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沒有,雙影,那個衣衫襤褸的寒酸小子剛才還想和我們兩個人搶又肥又美的野雞吃,可是現在卻被我巧舌如簧說出的詭辯之詞弄得啞口無言。所以也只能無可奈何的離開了,這是吃了啞巴虧啊,哈哈!」
貪狼天殊看著在風雪中消失的背影,極為自鳴得意的笑著對雙影說道。
「可是,我們剛才吃的明明就是那個人射下來的野雞啊。我們吃了他的東西,還叫別人拿出東西來證明,這分明就是強盜的行為啊!」
雙影並沒有附和天殊的話,一臉嚴肅的回答道。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天殊臉色一沉,顯得有點兒不怎麼高興的說道︰「雙影,在這樣又冷又餓的情況下,我們是很容易死掉的。所以,在死亡面前,為了生存下去,怎樣的手段都不為過!而且,那只不過是一只野雞啊,沒什麼大不鳥的!」
「可是,如果那個人的情況和我們是相似的,他或者是他的親人也是又冷又餓的,也非常急切的需要我們剛剛吃掉的那只又肥又美的野雞來緩解饑腸呢?」雙影還是繼續反問。
「喲 ,你還真是吳下阿蒙,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了啊!這幾個月沒看見你怎麼說話,但是你這一開口就是一鳴驚人啊!現在連我都說不過你了,厲害,厲害啊,你!」
天殊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在面對平時話少木訥的雙影的時候,竟然也會有理虧和理屈詞窮的時候。听著雙影這麼連續的幾個反問,天殊只覺得臉上有些發燙,面子上面是掛不住了,第一次在雙影面前站不住腳了!但是雙影剛才那兩個反問句也確實有道理,天殊結結巴巴的硬生生擠出上面那句話來作為一個回應,同時也給自己一個台階下。
雙影淡淡的嘆了口氣,又恢復了安靜的模樣。
天殊也是,因為才和雙影進行了一番言語上的交兵,一時間兩人的氣氛都有些尷尬。
他們背靠著大松樹,烤著火,悄然的閉上眼楮,打起了小盹兒。
等到天殊和雙影兩人醒過來的時候,確切的說應該是被不遠處的狼嚎聲驚醒的,天色已經發暗,四周的視線也有些模糊。已經是到了傍晚時分,可是風雪越刮越冷,兩人面前的那一大堆火,也快要熄滅了。
「咦,我們怎麼一覺睡了這麼久?醒來睜開眼一看,天都快黑了!唉,看來今天真的是出師不利啊!到現在什麼野味都沒捉到,瞎忙活了!這樣空手回去,坑定是會被田醫師笑話的!」天殊自怨自艾道。
「現在我覺得我們應該想的問題是,我們還回得去嗎?」雙影說道,語氣中留露出很濃的擔憂情緒。
「啊哈哈,雙影小弟,這根本就不是個問題啊!我們只要順著來時的路,原路返回就是啦,這有什麼好擔心的!」
「可是我們現在還找得到我們進來的那條路嗎?」雙影望向四周,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天殊明白了雙影的意思。看到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心里又開始後悔了︰事先準備不周全,來的時候怎麼就沒想到一路上做些標記,放些顯著的東西呢!現在心里開始有些急躁,腸子也悔得發青了!
「沒關系,這里不是還有火嗎!我們可以再找些干的柴火,做一個簡單的火把,然後我們就可以很快的回到客棧了!」
天殊的小聰明很多,听起來也確實不錯。但是他這個建議卻被雙影一口直接否決了。
「天殊,現在這麼大的風雪,你認為我們做的火把真的能夠燒著?我們現在到哪兒去找那些制作簡易火把的柴草呢?」
天殊心里咯 一涼,頓時所有的希望都被澆滅了,一時間是萬念俱灰啊。除了搖搖頭,就只能嘆嘆氣了。
狂暴的寒風夾雜著鵝毛大雪,依舊怒吼不止。不遠處的狼群嚎叫聲也越發的響亮。可憐了天殊和雙影這對難兄難弟了,又餓又冷的呆在大松樹底下,束手無策。
火堆的火熄滅了,只剩下猩紅的火熾在散發著余溫,而天殊和雙影兩人不由自主的蜷縮起了身子,緊緊地靠著對方,抱團取暖,兩人身陷絕境!
「如果不想被狼群吃掉,或者是活生生的被凍死在這里,就馬上跟我一起下山去!」
就在兩人幾乎是喪失了所有信息,對生還完全不抱有任何信心,開始徹底絕望的時候,他們听見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
是的,說這話的人就是那個下午還和他們爭論野雞歸屬的衣衫襤褸的陌生人!
