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神婆所住的村子位于山腳下,近年來的修路政策讓這里出行的人們變得無比方便,村前就有一條省道,村子里的路也修得四通八達一點都不寒酸。
在村子里一條並不寬的街上停著不少車,看車牌就能得知不少還是外地車,而且都是名牌。這時從人群中竄出一個小媳婦,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向梅神婆的院子,門口的人拉都拉不住。
梅神婆的房門突然大開,一個清亮的聲音傳出來。「你們都在外面等著,讓她先進來,這是惡鬼不除不行。」
門口的人一听,趕緊放手。而這小媳婦進入梅神婆的房間後,馬上倒地不起,從她身上跑出一個小狐狸魂影來,梅神婆張開嘴,魂影就進入她的口中。她咯咯地笑著,臉上的皺紋慢慢舒展,最後重新變得光滑起來。
「唉!」梅神婆笑過後又幽幽地嘆息,「這些人的血氣也只能讓我維持這個樣子,想要再年輕還得吸取靈魂才行啊。」她手持一面銅鏡將額前的發絲挽向耳邊。
她敲了敲銅鏡後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上面,血慢慢融開鏡面上出現一道身影,正是幻境中林子欣的形象。用她那滿是皺紋的手摩挲著,「真是漂亮的臉蛋啊,不知道吸了她的氣血會不會恢復年輕時的樣子呢。」梅神婆似乎一點都不為自己擔心,嘴里嘟囔著怎麼才能讓林子欣把這張臉給她。
「你們今天都回去吧,我累了,明天再來吧。」她走出屋子,將爬滿皺紋地手縮回寬大的袖子里,對著院子里還在等著的人說道。
「這神婆啊,我都來兩回了呢。」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不滿地說。
梅神婆白了他一眼,「仙姑累了,說是讓你們明天再來,不願意?」
「是,是,是。我們明天再來。」
眾人點頭哈腰地說著,不情不願地都離開了。
林子欣在她家院子的高空中冷眼看著這一切,連那個銅鏡也放沒過,都在她的神識內一覽無余。她沒想到這梅神婆確實有兩把刷子——專門害人的邪惡手段。竟會被人奉為神婆?這些人真是瞎了狗眼。
她站在飛行器中沒有輕舉妄動,不動則已,動則必做到手到擒來。這是她第一次對某人動了殺心,決不放過這不人不妖的女人。梅神婆不是妖,卻讓妖的魂附身後雙方達成一種協議,成為奇怪地共生體。
門前的車全部開走後,梅神婆一扭一扭地走過去把大門關上,看她的腳竟然是裹的小腳,而她的面容卻最多50歲的樣子,風韻猶存。穿著大襟襖子,挽著個纂兒,一看就不像是現代人,也不像早些年的老太太。
關上大門後她掏出一部手機來,按了兩下電話接通了,只听她說道︰「你這小子該出手了吧,你的子欣已經回來了。咯咯!小子艷福不淺哪,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
這些全听在林子欣的耳朵里,難道這又是沖我來的?會是誰呢。她腦海中莫名出現一個人,有可能嗎?
梅神婆進屋後,林子欣落在院子里,悄無聲息地跟在她身後。
「唉,這小媳婦怎麼處理呢,那麼多人看到我幫她驅鬼了還是等她自己醒來吧。真是沒用,附身了那麼一會就受不了了,現代人的身體素質還真是差!」說完就坐在八仙桌前的椅子上端起茶水來喝。
梅神婆放下茶杯後才發現林子欣,驚嚇地茶杯都摔到地上,站起來指著她問︰「你,你是誰,怎麼進來的?」
林子欣摘掉面具恢復了本來相貌,「你剛才不是在說我嗎?這才過了一會兒功夫就不記得了?梅神婆。」
知道是她後,梅神婆反而不擔心了,重新坐在八仙桌旁,說道︰「你還真是識相啊,這麼快就上門陪罪來了?」
「是上門索命來了!」
「呵呵!」梅神婆笑起來,雖被她的氣勢所迫有些顫音。「那又怎麼樣,你還敢殺了我嗎?告訴你,民不跟官斗,我這邊一出事保證明天你就會進局子。」她翹起蘭花指來指著她說。
林子欣笑了,「你在說你背後有人是吧,就剛才那群蠢貨?今天誰來了也救不了你。」她一步步地向她走近。
梅神婆感覺到了殺氣,這才覺得不對,站起來往房間里的一個角落跑,就在快要抓住銅境時。銅鏡卻被林子欣揮手間攝在手中,她晃了晃手中的銅境,「你在找這個?」
「啊——」梅神婆一下子跌倒在地,銅境就是她的全部的倚仗。
