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老哥看蘭悠蘿時的眼神,以及眼中偶爾閃過的一道精光中,春心判定,蘭悠蘿不是單戀,她這位老哥對蘭悠蘿也是動了心的,只是沒有說出來而已。
可是,人家姑娘都表示的那麼明顯了,老哥為毛要這麼淡定的裝作若無其事?
這不能不讓春心想到那些小說里頭,月復黑男主設計小白女主愛上自己的橋段。
老哥……你不會是在玩這一套吧?
「心心?」見妹妹盯著自己看個不住,春尋奇怪的問,「在看什麼?」
春心的嘴角翹起來,一副「我懂得」的表情湊近老哥耳邊小聲問道︰「哥,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哄著蘭姐姐主動來追你?」
這丫頭……春尋挑了挑眉,她如何會猜到自己是故意將鏡令留下的?當初下山之時,他就將鏡令留在了房內,以他對悠蘿的了解,確信她在發現鏡令後一定會親自追來送還的。
此追非彼追,只是春心說得順口,春尋又直接領會錯誤了。不過,倒也不差什麼,反正大致方向還是不錯的。
「如果是真的喜歡蘭姐姐,那可就千萬不要玩過頭哦,不然不好收場的。」春心兩手捏住老哥的臉頰向上一扯,「到時就算你是我哥哥,我也會鐵面無私大義滅親的。」
「一肚子鬼靈精!」春尋好笑的任由妹妹的小手在自己臉上肆虐而不加制止,因為這讓他忍不住想到了春心還小的時候,那時他還沒有離開家,也是這麼抱著春心,而春心的小手則是在他的臉上揉來揉去。
哼哼哼,不否認就是默認,果然蘭悠蘿被老哥設計了。春心腦筋轉的飛快。要是以老媽`的眼光來看的話,蘭悠蘿自然不是理想的兒媳人選,畢竟當初一聲不響帶走老哥,害他們母子分離的就是蘭悠蘿的父親,更別說蘭悠蘿顯然不是大家閨秀而是江湖女子了。
但要是論身份,確實蘭悠蘿是再適合老哥不過的女子,畢竟老哥已經不是普通小市民而是江湖人,不論是只知道繡花養鳥的嬌氣千金還是踏實能干的農家姑娘,跟老哥都不是一路人。就好比楚石頭這件事吧,放在蘭悠蘿眼中或許只是「哦。受傷了,那就盡快養傷報仇」,可要是放在普通女子眼里。那一定是「啊啊啊,救命啊,快報官!」,或者「相公,這種人不可往來。千萬要和他們斷了關系」之類的。
更重要的是,蘭悠蘿不僅有著江湖兒女的豪情俠氣,還有著普通女子的賢淑,騎的了馬,洗的了衣,上的了廳堂。下得了廚房。他們家不是江湖世家,雖然有老哥這麼一江湖人在,但爺爺。老媽,乃至于她都還是普通小市民,這樣一個兩者兼顧的媳婦似乎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而且,老哥喜歡蘭悠蘿。
「哥,你放心。我會幫你的。」春心大力的拍拍老哥的肩膀,沒關系。老哥才十九歲,蘭悠蘿十七,他們還有的是時間,總能磨到老媽點頭的。
「你少操心,玩自己的就行了。」不知道妹妹的小腦袋瓜里又在轉什麼年頭,春尋只覺得好笑,這丫頭才八歲,能幫他什麼?只要有這份心就足夠了。
玩自己的就行了……春心的積極性再次受到了打擊,真郁悶,不就是年齡小了一點麼,我看起來是八歲沒錯,可我里邊多裝了二十年呢。
算了,橫豎不急于一時,要娶媳婦的是老哥又不是她,她還是先忙正事去吧。
什麼是春心的正事?
那還用說麼,再過幾天她全家就要在這府城安家落戶了,她還不知道到底是住在哪里,附近有什麼人呢。要知道,一個省心的鄰居能省你多少麻煩,一個不省心的鄰居能給你添多少麻煩啊。
軟磨硬泡外加撒嬌耍賴,春心終于磨得蘭悠蘿同意帶她出門了。
「咱們說好,在外面不許亂跑,不許離開我身邊,想要什麼就和我說,千萬不許自己過去,遇到奇怪的人要離的遠遠的,哪里不舒服要盡快開口……」有春心離家出走的輝煌事跡在前,蘭悠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力圖將出意外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是是是,我都听你的,你說東我就不往西。」春心點頭似雞啄米,為免耽誤時間,直接推著蘭悠蘿往門外走,「咱們邊走邊說,不要耽誤時間嘛。」
除了打听新家的消息意外,更重要的是,自打穿到這個世界,她還沒好好的見識過這個世界呢。當初在雁余城直接從人販子的車上了花帥哥的馬,她根本就沒機會好好的逛一逛,回了曄縣……曄縣那小得只有一條街的小縣城,虧得他好意思叫「縣」。如今終于有機會自己出來了,不好好見識一番這里的風土人情,她還好意思說自己是穿來的麼?
