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琪趴在地上,臉被臊得通紅,心里想著,不能這麼丟臉!都說了自己一個人住在這里的,他還不信,非得弄得我臉面沒處擱。
「你用卑鄙手段偷襲,有本事單打獨斗!」他梗著脖子說道。
林子欣本想為他說幾句好話將這事就此揭過,可听到這話她突然不想開口了。嘆了一口氣,感到很無語,恨不得大聲地說,我不認識這家伙。
她揉了揉額角,心道︰「就是單打獨斗你也打不過人家一只手!」
肖凌冷眼看著月琪演著獨角戲,不做任何解答。剛才跟少爺在散步,大好氛圍卻被這小子破壞了。破壞他與自家小少爺的親近,沒有比這更讓他討厭的了。要不是出來時被家里的老頭子告誡過的話,還真想廢了這臭小子。
他將目光放在林子欣的身上,等著一個答復。
林子欣很無奈,不好意思地向他道歉,「很對不起,這位保鏢先生。我們家這孩子還小,還不懂那麼多禮節,我為他剛才冒犯了你們的形為,道歉!看在他還小的份上就原諒他這一回吧。」
「還小?真是睜眼說瞎話,明明就是故意的。」他冷眼觀察這位在顧輕柔最後的記憶中印象深刻的人,發覺自己竟然在他身上感覺到一股危險的氣息。
「我叫肖凌,請將我的話如實地告訴你家大人。」他語氣略有緩和。
「好的,請慢走!回頭我一定教訓這孩子,太不像話了。」人家給個台階下,自己就得笑臉相迎。
肖凌看也沒看仍在自語的月琪轉身離開了。
回過頭來,林子欣嘴角含著意味深長的笑,「呵!呵!長能耐了啊?」
月琪早已從地上爬起來了,坐在沙發上,模著自己的臉,臉上有大塊烏青。
「嘶!誰是你家孩子?干嗎把我說的那麼丟人?」
「不把你說得那麼丟人,人家會走嗎?都找上門來了,你還打算怎樣,跟他單打獨斗?」
他不服氣地哼了一聲。
「告訴你,單打獨斗的話你還是一個輸,他一根指頭就能把你滅了。」她繼續打擊他,她覺自己就是被月璃拉到這里來看孩子的。
「說吧,你不是有隱身符嗎?怎麼就暴露了呢。」
他是真的不好意思說,早上听過她的告誡後,就不想浪費大哥給的靈符了。剛才跟蹤時一急就把隱身符的事給忘記了,等想起來時反被他們的一個動作嚇了一跳,所以還沒用隱身符就被抓了。他到現在還沉浸在那個問題中,他偷偷打量眼前的這位,不得不說他同自己的大哥一樣都是很優秀的人,可是他跟在大哥身邊時自己就是覺得不爽,哪怕是他答應給我一台智能電腦還是無法從心里喜歡他。
「喂,看什麼看?」她覺得這孩子的眼神有些不對,是審視?戒備?還是?她有些看不懂了,伸手去模他的額頭。
「你干嗎?」月琪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連忙打開她的手。
「你發燒了?是不是被他們嚇壞了?」
「你才發燒了呢,你早上不是說,不要浪費靈符嗎?所以就沒有用。」
她雙手掩面,真不知道他是被保護得太好了?還是真的如此單純?還是從小為了取悅自家兄長而慢慢養成了這種孩子品性?
「你好好想想今天哪一步錯了。提醒你一句,剛才那個肖凌是真的會取人性命的,這不是危言聳听。恭喜你,今天撿了一條命回來。」
她在月琪復雜的眼神注視下帶著小不點走出別墅。
她是越來越喜歡國畫了,雖然自己的畫技尚待雕琢,國畫的神韻卻是深深打動了她,
從里面可以看到儒、釋、道的神韻。特別是留白技藝讓她贊嘆不已,那是虛與實的結合,是道的痕跡。
教室內每天都有不少新面孔出現,也有不少老面孔消失,像她這樣每天按時來听課的沒有幾位。這里的教學方式以西式為主,哪怕是學習國畫也是如此。教師在台上講著經典名畫的介紹,投影的效果很好,竟然有一種中西合壁的韻味。台下學生則隨坐在位置上听著,如果有問題可以提出一起討論,甚至可以讓老師當場作畫演示,在這里一切以學生為主。課後難免會有作業,是否會被學生記在心上就很難說了,再次上課時老師決不會提這個問題。
她覺得身後有點不對,回頭一看,竟是明宇哲。
他沖著她溫和地笑著揮手跟她打招呼,一副文質彬彬的好學生相。而他身邊的肖凌還是那個臭面孔,任誰都像是欠了他錢的樣子。
伸手不打笑臉人,不管他是不是幕後人,還是回了他一個笑容。
下課後,明宇哲跟她並排走著,看哪兒都好奇的神情讓她有些懷疑,他真的是那個怪人的操縱者?
