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此刻的表情不可謂不滑稽,齜牙咧嘴,眼里泛著水霧,一副不知是喜還是悲的樣子。
寧蘇悠嘴角微微牽了牽,他俯身上前,左手撐在暖暖耳邊,右手捏著她的下巴,抬起她表情怪異的臉。
「剛才你叫我什麼?寧小悠?嗯?」他凝視著暖暖,聲音低沉地問道。
暖暖眼楮一眨,矢口否認道︰「你听錯了,我喊的是寧蘇悠!」
「那麼,你說我可以去死了,這話我沒听錯吧?」寧蘇悠準備秋後算賬了。
暖暖立馬狗腿地笑了笑,結果因為眼眶里的水氣還沒散去而顯得可憐巴巴的,她主動伸手摟住寧蘇悠的脖子,軟綿著嗓音說道︰「寧哥哥,我錯了……」
「哪里錯了?」寧蘇悠語氣稍緩。
「我不該罵你。」暖暖毫不猶豫地說道,可隨即卻見寧蘇悠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知道他對這個回答不滿意。
想了想,暖暖又道︰「我不該不相信你。」說完,她自己都覺得這話怪怪的,而寧蘇悠還沒有表態。
得,寧小悠的心海底針,她只好繼續思索著,想了再想,最後試探地說道︰「我不該由著江沐嵐抱我走。」
寧蘇悠神色終于有了少許的變化,他捏在暖暖下巴處的手自暖暖的脖頸下滑,撫上了她後頸的那塊軟肉,嘴唇微啟︰「我果然該把你鎖在身邊。」
「他是自己貼上來的,可怪不得我!」暖暖嘟了嘟嘴。
寧蘇悠的目光落在她嘟起的唇上。漸漸幽深起來,離開大半個月,但這張柔軟的唇甜美的味道還依稀清楚,只是現在不是時候。他直起身來。檢查了一下暖暖的石膏腿,又給暖暖把了把脈,說道︰「這些天你就好好待在家里。」
「你什麼時候走?」暖暖看著寧蘇悠,他這一身衣裳和在門外看到的不同,顯然他是回去洗澡去了,身上還有一股淡淡的沐浴香,果然就算下了基層,他那潔癖性子依舊沒有改變絲毫。
寧蘇悠抬頭掃了眼窗外,說道︰「現在就走。」
「什麼?」暖暖一副听錯了的錯愕表情。
「接下來幾天我會很忙,你現在腿傷不便吃那副藥方子。這幾天我就不打電話來了。你自己要注意養傷。別等我回來後發現你腿傷又加重了,我就真把你鎖起來。」寧蘇悠少有的說了一長段話。
暖暖見寧蘇悠說完就要走,連忙出聲喊道︰「等一下。」
寧蘇悠頓住。轉頭看來,目光帶著詢問的意味落在暖暖臉上。
「你自己也要注意身體,別等你回來後我發現你嚴重衰老,小心我不要你!」暖暖抬了抬下巴,神情里帶著一絲佯裝出來的傲慢。
寧蘇悠嘴角微微揚起,目光柔和地看了暖暖幾眼,轉身走出了房間。
暖暖表情呆愣地望著門口,剛才,剛才寧蘇悠……笑了?
艾瑪,寧小悠這是逆人設啊。一個面癱怎麼能笑呢,還笑得這麼讓她血脈噴張。
糟糕,她是徹底淪陷了!
暖暖身心愉悅地躺在床上,神情飄忽,思緒開始馬拉松跑步,胡思亂想了好久後她終于扛不住睡意,睡了過去,後來蘇倩來給她換睡衣她都沒有完全醒來,整個沉浸在甜夢里。
然而第二天暖暖一睜開眼就看到了一個她不想看到的人,這使得她並沒能將昨晚的好心情延續到今天來。
「你怎麼還在這里?」暖暖皺眉看著正朝著她微笑的江沐嵐。
「是我讓小江留下來的,小江在這邊無親無故,總是住酒店多不好,反正家里還有兩間客房長久空著。」接話的是走進房間來的蘇倩。
「你,你還打算長住?」暖暖睜大眼楮,難以置信地問道。
江沐嵐一臉難過地看著暖暖︰「看來暖暖是不歡迎我了。」
你裝,繼續裝!暖暖不屑地收回目光,看都懶得看江沐嵐,她決定將江沐嵐當個透明。
任你裝瘋賣傻,我自巋然不動!
