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神勾陣 第二十八章︰回憶(二)

作者 ︰ 育沛

妖皇裂天卻沒有那麼強烈的反對,畢竟逝天與他也算是多年一起出生入死相交多年的好友。對逝天的脾性他也很了解,他一直對待自己的感情都很認真謹慎。

後來,還是在裂天的幫助下,逝天去天界偷偷帶出婉華,兩人直接逃到人間成婚,隱居起來。而他們在人界生活的地方,就是這里。那時還沒有這樣的大宅院,只是一個三間的小房子。

兩人在人界,確實過了一段幸福美滿的婚姻生活。此時的澹台雨已經修煉成妖,一直跟隨著他們。後來狼王來通報消息時,婉華才剛剛產女。逝天很震驚,他們從心里感激裂天,正因如此,逝天更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妖界因他而被圍攻,他告別愛妻愛女,回到妖界與妖皇共度難關。婉華仙子也很支持逝天,她的堅強倔強一向不輸男子。

婉華剛剛生下女兒,還未滿月就發生這樣的事,她不顧產後還虛弱的身體,決定回到天界勸慰天帝,希望兄長能夠退出,不要中了魔界和鬼界的奸計。

婉華料想回到天界也許很難再出來,並沒有把女兒帶在身邊,而是托給了澹台雨照料。可憐的澹台雨那時也不過剛剛化身,自己還是個孩子,卻要照料一個剛出生的小嬰兒。

好在婉華為女兒輸入不少靈力,為了怕被天界發現女兒,還給她施展了弊顏之術,掩蓋了她周身的仙家之氣,使得女兒看起來與人界孩童無異。

婉華這才放心的將女兒交給澹台雨,自己戀戀不舍的重回天庭,這一去,卻再也沒有回來。

澹台雨帶著小嬰兒一步也不敢離開,在焦慮中終于等回了妖王逝天,可是逝天卻像換了一個人似得。在逝天的口中,澹台雨終于得知,婉華為了解決紛爭,自毀元神,觸柱而亡。

逝天抱著這個與婉華的愛情結晶,終于忍不住失聲痛哭。他決然的把自己畢生的妖力都傳給了女兒,準備追隨愛妻而去。孩子‘嚶嚶’的哭聲喚醒了他心底的父愛,這是他和婉華的孩子啊!逝天看著懷里的女兒,又抬頭看看也是滿臉淚痕的澹台雨,想著自己就這樣走了,這兩個孩子要如何在人間生活下去。

罷了罷了,就把他們都送回妖域吧,把他們交給裂天,自己也能走的安心。

然而,在他們還未啟程之時,魔界的魔王突然出現。原來這個魔王心機深沉,在听說了婉華公主仙逝後,覺得這是個斬斷妖皇得力臂膀的好時機。所以他一直尾隨在逝天身後,而逝天因為婉華的離去,心中打擊過甚,並沒有留意到魔王的跟隨。

魔王一出現就毫不留情的攻擊逝天,而逝天剛剛把法術傳給女兒,此刻正是虛弱之際,根本無法抵擋魔王的強烈攻勢。

逝天慌忙之下,施法把女兒幻回蠍子原形,急忙交給澹台雨。自己且戰且退的引走魔王,本來逝天抱著拼盡一死的心態拖住魔王,為澹台雨和女兒逃走爭取時間,可魔王卻看穿了逝天的心思。

魔王使出全部魔力重擊逝天,逝天的身體猶如一個斷線的木偶被拋飛出去,狠狠的撞到大樹上。魔王也不去查探逝天的死活,直接抽身轉向澹台雨的方向。

澹台雨看到逝天撞倒在地,毫無生氣,眼淚模糊了雙眼。但他不敢停留,他知道自己也不是魔王的對手,他只能盡全力的保護好懷里的小蠍子。他拼命的往外跑、往外跑、、、、

可是,魔王的目光已經捕捉到他。魔王幾個跨越,飛到他身邊,衣袖一揮魔法閃過,直接把澹台雨推翻在地。澹台雨緊緊護住胸前,他不能讓魔王抓住小蠍子,他要保護她,他要反擊。

澹台雨突然跳將起來,釋放出全身妖術襲向魔王,魔王沒想到一個不大的小女圭女圭竟然敢如此不要命的攻擊,下意識的閃身躲避。而澹台雨要的就是這個,直接收手,也顧不得這樣即放即收對身體照成的損傷。急忙轉身就跑。他只想把懷里的小蠍子帶回妖域,交給妖皇。

