓娘多抱抱你,彌補一下這些天的虧欠!
華蘿衣看到蘇馥珮母子間的情份這般深濃,不由得想起自己小時候的事來,心中有絲不快,冰冷道︰「我已經為蘇姑娘開了藥方,蘇姑娘只要按我說的調理便不會有大礙,我還有事,先回了!」
蘇馥珮放開小豆芽道︰「多謝華姑娘,有機會,一定報答你的大恩!」
華蘿衣勾嘴一笑,看了蘇馥珮一眼,清冷而去。
看著華蘿衣遠去的身影,蘇馥珮笑了笑,華蘿衣真是個冷美人!
華蘿衣剛走,鐘棋便命管家把飯菜端了進來,在蘇馥珮床邊支了張小桌,擺上各種滋補菜湯。
蘇馥珮掃了一眼,果然有她做的霉豆腐,她端起清粥吃了幾口,夾了點霉豆腐吃,正好吃點抗生素消炎。
餓得太久,反而吃不下了,每個碗動了幾筷子便讓人撤了,鐘棋想讓她多吃點,動了動嘴沒說出口,帶著人走了。
見房間沒人了,蘇馥珮想下床活動活動,躺了幾天,骨頭都僵硬了。
正掀了被子,一聲太監的通報聲傳來︰「皇上駕到!」
蘇馥珮趕緊蓋上被子,躺下。
沒過片刻,有推門聲響起,皇甫贏領著隨身太監福禧走了進來,看到蘇馥珮臉色好了許多,不由得笑道「可算把蘇姑娘救回來了!」
蘇馥珮看向皇甫贏,身著銀灰色龍紋華服,滿身威嚴,氣宇軒昂的站在床邊負手笑著,怎麼看怎麼討厭。
言而無信的皇帝!
看了皇甫贏一眼,撇過頭去,閉目養神。
福禧見狀就要開口,皇甫贏瞪了福禧一眼,再看向蘇馥珮道︰「蘇姑娘還在為壽誕宴上的事生氣?」
蘇馥珮不理。
小豆芽奇怪,娘為什麼不理皇伯父?
小白爬在蘇馥珮床邊,時不時眯眼,時不時睜開眼楮,好像在刺探敵情。
皇甫贏嘆了口氣道︰「朕知道,煙雲關的戰事你有功勞,朕該賞你,但你一直不肯來京城,朕也沒有機會。那次去苦心村找你,本就想獎賞你,但了解你的脾性,知道你不會接受,因而執意要與你拼酒,輸給你三個條件,卻不知害你差點命喪。朕也十分愧疚所以,對于壽誕宴上之事,朕不再追究。
這次,朕舍了祖宗傳襲的玉佩來救你,也當作彌補朕金殿上的失言,欠蘇姑娘的兩個條件,仍舊有效,蘇姑娘想到了隨時找朕都可!」
且以一塊玉換了他一世皇位安穩,值得!最重要的是能將蘇馥珮留下來,不讓三國有機會奪去!
蘇馥珮看向皇甫贏道︰「不必了,玉既然不在了,欠我的兩個條件自然作罷,我不想與皇室扯半分關系。還有,壽誕宴上的事,不是你不追究了,是我懶得搭理你們,這件事錯的是你們不是我!」
福禧見不得蘇馥珮對皇甫贏這般說話,向前道︰「蘇姑娘此言差矣,就算你在理,君是君民是民,你以下犯上,縱使有再大的理也是錯!」
「主子說話的時候,奴才插嘴,這就不叫以下犯上?」蘇馥珮看向福禧犀利道。
「你……」福禧臉色暗沉,這個女人嘴巴真厲害!
皇甫贏朝福禧喝道︰「給朕出去!」
福禧趕緊抱拳一拜︰「奴才該死,奴才告退!」說罷彎了彎身轉身出了門。
皇甫贏嘆了口氣道︰「朕知道太後不該強行搶走小豆芽,小豆芽是你的命,若沒了小豆芽你便活不了,朕向你保證,這件事決沒下次!」
蘇馥珮不作聲。
皇甫贏再道︰「這次你命懸一線,三國皆有出力救你,此後怕是會有淵源不斷的麻煩襲卷而來,如果你答應朕教百姓種糧,強我皓月國體,朕一定保證你的安寧,讓你和小豆芽過平靜的日子!」
蘇馥珮心中咯 一下,她怎麼沒想到這事?
