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神節是洪灘草原一年一度的盛會。據說多年前的一個冬季,洪灘滴水未降,牧人和獵人們都快餓死了,這時,終于普降大雪,第二年,水草豐美,牛肥馬壯。此後,牧人們年年祭拜雪神。節日里,老老少少都要身穿盛裝,騎馬射獵則是盛會上的重頭戲。
此時,老太太恢復了健康,蘇家上下喜氣洋洋,更增添了歡度雪神節的喜慶氣氛。
馮逸翻箱倒櫃找到了一身珍藏的蒙古獵裝——孔雀藍色的料子,金黃色的滾邊和盤扣,俏皮的馬靴,再上垂著流蘇的頭飾,逸一下子變成了英姿勃發的蒙古少女。
她興致勃勃地穿給嚴縴羽看︰「怎麼樣?漂亮吧?」說著,在地上轉了一個圈。
「哦?什麼?啊,很好看,好看。」嚴縴羽的回答有點敷衍。自從那天和馮老太太談話以後,嚴縴羽的情緒一直很低落。從前,她總是站在唐放的立場上去想問題,從來沒設身處地地想過那個惡魔也曾是個被剝奪、被損害的無助的少年。可是話又說回來,就算唐放真的欠蘇屹峰很多,但是……他是她的放哥哥啊,是她默默愛了8年,願意自己的全部去換取他的幸福的丈夫啊……
「縴羽姐,你在想什麼?」見她心不在焉,馮逸在她眼前擺了擺手。
「沒……沒什麼。」嚴縴羽終于回過神來。
「對了!」馮逸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拉起嚴縴羽向外邊跑去,「我想起來了,儲藏室里,好像還有一套蒙古袍。」
「我,我不用!」嚴縴羽不想給她添麻煩。
「那怎麼行?堂堂蘇屹峰的未婚妻,在雪神節盛會上怎麼可以沒有一套像樣的蒙古袍?我的衣服你穿有點大,那套可能有點舊……但你穿應該很合身。」
說話的功夫,他們已經來到了儲藏室。儲藏室很大,裝了很多舊物,室內只有一盞白熾燈,光線很是昏暗。馮逸鑽進去,翻箱倒櫃也沒有找到要找的衣服。嚴縴羽不忍心看她一個人獨自忙活,也湊過去幫她找起來。
「呀!我想起來了,應該就在下面的箱子里,縴羽姐,你幫我抬一下這個皮箱。」
「好的。」嚴縴羽依她的吩咐去抬皮箱,黑暗中,她的手一劃拉,只听「 當」一聲,一個鐵盒子掉在了地上。
一疊照片從盒子里掉了出來。照片的主角好像是一個年輕的姑娘,還有幾張是幾個人的合影。嚴縴羽來不及細看,匆忙合上鐵盒,幫助馮逸將下面的木箱打開。
「喏,就是它!」馮逸眼楮一亮,伸手從箱子里拽出一件衣服。那是一件漂亮的蒙古袍,火紅火紅的顏色,領子和袖口瓖著一圈潔白的貉絨,遠遠望去,就好像雪地里燃起了一把火。這衣服雖然很久沒人穿過,但依然潔淨挺括,一看就是做工精致的上等貨色。
「來,穿上給我看看!」馮逸興高采烈地招呼嚴縴羽。
見她如此熱情,嚴縴羽也不好拂她的面子,將那件蒙古袍披在了身上。
「你還真襯這個顏色,一般人的臉色穿這件衣服會很土氣的,也就是你,這麼白,能穿得起逸昕這件衣服。」
「逸昕?這件衣服是你姐姐的?」
「是啊,這件衣服當年她只穿過一次……後來……你不介意穿我姐姐的舊衣服吧?」逸略感抱歉的看了嚴縴羽一眼。
「不會,怎麼會呢?我還要謝謝你呢,多漂亮的衣服啊!」知道逸是一片好心,嚴縴羽不便再多問,連忙道謝。
「當年我姐姐可是洪灘上最美的姑娘呢!你比她有過之而無不及,一定會有很多牧人拜倒在你的蒙古袍下的!哈哈!」逸幫著嚴縴羽帶好腰帶和頭飾,忍不住稱贊道。
遠處,雪神節盛會的篝火已經點燃。逸拉著嚴縴羽的手,向那片光明溫暖的所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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