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凝口才挺好，跟人斗嘴不難，她本來可以和他拼幾個回合，可這次，她憋地不知道怎麼反擊，被他說得臉通紅，血液都要倒流了，梗著脖子指著他︰「你這個流氓！」
「我就是流氓，你想看我耍給你看麼？」
千凝一直覺得在人品上和他有相當大的差距，這會兒委屈來了，氣得半死，開門走了。
她高跟鞋叮叮當當的聲音遠了，電梯開了，關了，下去了。
說她幾句就離家出走，這還了得！到底是誰犯錯了？一個已婚女人在外頭招蜂引蝶引起混亂，還有理了！
喬振東趿拉拖鞋晃到門口，把鞋換了，追出去。
陸千凝跑不遠，被他拽住胳膊往回拎。
「你放開我！」
「你給我老實點兒！」
「我不！我偏不！」
「你不介意讓人看，你就鬧！」
「誰鬧誰鬧？誰在鬧了？不要以為你總有理，我告訴你，最理虧的就是你，是我一直大度不跟你計較罷了！不要一副你是大人我是小孩兒我在無理取鬧的樣子行不行？我真是受夠你了！」
千凝說幾句，眼淚就掉下來了。
她這一哭，喬振東反而笑了。
晚間回家的來往行人，有看熱鬧的，千凝當然不願意被人看，于是壓低聲音說︰「你笑個屁，放開我！」
「我真是懶得管你！動不動就離家出走，你還有點新鮮花樣嗎？」
「我願意！關你什麼事？」
「不關我事，你現在還和你的前男友在警局蹲著呢！你說你是不是小孩兒，你哪點像個大人？說你幾句你就哭——」
「喬振東，你沒資格這麼說我！你沒愛過，或者你這輩子都不會愛，對嗎？你鐵石心腸，你冷血動物，我們倆的婚姻，根本就是個錯誤！」
她忽然來了這麼一句話，喬振東看她認真受傷的表情，想起某個曾經對他垂淚的女人。
他愛過，不過她也許說對了，他再沒有愛過。
這個晚上，這對不相熟的夫妻，第一次真正與對方對視，似乎看見了些不同以往的面貌，可這有什麼必要！他們之間，只不過是一場婚姻，何苦要把對方看透，何苦要爭個你錯我對。
在這一點上，他們是有共識的。
千凝沒有離家出走，她已經選擇走到這一步，沒理由再逃避，或者回頭。路是自己選的，跪著也要把它走完。月色冷清，涼風襲人，她的發絲被風吹亂，一時露出一點滄桑面貌，她眼里的執著，失望，決絕在這一刻印進喬振東的記憶里。
這世上，所有人都會遭遇愛情，哪怕對方一無是處，哪怕對方是一只豬，愛情，就這麼沒來由。
老婆這次沒有離家出走，罵了他一通，一扭頭上樓去了。
喬振東被冷風吹了一會兒，抽了根煙，他不會被這小丫頭氣著，也犯不著和她較勁，他才不給自己找這別扭。
兜里手機響，是條短信，他拿出來看，不過短短一行字，卻是看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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