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春姑娘。」蒙動進門剛喚了一聲,就發現店內除了春心以外還有一個嘉禾在,原本笑嘻嘻的臉頓時就拉長了,板起臉來淡淡的道,「好巧,嘉禾公子,又來換藥?」當年就是這個男人陪著小春找上門來的吧,听說牌子也是他特地送來的,和小春很是熟稔的樣子,前幾天就見他在這里了,當時只說是受傷了來換藥,怎麼到現在都還沒走,尊殺樓的人都這麼空閑麼?
「是啊,倒是蒙公子你十天里頭來了兩次,可又不說自己有什麼病癥,不會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吧?唔,這麼說來,我在這里是不是不太合適?」嘉禾笑吟吟的看著蒙動,手指卻是示威般的撩起春心一縷發絲在指間纏繞著。
對于嘉禾的動作,春心是已經習慣了,反正就是幾根頭發,又不要命,隨便你拉扯,只要別給我一把揪下來就行。但這一幕落入蒙動眼中,卻令他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嘉禾公子,男女授受不親。」這個男人三年不曾出現,他竟把這人拋到了腦後,如今想想,確實是失算了。
「沒關系,小春心就好像我的妹妹一樣。」嘉禾說著,更加得寸進尺的伸手在春心那還帶著嬰兒肥的軟女敕臉頰上戳了戳,笑眯眯的問,「是不是啊小春心?」
春心沒好氣的白他一眼︰「我娘就給我生了一個哥哥,不要亂認親好不好,你的哥哥是復開……」她還沒說完就緊緊閉上了嘴,喵的。說順口了。竟然忘了復開疆是這家伙的死穴。堅決不能提的了。
不過已經晚了,一听到復開疆的名字,嘉禾的臉色就猛地沉了一下,隨即笑得更加燦爛︰「小春心剛剛說什麼呢,哥哥沒有听清楚呢。」
繞著發絲的手指不停地收緊,讓春心不由得抽了口冷氣,只盼自己的頭皮足夠堅韌,免得年紀輕輕成了地中海。
「嘉禾公子。」蒙動的聲音冷了下來,「欺負弱女子非大丈夫所為。」
只是剛剛失神了那麼一下而已,嘉禾已經松開了手,聞言,他不禁再次撩起了春心的一縷發絲,漫不經心的問︰「欺負?我有欺負誰麼?小春心啊,他指的該不會是你吧?哥哥剛才弄疼你了?疼了你怎麼不說話呢,這不是平白陷害哥哥做壞人嘛。」
春心是簡直要抓狂了,喵的,羅樓主你哪兒去了。快把你手下叫走啊,特麼小變態長大了就是大變態。將來肯定是個老變態。
或許是春心的虔誠感動了上天,就在蒙動狠狠盯著嘉禾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時候,嘉禾忽然收起了那玩世不恭的神態,滿臉陰寒的看向了門外。
門外,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邁步走了進來。
春心看著那人愣了愣,喵的,這人看起來很面熟啊……高高的個子,面容剛正帶著些憨實的味道,而且還沖自己笑了一笑,忽然一個幾乎有些模糊了的身影和眼前此人重疊,令她不由得喊出了聲︰「復開疆!」喊完之後,她就反應了過來,飛的轉過頭去看嘉禾。
嘉禾已經是滿臉的冷笑了,伸手勾住春心的脖子斜著眼打量復開疆,一開口滿是諷刺味道︰「怎麼,來給我收尸?」
復開疆先向春心笑了笑,隨後才說道︰「自從收到了你的傳訊,樓主就命我趕來接應你,你沒事實在太好了。」隨即,他又轉向了春心,「想來這幾日是你在照顧他吧,我先代他向你致謝……」
「閉嘴,什麼時候輪到你代我做什麼事情了?」嘉禾的語氣愈加冰寒,摟住春心的手臂愈加的收緊。
靠,你們兄弟兩個相愛相殺不要把我扯進去行嗎,這樣搞得我有種自己是小三的錯覺啊!春心咬牙切齒,長久以來積壓的怨氣終于再也克制不住一口氣爆發出來了。
「我是活人不是木頭,你揪來扯去的干什麼!看他不爽你就去跟他砍啊,拿我出去干毛線!要不是我,誰給你包扎傷口,誰給你換藥,誰給你打掩護糊弄林家的人滾蛋?喵的,就算是做殺手也該知道感恩吧?!不爽是不是?那你掐死我啊,反正你掐死我就跟掐死一只小雞兒沒什麼區別不是麼?松爪,靠的,給我松爪,你一定是萬年受受受,復開疆你要是爺們就快點把他帶回去壓他一萬年啊一萬年!」
突如其來的咆哮讓在場三人都愣了一愣,尤其是復開疆,在發愣之余,喃喃問道︰「壓他做什麼?」
而嘉禾回過神來則是危險的笑起來︰「小春心,你在對哥哥發脾氣?」
