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蘭正在揉著腳踝,眼角的余光看到一條灰色的線向著她沖來,嚇地她大聲尖叫起著。
「啊!!這是什麼東西?」
龍羽用尾巴將她手中的瓷瓶打翻在地,立即噴出一口毒液在上面。瓷瓶連帶著里面的藥全部化成一股輕煙消失。
方若蘭這一叫將正在用心恢復靈力的二人驚醒,嚴心茹咬牙問︰「女人,又怎麼了?」
龍羽做完這一切後回到林子欣身邊,講述了剛才的事情。林子欣輕輕嗅了下空氣中殘留著的香氣,臉色驀地變了。如今她可對這些含有香氣的東西極度地敏感。
她走過去面色不善的問道︰「這是什麼?」同時身上浮現出淡淡地紅蓮之火。
馬上抓過嚴心茹的手說︰「不要反抗。」
嚴心茹果斷地沒做絲毫抵觸,待紅蓮慢慢地遍布她的全身時這才收回了手。嚴心茹只覺得渾身涼絲絲的,再看手上有一層淡淡地紅膜,方覺林子欣的實力深不可測,回想當年同她的比試,怕是那時她就有留一手吧。
方若蘭似被她們的氣勢嚇到了,指著龍羽結巴地問︰「那,那是什麼?」
龍羽此時只有筷子粗細,纏在林子欣的手指上沖著她做著各種怪樣。林子欣看著龍羽笑道︰「我的靈獸。」
嚴心茹慢慢地也聞到那股香味,冷聲問︰「方才你都做了什麼?這是什麼香味?你難道忘記了我們正在逃亡中嗎?任何一點小動作也能讓我們覆沒。你沒腦子啊?」
一連幾個大問號,問得方若蘭臉色漲紅,說不出一句話來。
林子欣沒想到嚴心茹說起人來還真有一套,記得初遇她時並不是這樣的啊,盯著她看了片刻。
嚴心茹咳嗽一聲道︰「子欣是不是覺得奇怪呀,當初我是多麼討厭說這些無用話的人啊,可是與那軒轅派的大姐頭呆得時間長了。什麼話都會說了。被她逼的!」
林子欣感慨道︰「還真是環境改變人啊!」
「你們,對不起,若蘭連累你們了。就此分別吧,我一個人去東域。」方若蘭又哭了。
她站起來一瘸一拐得背對著她們向前走去,嚴心茹與林子欣相視一眼,均感到不解。
「你要去哪兒?就你那修為,離開了我們還不被狼嘶了!」嚴心茹不耐煩地道。
方若蘭停下只顧著哭,一言不發。
林子欣為此甚感疑惑,這好像不是她的性格,如果她反唇相譏的話或許還來得真實些。她問道︰「你腳受傷了不會用靈力修復嗎。那是什麼藥?」
方若蘭背對著她們回道︰「用靈力修復我怕會留下疤,這是摻了花蜜的上好的回春膏。」
「你立即用靈力修復好傷,我們馬上離開這里。你不會不知有追蹤鼠這類的靈獸吧。一點氣味都逃不過它的鼻子。」
方若蘭听到後連忙點頭,快速地用靈力修復了腳傷。
三人踏著飛劍極速地離開此地,此地只余兩只完好無損的鵪鶉蛋。風一吹過留在這里的香味便遠遠地散去了。
她們一路直行,離與凌天等人約定的地點已不遠。方若蘭也沒有再做小動作,只是當她靈力不繼時。就停下休息。如此一來離預訂的時間要長了不少,林子欣心中有些擔憂,不知凌天等人是否順利。
凌天與皇甫哲遁走時,故意留下了破綻吸引著魔域修士。皇甫哲始終沒有暴露真正的修為,他們越行越遠,卻與身後追擊之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待行至僻靜之處。乃是一片山林,荒蕪人煙,地勢險峻。凌天與皇甫哲停下來想一勞永逸地解決掉他們。
魔域修士追至此地時還有五名築基一位結丹。看到凌天與皇甫哲後還以為放棄希望想放手一駁。結丹修士二話沒說,大手一揮五名築基便圍住了皇甫哲,紛紛使出殺手 ,想一擊得手。
可是皇甫哲卻是將飛劍高懸身前,光用護體靈光就接下了他們的攻擊。隨即飛劍消失不見。再看那幾名築基者,已經血濺當場從高空中墜落。
當結丹修士有所察覺時。皇甫哲已經從後面攻擊他了。他此時完全暴露出自己真正的修為,用滿含靈力的劍當頭斬下。
結丹修士忙拋出一面骨遁,用來抵擋這劍,手上的骨刀卻是回應著凌天的功擊。一陣激戰過後他深知不是二人的對手,想抽身逃走。
使出他們宗門的秘法——血遁術,用拳頭捶胸,口中即刻噴出一道精血,他便化為血光遁走。只留下一條血色小尾巴,可片刻過後卻是倒卷而回。