她這次是四國合力救回來的,他們定以此要脅她為他們辦事,以後四國相爭,無休無止,她注定攪入紛爭,不可月兌身,她如何能帶著小豆芽平靜度日?
她眉頭蹙起,拳頭微微拽住,有什麼辦法可以擺月兌這繁雜?
見蘇馥珮有所動容,皇甫贏再道︰「你是我皓月國的子民,朕定當竭盡全力護你周全,但皓月國也要強大了才能護得住你,你只要答應普及種糧方法,朕便保證你的安危!」
蘇馥珮仍舊沒做聲。
「只要你同意,你要什麼朕都答應。」皇甫贏再下一濟猛藥!
蘇馥珮挑眉看向皇甫贏道︰「你以為我會信一個言而無信的人第二次嗎?」
皇甫贏一愣。
「我什麼都不須要,皇上請回吧,不必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若真想富國強兵,多關心蒼生疾苦便可,百姓稱贊你這個皇帝了,自然會為你盡心盡力,國之強也!」她想過了,無論答應哪一國,其它三國都不會同意,所以她只要誰都不答應,各國勢均力敵,她便可以安穩!
皇甫贏聞听此言,笑道︰「沒想到蘇姑娘還會治國之道?」笑了笑,他負手走了幾步道︰「蘇姑娘不要急著回絕朕,想清楚了再回答,離明年下種還有幾個月時間,這幾個月里,蘇姑娘好好調理身子,也仔細思考利弊,相信蘇姑娘會想明白的!」
「我如何做不著你教!」蘇馥珮听到皇甫贏幫她規劃了以後的日子,不由得惱火,她要如何,由他做主,誰也別想干擾!
皇甫贏也不惱,金殿上那麼大膽的都見識過了,此刻,他哪還能放在心上?
沉了片刻,從袖中取出一塊金牌來,遞給蘇馥珮道︰「這是朕的令牌,見令牌如見朕,你留著以備不時之需。」
蘇馥珮一驚,金牌?好大一跎金子!
見錢眼開的毛病又犯了,卻想到接了後以後又得和皇室牽扯不清,她撇開頭道︰「我不要!」
皇甫贏明明看到她眸中的驚喜,突然又暗下去,十分不解,往床上一甩,道︰「先留著,以後實在用不上再還給朕!」說罷不等蘇馥珮拒絕,人已快速離去。
見皇甫贏似火燒般地走了,蘇馥珮暗罵了一句,無賴的皇帝!
拿起金牌看了看,心中不解,就算她能種出比百姓更多的糧食來,也不至于讓這個皇帝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死纏爛打,先是給塊價值連城的玉,然後又甩了跎金子,這到底要鬧哪樣?
皇甫贏踏出房門,負在身後的拳頭緊了緊。
你不會了解皓月國長年被三國掐住咽喉的痛,戰死無數賀家將軍仍舊不能改變半分局面的窘迫。這一次若不是有皇甫翊和你,皓月國仍舊屈居人下,朕這個皇帝也永遠抬不起頭來。
天賜良才于皓月國,朕一定不會放過,皓月國要比三國強大,要傲立天下,朕也要做千古一帝!
無論如何,你蘇馥珮是皓月國的,誰也別想奪去!
見皇甫贏臉色不好,福禧輕聲喊道︰「皇、皇上……」
皇甫贏恢復神色道︰「回宮!」然後揚袍而去。
鐘棋看著皇甫贏遠去的身影,朝房間內看了一眼,蘇姑娘的處境很讓人擔擾。
突然傳來一陣打斗聲,鐘棋轉頭看去,見屋檐之上,赤焰正與軒轅謹打了起來,兩人皆身著紅衣,兩道紅光在屋頂上飛上飛下,極其耀眼。
兩人武功都是極高的,軒轅謹在輕功上略勝赤焰,躲開赤焰的阻擋,飛身朝房間飛來。
赤焰見狀,手中嘩嘩幾聲,已飛出無數把赤焰火鏢,朝軒轅謹殺去。
赤焰火鏢即出見血,軒轅謹根本躲不過去,鐘棋見狀急道︰「住手!」不能在翊親王府傷軒轅國的皇子。
赤焰一揚,將赤焰火鏢收了回去,抱拳一拜,隱退。
軒轅謹看了看赤焰離去的方向,武功雖不行,但那手鏢使得出神入化,倒是個厲害角色,皇甫翊的暗衛果然厲害。
軒轅謹落了地,理了理打亂的紅衣,衣擺飄然走向鐘棋道︰「本皇子的女人醒了沒?」
鐘棋抱拳虛了一禮道︰「三皇子有正門不走,為何要翻牆?」大白天還想進來擄走蘇姑娘?
