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欣抬頭一看,一雙溫和的眼眸映入眼簾,他笑容和煦的看著她。
「是他!」
第一天在校門前遇到的那位華麗出場的大少爺,沒想到自己會被這樣一個跋扈的大少爺的琴聲吸引,真是意外。
「你好。」她平淡地跟他打招呼,完全沒有他再見到她時表現出來的熱情。
「你也喜歡小提琴嗎?為什麼沒在音樂課上見到你。」
她平靜地一笑,「不是很喜歡,我主修的是國畫。」
「打擾了!」她再次道歉,想馬上離開。
老者點頭道︰「沒關系,看得出來你也是愛音樂的。」
明宇哲不解地問︰「不是吧,如果不喜歡小提琴怎麼會只听到琴聲就會找到這里呢。」
她勉強笑了笑,「以前有段時間很想學這首曲子,再次听到勾起了以往的回憶。」
「哦,學會了嗎?」
「沒有。」
「初學時會很枯燥,希望你能繼續學下去,它會讓人著迷的。」
他突然拿起小提琴低頭用心地擦拭,此時他整個人的氣質超出他年齡的界限,眼神似深邃,似迷醉,十分抓人眼球。
她突然感覺此人氣質瞬間發生了變化,不像之前的文藝青年更像是一個危險的獵豹。
「說得好!」老者卻給了這話十分的認可。
「音樂是世是最美好的東西!希望你不要放棄小提琴,我相信它會給你帶來快樂的。如果你有什麼問題可以來這里問我,歡迎一切愛好音樂的學生。」老者很誠懇地跟她說。
再看他的那位學生,笑容清澈,滿臉的期待。
「謝謝您!我該走了。」她轉身離開。她想,希望剛才是我的錯覺,愛音樂愛到瘋的人也許都有這毛病吧。
不是不想將這首曲子完整的學會,而是自己還沒有做好準備,勇敢地面對她的離去,自己還在逃避中。何況她不想跟過多的人接觸,以免沾上不必要的因果,多一份因果就多一分牽掛。
晚飯過後,心緒有些不平,跟月琪說了聲出去散步後,轉眼消失在這間小別墅內。
「喂!你去哪,我可是只洗自己的碗啊。」
今晚天空晴好,無月卻有星。
林子欣第一次漫步在被眾人引以稱贊的校內後花園,菊花隨風婆娑抖動,沙沙地訴說著白天的見聞。露氣漸重,走在草地上打濕了她的鞋。待到深夜,這秋的寒意會將這些露氣化為冰霜,這就是大自然的力量。她不由感慨,了解越深越能感覺自身的渺小。
「親愛的,我保證,只有你才是我的最愛!」
「真的?」
「當然了,你看今晚的天空多美!」
兩個年輕人相擁在桂樹下面,訴說著郎情妾意。
這個後花園與其說是校方為了給學生創造一個舒適地休息場所,還如說是植物系的公子小姐們用來打發時間的道具。各種珍稀植物都能在這里看到身影,走上幾步就能看到他們建造的玻璃花房,就是在這樣的深秋,里面仍然怒放著他們所鐘愛的玫瑰。
她搖搖頭,向著相反的方向走去,不打算做燈泡,遠離這對情侶。
不遠處就是一座花房,里面開著各色玫瑰,特別是紫色玫瑰,培訓得很好。她站在外面多看了一眼,看得出花房主人是用了心思的。
「夢里不知身是客」一個女子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
「呵!又是一個傷春悲秋的人。」看來自己在晚間踏青時間選得不對,她沒了興致,轉身往回走。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林子欣最受不了這種調調的氛圍,想著要不要使用輕功遠離這里呢。
「咚!」伴著水花聲進入她的耳中。
「可惡!」她痛斥一聲,淨是踫上讓她討厭的事,難道自己散個步也要看黃歷嗎?
可是面對人命關天的事,她也不能袖手旁觀。雖然她無比痛恨輕生的人,這是對他人對自己的不負責!她還是奮不顧身地跳入花園內唯一的湖中將那位女子救了上來。
對輕生者她沒有憐香惜玉的覺悟,在她後背不輕不得地拍了一掌,待她吐出喝進去的湖水後,將她扔在草地上。這時候的湖水冰冷的很,風一吹連她都覺得不舒服,既然打算輕生,就先讓她受點苦頭。
林子欣用靈力將濕透了衣服弄干,冷眼看著她。
「說說看,為什麼要投湖?」
這個校園內的學生非富則貴,難道他們就舍得這繁華人生?
「你為什麼要救我,多管閑事!讓我死了算了。」她跪在地上大哭,不明情況的人還真有可能被她打動。
「死是懦弱的表現!但是,你若是一定想死的話,下次尋死的時候不要讓我看到。」聲音無比冰冷,不帶有一絲感情。
「你——」
「我什麼?救你還被你怨上了!下次死的時候看清楚點,四周沒人的時候再死。」
林子欣說完快步離開,不想看到這類女人,假情假意,一個字作,二個字虛偽!
