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有什麼事嗎?」
地下室中,只有溫聞與古天衍兩人,溫聞看著這個外孫,六年了,似乎他還從沒有如此認真地觀察過古天衍。
「天衍,這六年來,你受委屈了,只是外公縱使有心護你,卻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因為如果那樣,必定會被家族其他人拿作把柄,更加地為難與你,不過既然有洛荷那丫頭幫你頂住整個王朝的壓力,一些潛在的大威脅,卻是消除了。」
溫聞認真地說道,「將格武具象出來,讓外公看看……」
「嗯。」
古天衍攤開右手,隨後一柄長達三丈的利刃出現在其手中,偌大的地下室,幾乎都無法將之容下。
縱使今日白天已經見過逆淵皇刃,可是此刻再看到這柄魔刃,感受到逆淵皇刃散發出來的恐怖氣息,溫聞依舊仍不住動容,溫聞探出手想要觸模逆淵皇刃,可是迫于其散發出來的恐怖氣息,即使是溫聞都不得不提起格武力量護住自身。
「雖然相像,但卻已不是當年那柄足以弒神的魔刃,不過……此逆淵皇刃的潛力,卻是比之更加恐怖,天衍,這是一宗滅世凶刃,只希望你今後不要被兵刃控住了心神。」
溫聞心有感慨,最後收回了自己的格武力量,向後退去,而古天衍也是將逆淵皇刃收了起來。
「外公,我父母,還有小姨他們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每當想到那個顛倒眾生的女人,每當自己稱之為小姨的時候,古天衍心中總覺得不自在。
「他們?」
溫聞看著牆壁上搖曳的火光,他似乎沉靜在往昔的回憶中,許久之後,他才悠然嘆息道︰「如今的你知曉這一切,非但沒有任何用處,反而會給你增加許多不必要的麻煩,當你的修為越發的強大,你自然會知道這一切。天衍,你可知我今日為何叫你來這嗎?」
「天衍不知,還請外公明示。」
「六年前,你母親將你送回溫家的時候,她有什麼事托付與你嗎?不要騙外公,我你是母親的父親,她是什麼樣的脾氣,我清楚。」
六年前,听到這個敏感的時間段,古天衍腦海中,那團熊熊燃燒的靈魂烈焰怎麼都揮之不去,那是母親生命最後的綻放,也是古天衍命運改變的開始,古天衍靜靜地站立在那里,也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他才點了點頭,「母親的確有事托付與我,只是……我能不說嗎?這是我答應母親的,我想獨自將它完成。」
「既然這樣,那外公也不再多問,不過以三丫頭的性格,托付與你的事必定不是那麼容易做到,而且必定與黑暗深淵有關,外公說的可對?」
古天衍點點頭,算是承認了。
「天衍,黑暗深淵遠沒有表面上看去的那麼簡單,要想對黑暗深淵做些什麼,億萬年來,只有一種途徑可行。」
「只有一種途徑?是什麼?」
「戰爭……」
「戰爭?」古天衍皺著眉頭,而母親的話回蕩在記憶深處,「如果將來有一天,我的天衍足夠強大了,那就讓外面的朝陽,照進這永無止盡的黑暗深淵,母親想再看看故鄉的朝陽,看看那溫暖燦爛的陽光。」
黑暗深淵中是沒有陽光的,而要想讓朝陽照進那永無止盡的黑暗深淵,到底又有多難?
不知不覺中,古天衍已經拽進了拳頭,不管如何,縱使比登天還難,古天衍也要傾盡所有去完成,因為他答應過母親,就在古天衍拽緊拳頭,渾身力量繃緊的那一瞬間,在溫聞的目光中,他卻是看到一道道本源力量在古天衍心口沉浮,最後散去。
感受著這些浮現又消失的本源力量,溫聞那雄健的身軀,如遭雷劈一般震顫,眼神中是無以復加的震驚,「這……這是……」他不可置信地自喃。
古天衍突然發現溫聞的異樣,不解地問道︰「外公,你怎麼了?」
溫聞此刻看向古天衍的目光,宛若看怪物一般,他說道︰「天衍,你嘗試一下剝離本源力量,凝聚格靈。」
「剝離本源力量,凝聚格靈?我不會。」
「不會?在黑暗深淵中,你母親沒教你?那你的禁格是如何凝聚出來的?」溫聞更加驚訝地看著古天衍。
「從我出生那一刻起,自然而然的就凝聚出了禁格。」古天衍如實說著,他卻是還沒有說,從他出生那一刻開始,他就有了記憶。
此刻溫聞的心情,已無法平復,畢竟發生在古天衍身上的事情,早已超出了他大半輩子的認知,溫聞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之後他交給古天衍一篇經文,那正是凝聚格靈的修行功法,古天衍照著功法依葫蘆畫瓢,加上溫聞在一旁輔佐,一條條本源氣不斷從古天衍身體的每一個角落飄蕩出來,然後漸漸地在胸口纏繞,匯聚。
「這……世間居然真的有人能夠凝聚出第二格武……」看著古天衍胸前匯聚而出的本源氣息,溫聞自喃的話傳入古天衍耳中,而古天衍一瞬間則明白過來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他看著自己胸口凝而不散,卻又還不算凝實的本源氣息,古天衍知道,那是凝聚第二格武的征兆,而且是獸格,只是如今還未成熟而已,而擁有兩個格武將會對整個大陸造成一種怎樣的震撼?就算是涉世未深的古天衍都不敢繼續想下去。