「時間不早了,暖暖你該起床了,平時這會兒你都跑完步回來弄好早餐了。」蘇倩走到床邊來,將暖暖拉著坐起來。
「我要換衣服了,麻煩你出去。」暖暖不得不看向江沐嵐,對上他那火熱的目光,她低頭一下,發現身上的睡衣領口有些松垮,大半肩膀都露出來了,這一瞬間她差一點將枕頭給扔了過去。
江沐嵐的目光總讓她想起了些不好的事情,她整個心情一大早就差到了谷底。
吃過早餐後,暖暖就開始將自己鎖在書房,練毛筆字,這練書法果然是一件修身養性的事情,練上一個鐘頭的字她的心就沉下來了不少,對于這兩天自己情緒十分不穩也開始反思起來。
到底是她還沒能真正放下過去,那段不堪的記憶,那個血淋淋的教訓總隨著江沐嵐而晃悠在她腦海里,揮之不去。
她一筆一筆地學著字帖上的字寫著,腦子里想了很多事,最終覺得還是應該和江沐嵐攤開來說,這樣糾纏著不是什麼好事。
既然江沐嵐也是重生來的,她又何必自欺欺人的覺得自己裝作不記得那些過去就能真把那些過去當做沒發生過,只要江沐嵐這個知情人還在,她一切作為都是掩耳盜鈴的行徑。而這一世她有太多的顧慮,不能像曾經那樣一絕望就無所顧忌,她奈何不了江沐嵐,做不到殺人滅口的事。
只有攤開來說,她才知道江沐嵐到底想玩什麼把戲。
想清楚後,暖暖一臉平靜地扶著牆單腳跳出了書房。
卻不想剛進客廳就看到了兩個不速之客。
見暖暖扶著牆跳過來,江沐嵐從沙發上起身就要過去扶她。結果被她拒絕了。
暖暖愣是堅持自己跳了過去,在沙發上坐下看著這兩個不請自來的人,在她爸媽都不在家的情況下還跑來的自然是來找她的。
「兩位來我家不知有何要事?」暖暖神情自若地問道。
這兩人暖暖都認識,一個是對她爸爸有過某種意思的薛寶妮。另一個是在錢萬生的晚宴上纏上來有所目的的薛凱。
兩個人都姓薛,果然有聯系。
江沐嵐坐到暖暖身邊,說道︰「他們是來向你道歉的。」
暖暖臉上流露出一絲訝異︰「道什麼歉?」她臉上的驚訝有八成是裝出來的,其實見到這兩個人她大概能猜出事情的真相來,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好,這種時候就該將話題丟給對方,她才好以靜制動。
薛寶妮臉上擠出笑容來說道︰「是這樣的,前天晚上薛凱不小心害得你受傷……」
「等等,你說……不小心?」暖暖打斷薛寶妮的話,目光漫不經心地掃過兩人。「到這時薛小姐還不想說實話。我可是沒有這麼多時間來听廢話。待會兒我還得繼續吊藥水。」
薛寶妮臉上出現了一絲別扭。她轉頭狠狠瞪了眼薛凱,說道︰「薛凱曲解我的意思,對你暗中下了陰招。這是他不對,今天我是特地帶他來向你道歉的。薛凱,快給歐陽小姐賠不是!」
薛凱站起來,彎腰朝暖暖鞠躬道歉︰「歐陽小姐,對不起,之前得罪了!」
暖暖撇開了臉,頗為悠閑地看著自己十指互相按摩著,根本就不受這個道歉。
「歐陽小姐,你有別的看法?」薛寶妮眯了眯眼,看著一副漫不經心模樣的暖暖。她反倒先沉不住氣。
暖暖嘴角勾了勾,輕笑了聲,挑眼看向薛寶妮,悠悠然地說道︰「雖然說那句話被人說了無數遍,但我今兒個還是要拿來用一用——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做什麼?」
江沐嵐將暖暖從頭到尾的神態舉止都收歸眼底,他眼里慢慢滲出笑意,這樣的她真是耀眼得讓人挪不開眼,明明比她漂亮的多得是,但真正漂亮過她的至今他還沒遇到,否則他也不會如此放不開手。
薛寶妮和薛凱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兩個人現在是真正見識到了這妮子的厲害,原本錯開歐陽一裕他們在家的時間上門來,就是想著應付一個小丫頭要比應付一頭狐狸要容易得多,哪成想這小丫頭片子竟然也是一頭修煉有成的狐狸。
「是我做錯了事,一人做事一人當,我任由你處罰!」薛凱看著暖暖說道。
「好一個一人做事一人當,只可惜呀,我歐陽家的人並不會將這看成是簡單的個人事件,尤其薛小姐之前和我們還有那麼些糾葛,這里邊就更說不清了。」暖暖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她越發顯得從容了。
薛寶妮暗自咬了咬牙,從小提包里抽出一張支票,放到茶幾上,說道︰「這是一百萬,權當是給歐陽小姐的一點歉禮。」
「呵,一百萬,真是好大一筆錢哪,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在打發叫花子!」暖暖瞥都沒瞥那張支票。
「你不要得寸進尺,給你一百萬已經是給歐陽家面子……」
「啪!」
薛凱的話還沒說完,薛寶妮一巴掌就扇到了他臉上,五個手指印清清楚楚,看得出這一巴掌力度並不輕,把薛凱打得有些發蒙了。
「真抱歉,讓歐陽小姐見笑了。不知道歐陽小姐要如何才能私了此事?」
暖暖瞥了眼桌上的支票,反問道︰「薛小姐覺得呢?」
薛寶妮從包里拿出一小沓支票本來,填了一組數字,撕下支票放在茶幾上。「五百萬。」
「薛小姐要是覺得這個數字可以等價幾年牢獄,那我無話可說。」暖暖連個眼神都欠奉。
薛寶妮深呼吸了一下,將桌上的支票撕了,重新填寫了一張拍在茶幾上。
「一千萬,再多我就親自送薛凱進監獄。」
暖暖嘴角彎起,笑得好不溫柔,連眼楮里都像揉碎了星光似的布滿了點點笑意,她看著薛寶妮說道︰「薛小姐,我發現我開始有些欣賞你了。」
「得到你的欣賞可真不容易,既然事了,那我們就告辭!」薛寶妮嘴角勉強地牽了牽,說完就帶著薛凱離開了。
ps︰
好吧,中途打了個盹,就過了零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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