「沒什麼,牆上風景好。」軒轅謹雲淡風輕答道。
鐘棋眸子一眯,你不知道你看風景差點把命看掉了?
「珮珮醒了嗎?本皇子听說華蘿衣已經回山了!」軒轅謹再問道。
鐘棋看著軒轅謹道︰「三皇子的消息果然靈通,華姑娘才走沒一會兒,你便知道了!蘇姑娘是醒了,不過華姑娘說她需要休息,不能打擾,三皇子還是過些時日再來吧!」
軒轅謹撇了眼鐘棋道︰「你們皇帝都能見她,本皇子憑什麼不能見?本皇子是她的救命恩人,來看看她怎麼樣了,怎麼是打擾呢?」
「……」鐘棋。
軒轅謹見鐘棋沒話可答,立即向前推門進去。
鐘棋攔道︰「三皇子硬闖翊親王府已是不對,若被我家王爺知道,必要大怒,三皇子還是走吧!」
「本皇子想做的事,誰也攔不住。」說罷推開鐘棋大步而入。
鐘棋正想出手,卻見得蘇馥珮起來了,一臉黑沉站在那,旁邊站著小豆芽和小白,他立即收了手,緊張道︰「蘇姑娘怎麼下床了?華姑娘說你要臥床休息。」
蘇馥珮看向軒轅謹道︰「我倒是想,有這些人在,我能休息嗎?」她正在房間活動,听到軒轅謹那句‘我女人醒了沒’,極為惱火!
軒轅謹立即滿臉討好道︰「珮珮,你終于醒了,本皇子擔心死了!」
蘇馥珮嘴角抽了抽,無賴,變臉比變天還快,轉身坐在桌子前問道︰「有什麼事?」
軒轅謹心頭一喜,趕緊跟進去答道︰「沒事,本皇子不過想來看看你醒了沒,看到你沒事本皇子一顆心總算落回肚子里了。」
蘇馥珮點點頭,徒然看向他道︰「那請回吧!」
「……」軒轅謹癟嘴。
「嘻嘻!」小豆芽見軒轅謹的模樣不由得捂嘴一笑︰「娘,這個紅衣叔叔學孩兒。」
軒轅謹嘴角抽了抽,本皇子才沒學你,小屁孩!
蘇馥珮看向小豆芽笑了笑,答道︰「是啊,某人恬不知恥!」
軒轅謹深吸一口氣,本皇子忍!
布上笑容,往蘇馥珮旁邊一坐,笑道︰「珮珮,跟本皇子去軒轅國吧,保證好吃好喝好玩,本皇子帶你看遍軒轅國的奇山異水,吃盡軒轅國的美食,本皇子和你說,軒轅國有好吃的臭豆腐……」
「臭豆腐!?」蘇馥珮不敢置信問道︰「真的假的?」
軒轅謹猛地點頭︰「真,比真金還真!」
蘇馥珮舌忝了舌忝嘴巴,她不會做臭豆腐,她想吃。特別是病了,很想吃重口味的東西!
「娘,臭豆腐是什麼?比霉豆腐還好吃嗎?」小豆芽不解地問。
蘇馥珮點頭︰「嗯,比霉豆腐好吃。」想念路邊小攤子的十里飄香臭豆腐!
「珮珮也喜歡吃?那本皇子帶你去吃!」軒轅謹站起身,樂得手舞足蹈。
蘇馥珮眼珠子轉了轉道︰「差點上了你的當,那玩意這個時候怎麼會有?」
軒轅謹認真道︰「當然有,軒轅國有一家豆腐店,會做各種豆腐,本皇子都吃過,臭豆腐最好吃!」
蘇馥珮問道︰「是不是聞著很臭,吃起來很香,那味道久久不散,令人懷念?」
「沒錯!」軒轅謹眉飛色舞道︰「黑黑的,長得也丑,跟你差不多,聞著實在要捏鼻子,但咬一口便口齒留言了,本皇子第一次吃的時候,覺得驚訝呢!」
說罷一坐到了蘇馥珮面前的桌子上,撞得杯子一陣脆響。
蘇馥珮瞪了軒轅謹一眼,你才是臭豆腐!