「我不是發脾氣,我是發火!」你丫能不能正常一點,做個正常人對你來說很難麼?春心磨了磨牙,也沒多想,直接低頭一口就咬在了摟著自己的嘉禾的手上。
這滿帶著怨氣的一口下去,暗紅色的血頓時滲了出來。
面對手上的劇痛,嘉禾神色不變,只是笑眯眯的提醒道︰「小春心啊,哥哥的血好不好喝?」
春心這才反應過來,似乎這家伙的血還有其他效用,比如說給人做紋身……她連忙松開了口,食物中毒神馬的絕逼不好受。伸出手來看看自己的掌心,掌心的那一道紅痕仍舊鮮艷,不對,應該說是更加鮮艷,鮮艷的仿佛幾欲滴血了。
「看吧,這次可不是哥哥故意的了。」嘉禾聳聳肩,手指輕輕在那道紅痕上劃來劃去。
沒事的沒事的,步飛說過這家伙的血沒有毒,不會死人的……春心強自鎮定的安慰著自己,只是怎麼就覺得定不下心來啊。
復開疆嘆了口氣,搖搖頭道︰「放心吧小春,沒有毒的。」他說著皺了皺眉,若是他沒有看錯的話,嘉禾他似是對小春有了那麼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在意,若真是那樣的話,他應該動作更快些了。
沒毒就好……春心哀怨的看著自己掌心上的那道紅痕,忽然就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她這是招誰惹誰了啊,好端端的就被留下了一個記號。
「嘉禾,該走了。」復開疆忽略了春心那哀怨的神情,眉頭微皺的看著嘉禾仍在滴血的手腕,有些遲疑的說道,「你的傷口……」
「讓你失望了,死不了的。」面對復開疆,嘉禾是半點好臉色都不給,「事情我已經辦成了,你要來搶我的功勞?」
「不,只是怕你傷勢太重。走吧,樓主已經在等著了……」抿抿唇,他又加了一句,「不安全的,連小春也會不安全的。」
嘉禾眼神微微一閃,將手腕湊近唇邊,薄舌輕輕將傷口上的血跡舌忝過,這才對春心露出了笑臉︰「小春心,那哥哥可就走了,一定要記得每天想哥哥一百遍啊。」
春心仍舊沉浸在自己無邊的郁悶中,听到嘉禾的提醒,她也只是敷衍的點頭應聲。妹的,想你一百遍?等你走了我就找人去做催眠,把你遺忘到天邊。忽然,她又想起嘉禾剛剛的動作,喵的,這不是間接接吻麼!
直到復開疆和嘉禾的身影遠去到再也看不見,蒙動才陰沉著一張臉,收起了原本文雅有禮的表象,狠狠的瞪向春心︰「你怎麼還跟他們混在一起,有多危險你自己不知道?」那個嘉禾方才離去的時候投過來的那挑釁的眼神,他是半點不落的收到了眼里。
「安啦,他們雖說是不太正常,但不會要我小命的。」春心擺擺手,不管怎麼說,她好歹也是他們上司的妹妹的小姑子啊。
一听就知道是在敷衍,蒙動氣得咬了咬牙︰「你!早晚有一天吃了虧你才知道!」說著,他丟過去一塊帕子,哼道,「擦擦。」她嘴角上還掛著血跡,真是的,她怎麼不直接咬死那個男人。
接過帕子隨手擦了擦嘴,春心很是無奈的看著蒙動︰「你說我有什麼辦法,人家找上門來了,我還能趕他出去?好歹他也算得上我的恩人,幫過我幾次大忙的。」當初要不是嘉禾把她提到屋頂上,估計她就要躺到梅小夫子床上去了,哪怕她不會因為這種狗血事件就讓梅小夫子為她的清白負責,可要擺月兌也是要費點力氣的,而她在莊家能囂張那麼久也是因為背後有這麼一個靠山。
「那你也要小心些,你現在可不是孩子了,小心自己的名聲要緊。」見春心滿不在乎的模樣,蒙動氣得怪笑道,「你本來就有個潑辣的名聲在外了,要是再被人扯上別的事情,我看你將來也嫁不出去了。」
「嫁不出去又不要你負責,我說蒙大少爺,你如今十六了,該不會是心思越來越大了,開始想入非非了吧?一天到晚說我嫁不出去,小心哪天我真的一急當眾揪住你說被你輕薄了要你負責,哼哼哼。」春心狠狠的甩蒙動白眼,不就是當初被她拿私定終身坑了一把麼,又沒什麼惡劣影響,玉牌也給他找回來了,就這麼盼著她沒人要麼。
「切,等到你二十多了還沒人要,爺看你可憐把你納成小妾倒也可以,權當是養一吃白飯的了。」蒙動不甘示弱的回敬白眼。
「呸,還納妾呢你,要不要我給你備上兩盒妙手回春散備用?」春心哼了一聲,看到門外有人進來,立刻就揚起了笑臉,「這位姐姐,看病還是買藥?」
而更神奇的則是蒙動,早在听到身後的腳步聲時,他臉上就掛起了淡然的笑容,站直了身子輕拂了下衣擺道︰「那就先說到這里,我先走了,告辭,小春姑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