林子欣拿著銅鏡左看右看,怎麼看都像個普通地古懂,她放出一縷紅蓮火來準備烤烤看。梅神婆卻好像看到了無比可怕的東西,用盡全力向後面爬去。她對此熟視無睹,將銅鏡放在火上烤,只听到無比淒厲的聲音從銅鏡中傳出,銅鏡上面出現一個鬼臉,異常恐怖。鬼臉一會是女人臉一會兒又是青面獠牙,發出陣陣青煙,異常難聞。
她放開銅境讓紅蓮火完全包裹起來,浮在梅神婆面前,滋滋地燒著。看得梅神婆心膽俱裂,這時才知道自己惹了不該惹的人。
「哼!這就是你的倚仗?」林子欣就像看個死人一樣看著她,「是這東西告訴你怎麼才能永葆青春的吧;你給我老爹在夢中喝的東西就是這些青煙吧,然後它就能吸我老爹的靈魂了,是吧?這樣你就能永遠年輕了是吧?你才能永遠地用鮮血喂養這個惡鬼是吧?歹毒地婦人!」她的聲音一句高過一句。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梅神婆縮在屋內一角,抱著一根柱子問。
「我知道得可多了。說!我母親是怎麼一回事?」
她突然加大紅蓮火的燃燒力度,銅鏡上鬼臉最終化為青煙消失了,銅鏡也掉在地上碎成兩半,徹底地廢了。
梅神婆突然肯求起來,「求你放我一馬吧,我也是不得已啊。都是那鏡中的惡鬼逼我的。」她眼淚鼻涕一起流,拖著長腔看起來可憐無比。
「我本是良家女,後來家道中落被地主搶去當小妾,可憐家中已為我訂了親事。被地主搶去後,有一天偶然遇到了我那原來的未婚夫,我只跟他說了幾句話就被他們浸了豬籠。」
「哼!」林子欣冷哼,「就你那狐媚樣會只說幾句話?」
「是真的。」她跪下來說道,「當時幸虧下著大雨河里漲大水,堤壩被沖圬了,我這才被沖到岸上活了下來。」
「後來,我實在是餓得不行了就去吃別人上墳的東西。有一天在一個新墳前看到了一個銅鏡,就心生喜歡,留在了身邊。這都是那銅鏡支使的,我也是被它害了呀,我當時就想著報仇,等回過神來後就擺月兌不了它了。我哪敢害人啊,就饒我一命吧。」
她蹦蹦地磕了幾個頭,額頭滲出血來。還真是下得了那個狠處,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些年來被她害的人還不知有多少呢!林子欣心中已有打算,怎會被她一陣哭訴就心軟。
待梅神婆抬起頭來時已經現出老態,她顫抖地手模著自己的臉,「怎麼會,怎麼會?求你放我一條生路吧,可憐可憐我這個老太婆吧!」
「能有今天完全是你一物造成的。我母親哪里惹到你了,都對她做了什麼?」說完,紅蓮又飄到她的面前。
梅神婆惶恐地看著紅蓮火,「銅鏡教,教,教我了一些詛咒術,我只是對著她念了幾句而已,沒,沒做什麼。」
「這還沒做什麼?那狐魂是怎麼來的,你又用它誘惑了多少人?」林子欣控制著紅蓮走近她,這火只要沾上一點就別想中途滅掉,對付這種邪惡之人最好用了。
梅神婆卻大叫著爬起來,抱住身邊的木柱後按下突起的一塊木頭,然後她用最快的速度撞向後面的牆。這時小不點發動了,它的小爪子飛速地揮出,幾道抓痕印她的背上。
慘叫過後她的身體趴在地上,手還抓著牆壁。牆上這才裂開能容一人而過的縫隙。那個狐魂突然從她身上沖出,一下子鑽進縫隙中不見了蹤影。
林子欣嘴角一彎,「等的就是你。」
她緊隨其後,穿牆過後沒想到眼前會是一座小山,眼看著狐魂進入山洞中沒能抓住。這座山雖然不大但這樣的洞卻有不少,一條條搜索確實麻煩。她將整座山用困陣包圍,待埋入最後一枚靈玉時,靈力引動陣眼整座山就陷入一片朦朧之中。
玉清這時說道︰「其實你可以考慮為自己煉制一些陣盤、陣旗用,這種東西可以反復使用,威力不是這小小玉石可比的。」
「嗯,忙過這一陣我會考慮的,到時希望能指點一二。」
玉清在玉牌中沒有出來,只飄出一個字來。「好。」
她還有事未完成,不能讓這神婆再出來害人了。回到原來的屋子里,之前那個小媳婦還沒醒來,林子欣隱身後提著小媳婦把她放在人少的街上。然後又駕著飛行器飛在高空中,揮手甩下幾朵紅蓮,雖然紅蓮專燒無形之物,是一切陰魂鬼物的克星,但只要讓它沾上了,無論何物都能燒成灰。
紅蓮降下後迅速漲大,不多時紅色的火覆蓋整座宅院,隱隱還能听到陣陣慘叫聲。這是陰魂在掙扎,這處宅院確實不是善地。只有用「天降紅焰」的事件才能讓周圍的人相信這是天在懲罰梅神婆,達到警示的效果。
幸好這處院落周邊都沒有鄰居,想必這麼多年來也沒人敢與她做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