「你站住!」
「怎麼,還是想死,要不要我幫你一把?把你扔到湖心?那樣的話救你的人怕是不會那麼快趕到。」她停住卻未回頭,現在她越來越來習慣以一個男人的語氣來說話了,她喜歡這種理性。
那女子快步跑到她跟前,看得出來她很冷,任她怎麼抵抗都掩飾不住身體的抖動,勉強止住打顫的牙齒道︰「你怎麼可以這麼說,難道你就不能听听我為什麼要尋死?」
她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人,「嘴長在你身上,說與不說是你的自由。」
她又顫顫地哭了起來,「你知道嗎,我們家破產了,再也不是有錢人了。嗚嗚——可是這些我都不怕,變賣家里的產業還是可以衣食無憂的。可是,可是我媽病了以後,我爸竟然勾搭上了一個有夫之婦。更可恨的是,我男朋友竟然,竟然知道我們家破產後,馬上離開了我。還說什麼我已經沒有資格跟他在一起了。」
她趴在地上,嚎啕大哭。「我的人生已是一片黑暗,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為他付出了全部,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所以你就來尋死了?」
「我已經生無可戀,活著還有什麼意義;我已經一無所有了,還不如一死了之!」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響起。
她尖叫一聲,捂著臉指責她。「你!你是不是男人?你竟然打我!」
「你就這麼拋下你的母親打算一死了之?」林子欣覺得胸中有無限的憤怒,恨不得再給她一個耳光。
「我們的家已經不再是家了,我要每天面對著媽媽的哭訴,每天每天都將生活在無盡的煩惱中。連心中唯一的安慰也不要我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林子欣一把扯住她的衣領,靠近她的臉一字一句地說︰「那就煩惱著,煩惱著,煩惱著活下去,活在煩惱中!去挑戰人生的低谷,去面對折磨苦難。然後勇敢地微笑地對這淒慘的人生說‘我倒要看看自己還能倒霉到什麼地步,我連死都不怕了,還怕你們嗎?不過一死而已。’走過這段人生再回首時可以自豪地說出,苦難不過如此!你、明、白、嗎?」
也不知道是被這些話震住了,還是被林子欣此時冷酷地表情嚇到了,她一言不發,呆呆地任她扯著衣領。
許久她回神道︰「我只是普通人,你一個富家子弟怎麼能了解窮人的日子呢。」
「呵呵!」林子欣笑了。
「你真的忍心扔下你的母親不管,為了一個男人自殺?」
「我除了死還能做什麼呢?」林子欣的手松開後,她重新癱倒在地。
「可以去超越他,將他踩在腳底,為了這樣一個男人煩惱,他不配!」說完她吸了一口氣,似乎想到了什麼,皺眉不語。
「我」
「為自己而活,為你母親而活!」林子欣大步離開這個地方,她此時的心情非常糟糕。
那女子又哭了起來,「我,我李夢蘿,真的能活下去嗎?除了媽媽我失去了一切。」
林子欣忽然停住,以最快的速度來到她的面前。
「你就是李夢蘿?」
她抬起頭站起來看著林子欣,牙齒凍得咯咯響。「你怎麼知道我叫李夢蘿?」
「誰給你取得名字?」
她看著林子欣的臉第一次低下了頭,小聲地說︰「我自已取的,我男朋友說他喜歡這個名字,我就」
「看這里!」
林子欣將戒指顯現出來,紅寶石光澤映射在她的臉上,一時間她看呆了,從沒見過這麼美麗的寶石。
「可還記得紫蘿天界?」
話音一落,從紅寶石射出一道柔和地光直取她的眼楮。
「哎呀」一聲,她又跌倒在地,雙手捂住眼楮,不住地叫著。
「這是什麼啊,眼楮好痛,好痛!」
待她睜開眼時,看到一雙燦若星辰的明眸,不由得臉紅了起來,原來剛才的痛只是幻覺。
「你不是夢蘿。」
「夢蘿是我的網名啦,是我男朋友說這個名字比我的真名還好听,我就自己去改了。」她突然覺得活著也是不錯的,至少在死的最後一刻讓自己遇到了他。他說的沒錯,與其將時間浪費在那樣的人身上,不如學會好好愛自己。
「你不配用這個名字!」
林子欣心里有著小小的失落,以為完成了明衍大叔所托,看來還得繼續努力呀。
「你是沐軒是不是?」
「你認識我?」她走在前面腳力未減。
李夢蘿小跑幾步才能跟上她,「當然知道了,很多人都知道呢。」
她才來幾天,竟然成為名人了,這一定是月璃那個兄弟搞得鬼。她心里將這些帶給她副面情緒的所有事情都歸到他身上。
「你能不能當我幾天,幾天的朋友啊,你知道我那個男朋友他。」
「我對女人沒興趣,以後不許再叫夢蘿這個名字。如果還想死的話,現在可以去投湖了。」她走到樹木濃密處,三兩步就不見人影了。
「我明天就去改名字,為什麼對女人沒興趣?喂——」
「我本來就是女人,自然對女人不感興趣,哪有什麼理由。」她心里解釋道。
就在她們遠去時,從密林處出現一個人,正是月璃的兄弟。他恨恨地說︰「原來是這樣的,他竟然還到處拈花惹草,一定要告訴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