天殊和雙影兩人听見這句話,看著眼前那個有些模糊的身影,就像是抓住了最後的一個救命稻草一樣,毫不猶豫的站起來,緊緊地跟在那個陌生人的身後,跟著他的腳印,迅速的向著山下走去。
三人一路無話,在天完完全全的暗下來之前,剛好來到了山下的一個小茅草屋里。
茅草屋里面的不知很簡單,除了日常的鍋碗瓢盆和一張長木凳外,就只有一張撲在厚厚甘草上面的破草席,以及一張幾塊木板搭的床,床上躺著一位看上去是耄耋之年的老婦人。老婦人應該是熟睡了,陌生人怕驚醒她,腳步放得特別輕。
當雙影想要開口表達對陌生人的感激之情的時候,那人豎起食指,放在嘴邊輕輕地「噓」了一聲,然後他又沖著天殊和雙影指了指手中提著的兩只野兔,示意兩人和他一起出去。
三人輕手輕腳的來到茅草屋外的一個避風處,升起了一堆火,席地而坐。
陌生人手法嫻熟的將兩只野兔弄得一干二淨,放在火上烤,烤熟後三人分著吃完了。
「兩位今天晚上就將就著和我擠一擠那張破草席吧,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陌生人說完,容不得天殊和雙影兩人答應不答應,似乎也有些厭惡,頭也不回的走進了小茅草屋,還是輕手輕腳的。
天殊和雙影兩人有些驚愕了,覺得這人太奇葩了!但是縱使有成百上千個問題,也只能到明天才能知道答案。兩人也學著陌生人的樣子,幾乎是沒弄出一丁點兒聲響來到茅草屋內,和衣躺在了茅草席上。
借著草席不遠處的火堆,三人感覺很溫暖,在靜謐的風雪夜中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天殊和雙影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才從破草席上爬起來,舒服的伸了伸懶腰。
草席不遠處的火堆灰燼並沒有完全熄滅,還在散發著余溫。而小毛草屋外的天空早就放晴了,溫暖的陽光照耀著大地,用自己的光和熱,慢慢溶解每個角落的冰與雪。
雪後初霽,空氣也是格外的清新、冰涼。兩人看著茅草屋外面的雪景,只覺得一陣陣的心曠神怡,有著說不出的舒坦。
「衡兒,你的那兩位朋友是不是已經起來了,該打些熱水讓他們洗漱一下了。」
木板床上面的那個老婦人用著蒼老的聲音向外喊道。
「好的,我這就來,女乃女乃。」
話剛說完,昨晚的那個陌生人就端著一盆熱水進來了,放在了長凳上面,然後客氣的請天殊和雙影他們過去洗漱。
兩人感覺像是客人進到主人家一樣,有些受寵若驚。雖然就是一盆簡簡單單的熱水,可是在嚴冬的大雪清晨,泡泡手,洗洗臉,簡直就是一種享受。他們也不客氣,洗了個痛快。
兩人才洗完,那個陌生人就端著一碗白粥,里面放著幾塊肉,小心翼翼的來到木板床前,將床上的老婦人扶起靠好,遞到了她的手中。而老婦人則是一臉的微笑,用勺子舀了一勺,吹了吹,慢慢的吃了起來,臉上還蕩漾著簡單的幸福表情。
天殊和雙影這時候才看到,老婦人的雙眼是緊緊閉著的,他們馬上明白了,老婦人失明了。
那個被老婦人喚作「衡兒」的陌生人,也是一臉幸福的看著老婦人將碗里的白粥吃干淨,然後又恭敬的服飾著她躺下。
做完這一切後,陌生人如釋重負的滿足的舒了口氣,端起空碗,從天殊和雙影兩人身邊走過的時候,只說了一句話︰「你們跟我一起出來吧,我會告訴你們想知道的一切!」
天殊和雙影,除了听從命令式的服從,也只能跟著年輕人一起來到了小茅草屋外。
還是在昨晚烤兔子的那個避風處,只不過這次三人手里的食物已經變成了白米粥和小肉片了,三人邊吃邊聊。
「我叫陳衡,是個專業的獵戶。躺在床上的是我的女乃女乃,是我在這個世上的唯一親人!她老人家在去年的時候,眼楮突然失明了,而且渾身也莫名的酸脹疼痛起來。我靠著販賣野味存下來的銀子,找國醫師診斷過,可是他們都查不出我女乃女乃究竟是得了什麼病!不過我從他們臉上的表情大概也猜到了,我女乃女乃恐怕是離大限之期不遠了!」
陳衡說完這句話,臉上的表情顯得尤其的悲痛。而天殊和雙影兩人臉色也是一暗,沉默半晌不語。最後還是天殊開口說話了。
「你怎麼會在昨天進到山里面去打獵呢?你就不怕迷路出不來了?」
「不會的,我的方向感從小就很強,簡直就是活人羅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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