「天衍,切記,不能讓別人知曉你擁有兩個格武,至于第二格武,你也要秘密修行,不能落下,而修行的種種經文和功法,外公會悄悄交給你。」
溫聞與古天衍兩祖孫又在地下室中聊了許久,之後兩人才紛紛離開了溫家的藏書閣,而偌大的溫家,根本不知道,在那個昏暗的地下室中,一個足以震撼整個大陸的奇跡誕生了。
古天衍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中,銀白的月光透過門窗照射了進來,一時間房間中靜謐無比,而剛才在密室中與外公的談話,此刻一一在他的腦海中回放,他仔細地思考著溫聞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眼,同時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古天衍在期待著自己的第二格武。
「母親,縱使是戰爭,孩兒也要完成昔日的承諾……」藏書閣密室的談話,卻是為古天衍打開了一扇門,一扇改變他人生道路的門,戰爭之路。
古天衍沉沉地睡去,睡夢中,他夢見了洛荷那張絕美的容顏,還有洛荷那張狂的大笑,熟睡中的古天衍嘴角輕輕勾起一絲滿足的弧度,這些年來,這是古天衍第一次在夢境中微笑,也是第一次沒有被夢境驚醒。
不知不覺中,朝陽已東升,而次日,在溫家另外一處院落中,溫元楓輕輕推開溫敏兒的房間。
「元楓少爺?」
溫敏兒如今依舊昏迷不醒,而此刻在房間照顧溫敏兒的王妙妙見進來的人是溫元楓,微微一愣之後,便心中狂喜,那張臉上更是忍不住露出欣喜的笑容,嘴角兩個酒窩,煞是迷人。
「嗯。」溫元楓點頭示意,然後繼續問道︰「小妹她怎麼樣了。」
王妙妙恭敬地站在一旁,眼角的余光不斷在溫元楓身上掃來掃去,可是目光卻不敢在溫元楓身上停留分毫,她拘束地扯著衣角,低頭說道︰「小姐還沒有醒來,只是在昏迷中,好似說夢話一般,說是要殺了那小野種。」
溫元楓看了看依舊昏迷不醒的溫敏兒,而後對著王妙妙說道︰「什麼時候小妹醒了,你與我說一聲,也好讓我不再擔心。」
說完,溫元楓就欲轉身離去。
王妙妙見溫元楓已然轉身,她生怕今後再見溫元楓會很困難,所以心下一緊張,張口焦急地叫道︰「元楓少爺……」
「嗯?還有事?」
「啊?那個……沒、沒事,啊不,我……我是說,元楓少爺剛回溫家,應該還沒有貼身服侍的丫鬟,如果……如果元楓少爺不嫌棄,妙妙可以打點元楓少爺的起居生活。」王妙妙雙手緊拽著衣角,低著頭說道。
溫元楓微微笑一下,他走上前,站立在王妙妙身前,此刻溫元楓能夠感受到王妙妙那因為緊張而劇烈顫抖的身軀。
他伸出手指,輕輕托起王妙妙的下顎,看著王妙妙那張精致的小臉,溫元楓再次淡淡一笑,道︰「也好,今後如果你有時間,就幫我收拾收拾房間。」說完溫元楓就轉身推開房門離去,留下無比緊張的王妙妙。
當溫元楓徹底離去之後,王妙妙才出神地自喃,「元楓他……沖我笑了,呵呵……呵呵呵。」
王妙妙覺得她終于如願以償了。
次日的朝陽驅逐了黑夜的冰冷,當陽光照射到古天衍緊閉的雙眸時,他這才緩緩收起了體內運轉的本源力量,一夜的時間,古天衍隱隱覺得胸口的獸格格靈已初具模型,或許要不了多久,就能徹底將第二格武獸格凝聚而出。
走下床,梳洗之後,便向著家族食堂走去,吃完飯,就得抓緊時間修煉了,六年時間,看似很長,可是古天衍在成長的同時,溫元楓也在飛速的提升實力,況且溫元楓可是溫家數千族人中數一數二的天才。
六年後的一戰,也不知是何結果。
「如果連溫元楓都無法戰勝,那又談何去完成母親的願望?」古天衍自喃著,同時他的目光看向了皇城方向,「小姨不是說會在溫家逗留幾日嗎?也不知道現在在干什麼。而且她都還沒有告訴風靈閣在哪里,到時候又如何去打開父親留下的空間節點?」
就在古天衍心中嘀咕的時候,突然天地間刮起了一陣狂風,而後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間烏雲密布,視線暗淡了下來,空中飄蕩著飛舞的樹葉,同時彌漫著一股讓人不安的氣息。
「轟!」
在皇城方向,一道黑暗的龍卷風連接著天地,無數房屋在狂暴龍卷風的肆掠下支離破碎,而瓦塊磚礫更是在半空盤旋,天際的烏雲已經形成一個恐怖的漩渦,而以龍卷風為中心,不斷激射出漫天的巨大風刃,恐怖的風刃割裂了空間,一條條猙獰漆黑的空間裂縫宛若蜘蛛網一般,遍布了帝都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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