軒轅謹說的確實是臭豆腐,不知道和現代的臭豆腐有什麼不一樣?
她驚訝問︰「你們軒轅國有這樣的人才?」
軒轅謹仰頭得意道︰「當然了,軒轅國人才濟濟!」就還差你這種糧的人才了!
蘇馥珮喜問道︰「可不可以讓他教我?」
「當然可以了,本皇子讓他教,他一定教!」軒轅謹滿臉自信地答。
「太好了,有機會一定要學,那玩意太好吃了!」蘇馥珮說笑著,一巴掌拍到了軒轅謹的大腿上,高興不已。
軒轅謹痛得差點從桌子上栽到地下去,見蘇馥珮難得這樣友善和他說話,便忍著痛陪著他說笑,每說到得意忘形之時,大腿都要被拍一巴掌,痛得他撕牙咧嘴!
鐘棋張大嘴巴看著兩人像多年沒見的老朋友一樣,聊得興高采烈的,以為自己眼花了,蘇馥珮剛剛還一副要吃人的樣子,怎麼一會兒就和軒轅謹有說有笑勾肩搭背了?
「珮珮!」正當鐘棋驚訝不已,蘇馥珮與軒轅謹說得完全沒了形象之時,賀章來了。
得知蘇馥珮醒了,賀章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沒想到看到蘇馥珮與軒轅謹那般親熱。
他臉色一沉,走進去冷冷地掃了軒轅謹一眼,柔聲問蘇馥珮︰「覺得怎麼樣?」
蘇馥珮淡了笑容︰「已經生龍活虎了!」
賀章放下心來︰「臉色是好了許多,怎麼不在床上多休息?」
「睡了幾天,骨頭都僵硬了,便下來活動活動。」蘇馥珮面無表情的答道。
她還記得賀章爺爺說的話,亦記得賀章答應他爺爺不與她見面,嫌棄她身份低下。
賀章見蘇馥珮對軒轅謹有說有笑,對自己卻這般冷淡,心頭十分不舒服,看向軒轅謹冷道︰「軒轅三皇子真是消息靈通,珮珮才剛醒,你已經到了!」
軒轅謹仍舊帶著笑容︰「那當然,珮珮是本皇子的女人,本皇子自然對她上心。」坐在桌子上,兩條腿還不停地晃蕩,好不得意。
蘇馥珮蹙眉,又來了,這男人是不是欠抽?
「三皇子嘴里永遠這般不干不淨嗎?」賀章怒問。
軒轅謹臉色微變,看向賀章挑眉道︰「本皇子說什麼,關你什麼事?」
「你說別人我自然不管,你說珮珮,我就要管!」賀章走到軒轅謹面前喝道。
軒轅謹挑釁問︰「你又想打架嗎?」
賀章拳頭一拽︰「早就想打你了!」
「本皇子也一直看你不順眼!」說罷已揚手朝賀章打去。
賀章眸子一寒,也朝軒轅謹打去,兩人就在蘇馥珮面前你一掌我一掌地打了起來。
蘇馥珮滿臉黑沉,看得一陣頭暈眼花,冷喝道︰「要打出去打,我累了,要休息!」
听到蘇馥珮的聲音,賀章和軒轅謹立即住了手,賀章朝軒轅怒道︰「出去!別吵到珮珮休息!」
「出去就出去,本皇子今天一定要你好看!」說罷飛身而出。
賀章跟上去,兩人在院子里打了起來。
鐘棋看著也不勸阻,龍澤山莊的事,他管不上。
蘇馥珮臉色沉了沉,帶著小豆芽和小白進了里間,蘇馥珮又躺上床,頭暈啊!
小豆芽捧著蘇馥珮的臉道︰「娘,賀叔叔和那個紅衣服的叔叔為什麼要打架?」
蘇馥珮月兌口而出︰「吃飽了撐的,沒事做,打架消化消化!」
「哦。」小豆芽暗想,叔叔們為什麼要吃那麼多呢?
沉了一會子,小豆芽布上笑容對蘇馥珮道︰「娘教的三字經孩兒都會了,孩兒給娘念好不好?」
蘇馥珮笑著點頭︰「嗯,念吧,娘正好听著睡個午覺!」好困!
小豆芽點點頭,緩緩念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昔孟母,擇鄰處,子不學,斷機杼……」
外面仍舊傳來打斗聲,蘇馥珮听著小豆芽甜甜的聲音,慢慢安下心來,沉沉睡了過去。
小豆芽見蘇馥珮睡著了,俯身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娘,你睡吧,孩兒在旁邊守著您呢!