「我還是第一次接觸這類課程,雖然我家老爺子總是讓我們多學學這些東西。可是你知道對于一個21世紀的少年來說,這是多麼枯燥的一件事。」
她笑而不語。
「沐軒,你接下來要去哪里?」
「我想去練習室。」
「哦,一起去吧,你是不是想重新拿起小提琴了?」他眼楮閃著期望的光芒。
「很抱歉,我去的是國畫練習室。」
「那多無聊呀,一起去練琴吧。」
她停下認真地看著他,忽略肖凌射來的眼光,從容地問︰「明少爺,有個問題很想弄明白,可否為我解惑?」
明宇哲一呆,收起了嬉皮笑臉的樣子。
「好啊,請問。」
「你們來這所學校的目的是什麼,我不覺得你就是為了來練個琴那麼簡單,還是為了好好學習?想必你明少爺對這個更不感興趣。」
他在不笑的時候確實很難與他的年齡掛勾,「我說是好玩你信嗎?」
「好玩?」
「是,生活太無聊了,總得找點有趣的事情做。」
她點頭表示相信,人類確實是很怕無聊的,可能有錢人更是如此吧,又不用為生計而奔波。就像當初的月璃一樣,可能也是因為無聊才一次次地發視頻騷擾她。也許這是有錢人的通病?
明宇哲看到她點頭後,開心地笑了,此時的笑不再是溫文爾雅的,而是像看到了獵物的獵人一樣。如果太早揭曉謎底那豈不是太不好玩了,好玩的游戲就得持續玩下去才對。
「明少爺要跟我一起練習國畫嗎?」走到練習室門時,她問。
「不了,我突然還有點事情要做,改天再來拜訪。」
看著前面兩人的背影,她覺得明宇哲讓人看不出深淺,指的是心機。這一路上她有偷偷打量他,發現在他身上竟然感受到魔法的波動,雖然這些波動很淡。會是幕後人嗎?自己在實驗室里找到的魔法不正是說明了這一點嗎,作為魔法的最初研究者,身上有魔法波動再合適不過了。
可以肯定地說,他就是我們要找的人。如果魔法只有少數人知道的話,但是在這樣一個時代里魔法可不是大路貨。
可是怎麼才能向他挑明呢?看來他是在享受游戲的過程中,之前的實驗室如此,現在亦如此,他把他們都當成了他的游戲對象。這樣人不是瘋子就是天才,她突然想到那個書呆子科學家,不知他有沒有投向正規研究機構。
李杰覺得自己被這個世界拋棄了,還是無情的。前一刻自己還沉浸在研究的快樂中,那時看著一天一個變化的森林,他有無比的自豪感,他可以自豪地對每一個人說,這是我創造的。
可是好景不長,自己敗在了一個漂亮的男人手上,答應了他的條件。他是科學家,沒有研究可做的科學家還算是科學家嗎?所以在輸的那一刻他就決定投奔正規科研機構。
可是為什麼自己醒來後會面對這無休止的盤問?他覺得自己快要瘋了,別說是做研究了,就是從這個該死的醫院里溜出去都難。再這樣下去,自己走出這里後恐怕會直接進精神病院。
他雙眼無神地看著天空,自由啊,你在哪里?
那個漂亮的男人會來救我嗎?
自己竟然在絕望中生出了這樣一個想法,他無比地鄙視自己。
「凌,你覺得下一步我們應該怎麼做才更好玩?」
「少爺覺得怎麼做最好,我們就怎麼做。」
「叫我名字!」
「宇哲。」
草地上兩人並肩而行,走向位于林間的別墅。
「我們給他們找點麻煩吧,讓顧輕柔出馬,我想她是很樂意報復的,嘿嘿!」
兩人相視一笑,下午的陽光透過樹葉照在他們身上形成斑駁的光影。
肖凌抬起明宇哲的下巴道︰「沒問題!」
林子欣練完國畫後,回到別墅內,發覺月璃也在,像是在安慰月琪。
不由得搖頭,「你這樣太寵他了,他又不小孩子!」
月琪听到後蹬蹬蹬得上樓去了,中途還不忘回頭白了他一眼。
就是這一眼,讓她突然看到了酸味!再看看月璃,難道他這是在抗議我搶了他的大哥不成?親愛的小屁孩你真的誤會了,她覺得有必要跟他講清楚。
「這麼說,他身上真的有魔法波動的氣息?」月璃模著自己的下巴沉吟道。
林子欣將自己的看法跟他說了,她很希望他就是他們想要確定的人。
「我想我的感覺不會錯。」
「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吧,會很快解決的,不用擔心。」他再次安慰她。
突然發現最近這人有些婆媽,難道是受了月琪的影響?
「希望房東大人能快一些解決,我想盡快離開這里。」
她說完過了一會又補充道︰「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我也可以拿出一些補償來的,畢竟我也得到了他們的魔法。」
月璃突然拉住她,「你在里面得到了什麼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