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冽正小心開著車下山的時候,連漪從包里抽出紙巾不停擦拭著手背,那里的淚水是被他舌忝干了,可她覺得越舌忝越髒,特別是男人的口水,如果不擦干淨她肯定睡不著覺。
這個小動作自然逃不過杜冽的火眼,他的眸子眯著狹長的細線,陰陰地說︰「怎麼,身上留著我的味道,就讓你這麼受不了?」
「這哪是味道,分明是臭臭的口水。」連漪實話實說,傳說中的男人味肯定不是這口水。
杜冽冷笑一聲,「遲早有一天,你的身上會留有我的味道的。」
連漪不理他,心里打起了小算盤,他給她兩個月多月的期限,也就是說過完年放完寒假後,她就要給他一個滿意的答復。
這兩個多月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原先就不想住在杜家,現在又出了這荒唐的事,過完年這杜家肯定是不能再住了,再住下去,她鐵定被他吃得死死的。所以趁著回家過寒假,一定要說服母親下學期住校。
不僅是下學期,大學的後三年也要住校。
只要住校了,自己再躲著他,她就不相信他會有三頭六臂,還有機會像今天這樣被他鎖在車里完成流氓式的表白。
心里打定了主意,她得意了一小會兒,可又想到那個頑固不化的母親,得意勁兒就退了去,取而代之的是擔憂。她的母親是不可能同意住校的,這一關如何過呢?
憂心如焚地靠著,腦子里閃現自住進紫園來,杜冽對她的表現,書房的那首情詩,還有他光冕堂皇地打著母親的名號處處管著她,原來他就是別有目的。她怎麼就那麼笨,就這樣羊入虎口呢。
此時已是凌晨快三點,連漪被杜冽折騰了好半天,早已是筋疲力盡,杜冽的車平平穩穩地開著,很有搖藍的感覺,她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杜冽從頭頂上的車鏡里看到睡著的連漪,眼眸中帶著異常的光芒,找到一個可以停車的地方停好車,走出駕駛位,走到後車里,掏出衣袋里的大衣蓋在了她的身上。
透過車里金色柔和的燈光,他看到一張甜美卓絕的睡容,白瓷般的肌膚,剔透瑩亮,倦翹的睫毛倒映在眼瞼下呈現一道陰影,配上她絕色之容真是讓人心醉。那吐氣如蘭的唇,猶如小香包,散發出的一陣陣香氣把他的心攪得極亂。
寺廟里他強吻了她,那種美妙甜膩的味道現在還纏繞在他腦海里,他覺得這永遠不夠。
抬起手撩開落在她額前的那縷頭發,身體前傾,想要再償償她那兩片香軟。兩個鼻尖靠得越來越近,就在踫到的時候,他感覺到了她的呼吸,她睡得很香很香,還是不要吵醒她。
坐回駕駛位,又欣賞了她嬌美的睡相後他才發動車子。
紫園,一片靜謚,一輛轎車的駛入微微照亮前方的小道,打破了幽靜。
杜冽停好車時連漪還在睡著,他又坐到後車位,見披在她身上的大衣有些滑落,心疼地披好後將她收入懷中,想要給她更多的溫暖。
美人在懷,無比愜意,他閉上眼憧憬著他們的美好未來。
十幾分鐘後,連漪迷迷糊糊醒來,睜眼瞬間,發現自已在一個人的懷里,抬眼又看到那一張可惡的面孔,下意識地從椅子上彈跳起來,本想沖著這個人謾罵,靜心一想,和這種人沒有什麼好糾纏的,還是先開溜為妙。
觸踫到車把的時候,她又擔心車門是不是被他設置了,打不開,輕輕轉動門把,竟打開了,她開心不已,卻在推開車門的時候,感覺腰間一陣沉重。
「為什麼這麼急下車?」沉沉的嗓音帶著一絲的戲謔。
連漪才不管他,想繼續推開車門,哪想觸踫車把的手背覆上了一只粗糙的大手掌,身後危險的氣息越來越近。
杜冽關上車門,另一只手一直纏著她的細腰,她的腰又軟又細,他生怕力道太重會將她的腰掐斷。
「到紫園了,你還想怎麼樣?」連漪轉頭,怒對著他那一雙邪惡的眼眸,也許身處之地並非荒山野嶺,而是熟悉的紫園,她沒有方才那般害怕,膽子反而大了一些些。