他覺得胸前劇痛,再看胸口有一道抓痕,前胸已被抓得血肉模糊,從雲層中走出的正是妖狼。此人想也沒想的便想從另一個方向突破,卻是又遇到了陰傀。
他心神慌亂間幾乎被陰傀攝了心智,但結丹期總歸是結丹期,心智之堅不是築基修士可比的。可就在這一耽擱的功夫,凌天的劍已至,在他身上又添幾道傷口。
他此時有些氣息不穩,大喝道︰「不要逼我!」
隨後身上的靈力鼓蕩,凌天與皇甫哲便遠遠地躲開,看他的樣子有自爆的嫌疑。
「道友,你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何要苦苦追殺我等呢?」凌天沉聲問道。
結丹修士慘然一笑道︰「並非無怨無仇就不能追殺某人,這里是魔域,不是講道理的地方。」
「道友修行不易,不知我們兄弟哪里得罪貴派了?」
「你們知道我所在的門派?」
「出手盡是白骨法器,想必是大名鼎鼎的鬼骨派了。」凌天道。
他哈哈笑道︰「沒想到名門正派也知道我等末枝小派的名字。」笑完他又露出死志來,話鋒一轉,「可這里是魔域,有些事不是自己說行就行的。」
猛然間他擲出自己的骨刀,看凌天二人躲避之時撲向他們,身上的靈力在爆與不爆之間游走。還未至凌天時全身就被無數條黑色觸手纏繞,觸手快速地伸入到他的體內,吸取著他體內的血肉精華,沒多久便倒地身亡。陰傀也搖搖晃晃地回到了靈獸袋中,吸取了結丹修士的血肉與金丹對它的滋補太大了。就此陷入沉睡中,想必是要進階了。
凌天看著只剩一副軀殼的尸體,嘆息道︰「若不是你一心想殺我們,我的陰傀也不會得手。你太大意了,以為用自爆來作威脅,我們就拿你沒辦法了嗎?」
「走吧,我們得快些跟子欣匯合。」皇甫哲說道,他收起妖狼先行一步。
林子欣等人走走停停,離下一站還有千里地,這時方若蘭的靈力又不繼了。
她喘著氣嚷道︰「我不行,不行了,姐姐們,讓我休息一下吧。」
她遁光一閃來到地面,坐在地上大喘著氣,豐滿的胸脯上下起伏著。像個世俗女子一般,哭喪著臉喊著累,取出一把扇子扇了起來。這是一把團扇,上面畫著美人圖,再看畫中人顯然就是方若蘭。
林子欣看那畫功還算不錯,再看看方若蘭,輕聲問︰「這是誰畫的,畫得你還真像。」
方若蘭一听,開心地笑了起來,做著小女兒般的嬌羞。張口剛要說卻又馬上閉上了嘴,只道︰「一個四處雲游的凡人畫師畫的,我當時覺得他可憐,給了他幾兩銀子。誰知他還是個君子,非要為我作個畫像不可,就有了這把扇子。」
她再次使勁扇著,一個勁得擦著額頭上的汗珠,抱怨道︰「這里可真熱呀!」
「熱嗎?」
這次輪到嚴心茹奇怪了,別說她們都是築基有成的了,就是身在煉氣期對于四季變化的影響也是甚少。
她走到方若蘭跟前,想著這女人會不會是病了?她這個想法也很奇怪,身為修士哪會輕易生病。但是看在她是一柔弱女子的份上想去照顧她,也就伸出手來模過自己的額頭後,又想去模她的額頭。
方若蘭卻是猛得站起來,喝道︰「你要做什麼?」她起身躲閃的動作干淨利落,這才像是築基期能有的樣子。
嚴心茹一愣,開口道︰「你怎麼了,一驚一詐的!莫非有陰謀?」
她只是隨口一說,方若蘭卻是听得心驚。忙笑道︰「嚴姐姐真是會開玩笑,哪有啊,我們現在可是在一條船上呢!」
林子欣在邊上冷眼旁觀,她很認同嚴心茹的話。方若蘭心中有陰謀!
一是因為扇子上的畫像,看她嬌羞的樣子,分明是出自她情人之手。再者就是她的行為了,先是用摻了異香的回春膏,一路上不知出過多少狀況。雖然只是小毛病,但上上下下結合起來看,她似乎在為某人做著掩護。
此推理一出她自己先推翻了。不,不是掩護,是做暗號!
「心菇,過來。離她遠一點!」林子欣馬上出聲道。
「怎麼了?子欣,你是不是也覺得不對。」
嚴心茹一臉的不解,渾然不知身後的方若蘭臉上露出狠戾之色。
就在嚴心茹皺眉猜測著什麼時,方若蘭馬上取出一方絲帕用手一搖,一道濃重的香氣便化作一團粉霧罩向嚴心茹。
林子欣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千鈞一發之際,她突然喊道︰「紅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