皇宮。
太後由練紗扶著往一處冷宮而去。
走了好一會兒,終于走到了一處蕭條的宮殿門口,地上一層的枯枝殘葉,隨風卷起,一派淒涼。
在殿外看了一會兒,練紗向前推門,扶著太後進去,里面卻是另一番光景,一處殿門口,有重重守衛把守,個個魁梧高大,手持寶刀,森嚴一片。
見到太後進來,齊齊抱拳朝她一拜︰「太後!」
太後掃了眾人一眼問︰「可有人靠近?」
一人答道︰「沒有!」
「那她呢?」太後朝殿里瞥了一眼。
「也正常。」
「嗯。」太後點點頭,輕道︰「開門!」
守衛抱拳一拜,立即向前把門推開。
太後由練紗陪著走進去,徑直往內殿而去。
里面很黑,死寂一般,雖是下午時分,卻不見得半絲光線,因為門窗都被釘死了。
太後的腳步聲在寂靜的殿中異常響亮,讓里面的一個白影猛地一抖,更往角落里縮了縮。
太後冷笑一聲,走過去看著那個縮在角落里披頭散發的白影,和藹笑道︰「姐姐,妹妹來看你了!」
听到這聲姐姐,那白影更是抖了抖,哇哇叫了兩聲,卻听不出話音來。
「你一定在罵妹妹吧?」太後蹲到白影面前問,看著她笑了笑再道︰「可惜你眼瞎聲啞,根本看不到也說不出來,哈哈哈!」這笑聲好得意好解氣!
白影趕緊捂住耳朵,猛地甩頭,甩得一頭黑亮的長發如浪花般滾動。
太後一把揪住白影的長發,喝道︰「你以為只有你有一頭好看的頭發嗎?哀家也有!還想勾引先皇嗎?賤人!」
白影痛得揮手朝太後亂抓,太後猛地松開手,白影痛得爬倒在地,她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痛苦不已的白影,喝道︰「你這輩子都別想離開這里半步,老實待著,哀家不會殺你,若不老實,哀家立即要了你的命!」
若非要留著這個賤人保命,她早就殺了她,豈會留著她礙眼?
練紗遞了絲帕過來,太後接過,擦了擦弄髒的手,滿臉嘲弄憤恨地瞪著地上的白影。
白影已不再動,死人一般爬在地上,凌亂的長發下,可見得一雙眸子泛著淡淡的光芒,以證明她還活著。
見她毫無反抗的力氣,太後冷冷一笑,對練紗道︰「我們走!」
「是,太後!」練紗立即向前,扶起太後轉身離去。
出得殿門,太後犀利對守衛道︰「給哀家看好了,若出了任何差池,你們一個都別想活!」
眾人惶恐,抱拳領命︰「奴才領旨!」
太後勾嘴冷笑一聲,大搖大擺地離去。
「珮珮,珮珮……」
蘇馥珮正睡得香,夢里和小豆芽在家鄉的山坡上摘野菊花,一人手中捧了一大束,正樂得找不到北,突然听到有人在喊她。
她睜開眼楮一看,古色古香的房間,唉,還在古代!
轉頭看去,見是賀章坐在她床邊,沒看到小豆芽,左右尋著小豆芽的身影。
賀章趕緊道︰「鐘棋帶小豆芽去沐浴了。」
蘇馥珮點點頭,發現天色已暗,她要坐起來,賀章扶起她,讓她靠著枕頭。
蘇馥珮揉了揉眼楮道︰「不知不覺睡了這麼久。」
賀章笑了笑︰「多睡睡好,這樣身體才能慢慢恢復!」
蘇馥珮突然想起來,賀章不是在和軒轅謹打架嗎?不由得問道︰「怎麼?打輸了還是打贏了?」
賀章臉色一沉道︰「輸贏未定,他被軒轅太子叫走了!」
蘇馥珮笑了笑︰「你們倆八字不合,一見面就打!」
賀章低著頭小聲道︰「還不是因為你!」
「我?」蘇馥珮挑眉︰「關我什麼事?」
「難道你不知道嗎?」賀章抬頭看向蘇馥珮問。
蘇馥珮滿肚子狐疑︰「我知道什麼?」
賀章看著蘇馥珮皓月般的眸子,滿臉認真,一定一頓道︰「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