魔王虛驚一場,惱羞成怒之下,直接出招攻向澹台雨後心,澹台雨听得身後傳來凌厲風聲,知道魔王是下了死手,急忙躲向一邊。但為時已晚,全部魔力直襲澹台雨後心。澹台雨一口鮮血沖口而出,染滿胸前的衣襟。澹台雨撲到在地,全身無力,趴在地上大口喘息,卻是再也動彈不得。

魔王輕松飄到澹台雨面前,伸腳踢了踢趴著的澹台雨,陰沉一笑︰「小子,你倒是跑啊?」

說完不顧澹台雨瞪視的目光,一腳踢翻澹台雨,直接伸手探向懷里的小蠍子。如果沒有跟蹤逝天,魔王怎麼也想不到他們居然有了一個孩子。這可是個要挾妖界和天界的好東西。澹台雨勉強伸手阻攔,但魔王拿到小蠍子後,一掌把他揮開,澹台雨直接撞到石頭上昏倒。

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澹台雨捂著胸口,勉強坐起。看到不遠處的逝天還躺在那里,淚水又模糊了雙眼,逝天對他猶如慈父益友,對自己恩重如山,而現如今自己卻連他唯一的女兒都沒有保護好。他還有什麼用呢?

澹台雨越想越氣,越想越恨自己為什麼學藝不精,直接掄起巴掌狠狠抽向自己,‘啪、啪、啪、啪。’每一個巴掌都毫無保留,不一會兒臉就腫了一圈不止。

突然,一聲細微的申吟吸引了澹台雨的注意。澹台雨急忙停手,看向逝天,連呼吸都小心翼翼,就怕自己听錯了。只見原本毫無生氣的逝天,胸前居然出現一絲起伏,接著一絲細小、但絕對清楚的申吟聲傳入耳中。逝天還活著——

澹台雨急忙爬到逝天身邊,伸手探向逝天脈搏,禁不住喜上心頭,脈搏雖然微弱,但確確實實是在跳動。逝天真的還活著。逝天還活著!

澹台雨急忙將逝天曾給他的妖丹塞入逝天口中,接著目不轉楮的盯住逝天。過了很久,逝天才停止申吟,悠悠轉醒。

澹台雨看到逝天終于醒了,忍不住失聲痛哭。「妖王,我對不起您,魔王把小公主搶走了。是我無用,您殺了我吧!」

逝天慢慢抬起手,輕輕擦掉澹台雨的眼淚,張了張口,試了幾次,終于發出沙啞的聲音;「不哭、、我們、、會把她、、、搶、、、回來。」

就這樣,兩個重傷的人就此留在此地修煉,一直修煉了上千年。人世間的歲月匆匆而過,澹台雨因為重傷,休養了幾年就恢復了,恢復後的他又修煉的幾百年,妖術大漲。

但逝天就不一樣,他根本妖力全無,傷的又過重,一切重頭再來。在人界這里又經常會受到外力干擾。逝天的妖術進展很慢。

澹台雨後來就出來為逝天護法,希望逝天能早日修回妖術,好去魔界搶回女兒。之後的一切就沒什麼好說了,澹台雨嚇走了附近的人類,安心守衛逝天,為他護法。

回憶到這里,澹台雨重重嘆息一聲︰「哎、、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千年的負擔終于可以暫放,澹台雨忍不住又長嘆一聲,心里真的輕松許多。

天華眼楮眨了又眨,她以前只听千葉他們提起過父母的悲傷戀情,倒是從未听說過自己究竟是如何到的魔界。原來竟是這樣。

魔王和夜叉原來打的是這樣的心思,可是為什麼這麼多年他們都沒有對天界和妖界提起自己呢?難道還未到時候就被自己跑掉了。想想很有可能。

天華看向澹台雨,她雖然不記得這些經歷,但是通過他的講述,她能夠感受到其中的艱辛,且不說他為了保護幼時的自己身受重傷,就說這麼多年他對逝天的守侯,也值得她豎然起敬。這是一段多麼寂寞的守候,天華想起獨自在天界荒島的自己,那短短的幾年,相比起澹台雨,簡直就不值一提。

這樣一個對自己和父親有情有義的守護者,自己真心感激,心甘情願的認他為自己的兄長。想到此,天華沖著澹台雨釋然一笑,對著澹台雨舉起手中酒壺;「大哥,你是我天華一輩子的兄長。」

澹台雨愣了愣,隨即明白天華話中的含義,也舉起自己的酒壺,與天華踫了踫,「謝謝你不怪我。往後,我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天華妹子。」最後一句語氣加重,可見他對沒能保護好天華而耿耿于懷。

兩人相視而笑,共同喝掉壺中酒。然後同時把酒壺拋向一邊。伸手相擊,以示此誓言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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