「生日禮物還沒有送給你?」杜冽強硬地將她身體扳過來,同時從兜里掏出一個小錦盒。
連漪瞥了一眼那小錦盒,問︰「我收到很多禮物了,不能再收到你的了。」其實她不想收他的禮物又不便當場拒絕。
「那是你爺爺,父母,堂哥,伯伯們送給你的。」杜冽小心翼翼地打開錦盒,「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我的心意,和他們無關。」
連漪的眼楮往錦盒里一瞄,發現是一條精美的手鏈,想起了沈星曾送給她的那一條白金手鏈,可惜被自己弄丟了,想一想就開心不起來。
杜冽拉出手鏈,是一條白金瓖鑽的手鏈,銀白色瓖嵌淡紫色鑽石,配上華美的吊墜,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你先前不是丟了一條手鏈嗎?」杜冽拉起她的手腕,「你為此生氣了好久,送你手鏈就是想讓你開心起來,不要再惦記著那條手鏈了,好嗎?」
連漪看著眼楮這條散著紫光的鏈子,顯然貴重的很,可就算這樣又怎麼與沈星送的那條相提並論呢?
手鏈並不在于便宜與貴重,而是在于送手鏈的人。
「太貴重了,我不能接受。」她隨便用一個理由打發他。
杜冽怎麼可能被她的理由打發,壓著嗓子說︰「你是我最心愛的女人,你有資格接受。」
說完強硬地抬起她的手,顧不上她的掙月兌,將手鏈戴在她的手腕上,可她推拒的動作幅度太大,手鏈相接的地方又小,讓他扣上手鏈實在有些困難。
「杜冽,我不要,我真的不要。」如果他還沒有表白,連漪還會為難地接受,可他表白了,他們之間的關系變得無比尷尬,她不能接受。
「別鬧!」杜冽怒吼了一聲,同時神色霎變,幽黑的瞳孔放著異樣的騖光。
連漪停止掙扎,對上他的雙眸,他這個人不生氣則已,一旦生氣那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就像從山林里逃竄出來的野獸。
「不就是生日禮物而已,至于這麼反抗嗎?」杜冽很善變,變下臉來說起話來一點也不客氣,「這條鏈子你一定要收下,不收就是不給我面子,讓我下不了台。」他的手掌緊緊錮著她的手腕,手腕處隱隱約約呈現一道細細的紅痕。
連漪整個人僵在那里,原來這個世界還有像他這般蠻不講理的男人,手鏈收了就收下吧,反正自己的首飾多得是,也不在乎多他這一條。
杜冽見她安靜下來,細細為她戴起鏈子來,很快,一條瓖鑽的手鏈纏在了她的手腕上。
她的皮膚白皙透亮,配上淡紫色的鏈子甚是漂亮,這讓杜冽贊嘆得移不開眼楮。
「看,這條鏈子多配你,以後就一直戴著,不要摘下。」他拉起她的手,親昵地放在嘴邊補充說︰「懂嗎?」
趁他力道減弱,連漪連忙抽回了手,不情願地說︰「我還沒有答應做你的女朋友,麻煩你不要動不動就抱我,模我的手好嗎?」
雖然現在是新時代,但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她還是明白的。
杜冽笑笑說︰「如果你乖一點,我也不會對你動手動腳了,知道嗎?」
連漪撇撇嘴說︰「既然是你送給我的生日禮物,我就收下,我可以下車了吧。」
杜冽聳聳肩,默默點頭。
連漪見他點頭,轉身打開車門,飛一般逃出車門,向別墅飛奔而去。
坐在車里的杜冽看著她如同精靈般在黑夜里飛跑著,不由得嘴角上揚,指月復情不自禁撫在唇上,那里還殘留著她的味道,甜甜的,香香的,這味道讓他回味無窮,好似毒藥,一旦沾上他就上癮,永遠也不能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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