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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敲定老書記陳大江赴省城就任歡送會事宜後，陳喬林收拾著文件準備下班，可辦公室卻仍將尋訪他的人放了進來，他有些不高興地打電話罵他的新任秘書林勁松，說他也不看時間，是不是想做死了他？林勁松解釋說這個人等了很久了，不好打發人家回去。
「那就讓他進來吧！小江可以下班了，一會我自己開車回去。」
來人是陳喬林新歡肖梅蓉所在市中心人民醫院院長張連仲，張院長腋下夾著一只皮包，他站在陳喬林辦公室門口，探著頭說︰「陳市長，我來了，就擔誤你一點點時間。」
「那就快進來吧！我午飯還沒有著落呢。」陳喬林知道他是為他們醫院那筆拔款而來，他示意他關上門說，「你家伙，遲不來，早不來，偏偏要下班了才來，一會你要請客。」陳喬林記得他們醫院有個漂亮護士叫戴小鳳，要不是太忙，他早就要找機會跟她「較量」了。
「好，我一會請陳市長你吃飯。」張連仲走到他辦公台前坐下，掏出包里的報告，遞上說︰「陳市長，我也不想討撓你呀！你看我們醫院那筆拔款，是不是給個方便？」
「請吃飯就免了，拔款嘛！你說的是那一筆拔款呢？」陳喬林早先听楊永堅匯報過市中心人民醫院的拔款，幾個月前卡在了前市長林景春那里，這會他卻裝做不知情。
張連仲定了一下神說︰「就是我們醫院護士樓那筆款子呀？早先林市長拖了我們很久。」
「什麼林市長？新華市政壇上從此再沒有這個人了。」陳喬林一揮手，站了起來。
張連仲一听，也立即站了起來，他唯唯連聲說︰「是是是，林某他給雙規了，活該他。」
新華市前任市長林景春審批市中心人民醫院這筆拔款時，提出要百分之十的回扣，張連仲是死也不敢答應。他當時要是答應了，他這會兒可能也坐班房了。
陳喬林看了看醫院的請示報告，想著如何利用這個機會，將他不久前看上的護士戴小鳳引到他辦公室來，張連仲卻想陳喬林可能也有類似林景春的回扣要求，他不由得直哆索，前車之鑒就在眼前，他最多給陳喬林百分之五，這是不可退的底線。
「張院長，你先說說吧！我知道的，你們還有一筆貸款，林景春那家伙也沒批，你們都不想要了？」陳喬林要張連仲口頭說明一下未來的用款計劃。
「要呀！」張連仲慌忙之間，向陳喬林叉開五個手指，他的意思是最多給陳喬林百分之五的回扣。陳喬林一瞧張連仲這副回應，立即拍桌子大罵︰「好你個張連仲，你把我當什麼人了？你想跟林景春一起坐班房嗎？我告訴你，拔給你們醫院的錢，你要想著為新華市老百姓做兩件實事，為新華市五百萬人民服務。」
張連仲給嚇呆了，張口結結巴巴地說︰「陳、陳市長，我、我張連仲替新華人民感謝你了。我、我剛才是暈了頭了。」陳喬林不貪一分錢豈不更好？
「你暈了頭了？我看你清醒得很。」陳喬林拉了拉褲頭，坐了下來。瞧著一時緊張得直結巴的張連仲，他忽然想到了他的前任林景春，他在張連仲這種耿直的知識分子面前，也敢獅子張大口，難怪他給雙規、雙開了。他說，「這兩筆款子，我一分錢不沾，你們要用好它，為新華市人民完成兩樁光榮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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