府城就是府城,比曄縣大了許多啊,光街道就比曄縣的那條小街寬了不是一點半點。他們這是利州,府城自然稱利州府,從來來往往的百姓臉上身上就可以看出,這利州府還是比較富庶的。
富庶就好,富庶就好。春心暗暗點頭,若是個窮困的府城,百姓們恐怕不舍得一有病就問醫吃藥呢,估計會像在曄縣時街拐角的那戶人家,小感冒靠喝熱水姜茶硬挺,大傷風挑最便宜的藥狠狠灌幾天,要不是爺爺好心加細心,他家那老太太根部不用吃藥,直接出殯都夠了。
再看看路邊的商戶,綢緞莊票號銀鋪一家連一家,酒樓茶館里也是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很顯然,這里人有錢,而且還舍得花錢。
「笑什麼呢?」蘭悠蘿奇怪的問道,打從一出門,小春就越笑越開心,可她也沒見著什麼好笑的事情啊。
「笑府城的人都很有錢啊。」春心眉頭一挑,指著過往行人說道,「你看他們身上穿的手里拿的,都比曄縣的百姓好呢,這說明他們舍得給自己花錢,自然生了病也就舍得買藥。」她沒說出口的是,正是因為窮,所以窮人一般干的活多,鍛煉也多,身子比那些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人健壯一些,所以生病的幾率也小一些,反過來說,越是富貴人家越是體弱多病,越是舍得花錢看病啊。
這話可不能讓爺爺知道,否則鐵定要罰她抄《行醫三德》一百遍。
原來如此,蘭悠蘿點點頭,說出了春心沒說出來的話︰「他們越是舍得買藥,自然咱……你們就賺的越多。」她的臉蛋稍稍紅了一下,剛剛一不留神就說出了「咱」字,師兄那呆子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她的心意,她怎麼能先就把自己當春家人了呢?還好小春是個孩子不會在意太多,否則真是要羞死人了。
春心偷笑,看來蘭悠蘿是真的很想進他們家門啊。
春尋準備下的鋪子在一條名叫吉慶街的街上,位置很不錯,既不太冷僻,也不算很扎眼。
畢竟,除了春尋以外,家里其他三人都是普通人而已,而春尋也並不想讓家人卷入到江湖是非中,就這麼不顯山不露水的過著普通人的生活便好。
「左邊是米店,右邊是酒樓,很好很好。」春心繼續滿意的點頭,老哥眼光還不錯,幸好不是在綢緞莊脂粉店之類的地方,生病等著吃藥的人還有心思去逛街買衣服首飾麼?有心思逛街買首飾的人有幾個是急著看病吃藥的?
看著煞有介事點頭盤算的春心,蘭悠蘿忍不住想笑,明明只是個小孩子,可偏偏總愛做出一副大人模樣,師兄的妹妹真是太好玩了。
「老娘開的是米店,不是青樓,想看姑娘去百花街看去,不買米不買面的站著那里顯擺你高是不是?!」一聲尖銳的叫罵從旁邊米店里傳出來,隨後是一人細碎的解釋聲。
有熱鬧!春心的眼楮頓時放出了萬丈光芒。
只見一個年過三旬的男人倉皇的從那間名為「王記」的米店里奔了出來,後面跟著一個舉著秤桿的婦人。見那男人逃的遠了,她才悻悻然停住腳步,一手掐腰,一手用秤桿指著那男人罵道︰「告訴你,以後少往老娘這邊來,以為老娘是賣笑的姐兒,你來就要給你賠笑臉?你誰啊你?給老娘滾!」
那男人站在街對面,臉漲得通紅,想要說什麼,但看看左右好奇的目光,忍不住一跺腳轉身走了。
咿——好潑辣的女人,誰要是惹了這女人,恐怕下場不比惹到她老媽好到哪兒去。春心咧咧嘴,同時對那男人表示了由衷的鄙視,從頭到尾連個聲響都沒有,就這麼被人給打出來了,還是個爺們麼?
不過,那男人為毛會被人從店里打出來?听那話里的意思,難不成他是調戲不成反被扁?嘖嘖,有膽子調戲人,怎麼沒膽子開口說話了呢。
春心瞟了一眼那個仍在氣頭上的婦人,恩,雖然年紀應該比她老媽還大點,但長得挺不錯的,下巴尖尖,皮膚白白,嘴巴不大眼楮不小,有幾分姿色。
「這……」蘭悠蘿皺眉了,這樣的鄰居似乎不太合適,如此潑辣的女人,若是將來沖撞了師兄的爺爺或者小春可怎麼辦?
「挺不錯啊,可以看熱鬧呢。」春心直接說道,「不如去打听打听,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蘭悠蘿的臉頓時拉了下來。
ps︰
嗷嗚~~~謝謝福特小姐的粉紅票票~~以及書友120329044001269的打賞~~好惆悵,親注冊了木有改名吧?都能看得出是去年三月二十九日凌晨四點四十分注冊的……再精確點,四十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