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把少女直接抱回了他住的院子,路上一直選擇比較偏僻的地方走,倒也沒人發現他的行跡。
到了自己的院落,夜叉安頓好少女,不敢耽擱,他特意出去囑咐了下自己院子里的魔伺,誰也不許多嘴,誰要是走漏了什麼口風,他決不輕饒。這才安心回到房內,坐在少女床前。
少女睡的很安詳,好似一個嬰兒般純淨,夜叉心里五味雜陳,對父王的怨念也愈加深,這是多麼無辜的一個少女,就這樣意外的成為了他成就大業的犧牲品,終日囚禁沒有自由,甚至連每天沐浴著的陽光對她來說都是奢求,這是一種什麼樣的人生啊!
如果不是自己突然發現這個秘密,這個少女的下場想必也不會太好。父王的狠厲他是知道的,有時候他也看不過去,但父王狠厲的對象不是自己想保護的人還沒這麼深刻的感受,如今他知道真相後,心里真的很不舒服。
夜叉越想心里越覺得難過,好像曾經崇拜尊敬的父王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夜叉恍惚想著心事,沒發覺床上的少女睫毛顫動,輕眨了幾下,然後張開了迷蒙的大眼。先是有些不適應房間的光亮,微眯著眼適應了一下,這才輕輕張開,打量起四周。
第一眼先看到了床前的夜叉,少女看到夜叉心里還是很歡喜的,畢竟一直以來只有夜叉偶爾來看自己,所以她對夜叉也熟悉,自然有種親切感。
看到夜叉好像在想什麼心事,並沒有發現自己已經醒來,少女突然淘氣心起,伸出縴細的小手,直覺的抓向夜叉的腋窩。她心里有種感覺,他一定會怕癢。
夜叉冷不防被抓,癢癢的很,連忙躲向一邊。一邊躲一邊也直覺反擊,抓向少女的腋窩。
少女大驚,原來這里也是她的死穴,不能踫,一踫就要笑個不停。少女心里還奇怪,怎麼他也知道這里?
夜叉伸手之後,也愣住,這動作太熟悉了。曾經自己就經常和夜無這樣相互搔癢。兩人都是邊笑邊躲,常常是一起堅持不住,無力躺倒為止!這種親密無間只在他和夜無之間出現過。夜叉眼眸中包涵著許多復雜的情緒。
一時少女也看不懂夜叉這是怎麼了?只能默默相對無語,還真是回到和地牢里一樣的情形。
夜叉回神,剛想對少女說些什麼,突然房門外響起一個魔伺的聲音︰「世子,大王回來了,急著召您過去。」
夜叉心道不好,父王這麼快就回來了,急著召自己過去,難道發現了什麼?
隨即想想也不對,父王應該不可能馬上就發現端倪,現在是與妖域天庭的大戰之際,父王此刻正是緊張備戰的時刻。此時喚自己可能也是戰斗中的問題。想罷夜叉鎮定心神,對眼前的少女說道︰「你不要擔心,好好在我這里休息,暫時不要出去,我是悄悄把你帶出來的,所以你盡量不要被別人發現,知道嗎?」
少女自打听到魔伺提及魔王,就已經受驚般悄悄的打量著夜叉,就怕他把自己再次送回那個不見天日的地方囚禁。突然听到夜叉這樣安慰自己,少女意外的抬起受驚的雙眸打量夜叉,想看看他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夜叉靜靜的任少女打量,他知道要想重新獲得少女的信任自己就要付出誠心實意。少女看到夜叉鎮定的臉龐,知道他不是敷衍自己。是真的把自己救了出來,而且看樣子還是背著魔王的樣子。少女心里一時也有些疑惑。此刻她還真琢磨不透夜叉的心思了。
不過這個問題也不是她能想得通的,她本來就沒有與人接觸的經驗,僅僅接觸過的夜叉又幾乎都是無言的時候多些,她根本就猜不透夜叉到底是抱著什麼心思。不過,只要能夠不回那個陰暗的密室,她是願意留在這個能看到一絲陽光的房間的。
夜叉也不敢多耽擱,急忙再次囑咐下少女不要離開房間,就急忙向父王等待的大殿疾步而去。
魔王此刻正端坐在魔域的大殿正中等待,看到兒子出現在殿門處,急忙召喚夜叉進來。
夜叉小心的觀察著父王的臉色,發現沒什麼異樣,擔憂的心緒才略略放下。步入正殿,向著父王施以一禮,「父王,何事急召兒臣?」。
魔王也不拖拉,直接擺手讓兒子起身,「你快來,父王有事與你商議。」
夜叉心中奇怪,從來沒見過父王這麼急迫的召喚自己,難道是前面的戰局出了什麼問題?
魔王待夜叉走到近前,「我兒夜叉,這次父王遇到麻煩了!」說完嘆息一聲,瞬間好似蒼老了許多。看這樣子也是真情流露。
夜叉真正疑惑起來,從來沒有見過父王這樣的愁容!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父王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了?」夜叉著急的開口詢問。
魔王再次嘆息一聲︰「哎,這次還真是麻煩,妖域與天庭聯手,沒想到天庭此次居然這麼力挺妖域,派了許多高手前來助陣,為父是有些支撐不住了。」本來他也做了萬全準備,更是留了個殺手 在妖域。
可是今日當他想拘回夜無的魂魄時,居然受到了阻礙。怎麼也無法找到夜無了?這一下可令魔王心里沒底,夜無身上的蠱毒除了他本人,他相信無人可解,可是如今無論他是拘魂還是催發蠱毒,居然都沒有什麼反應,而且在催發蠱毒的時候,他居然差點被反噬,急忙壓抑之下,還是損傷了一部分法力。
魔王意識到一定是出了什麼無法預料的事情,這個夜無如今就像在五界之中消失了一樣。
想到這里他不敢耽擱,急忙撤回,想去把密室的最後一招祭出,可是沒想到的是,密室里面機關開啟,居然空無一人,這下魔王真的有些沉不住氣了。到底是誰在他的眼皮底下救走了那病弱的少女呢?
他拷問了一下書房伺候的魔伺,魔伺口口聲聲聲稱除了魔世子夜叉再沒有其他人來過書房。
魔王心里不禁嘀咕,難道自己的兒子也不能信任了?魔王不動聲色的吩咐魔伺下去,繼而喚來另一個魔伺去把夜叉喚來。
他想試探一下自己的兒子,究竟是不是真的闖入了密室帶走了少女。
他知道機關啟動的時候,闖入的人一定會受傷,只要趁夜叉不注意的時候,查探下他是否受傷,就能證明進入密室,放走少女的到底是不是他?
夜叉不知道魔王的心思,還以為父王真的支撐不下去了,心里也不禁為父王擔憂。怎麼說自己也是魔界世子,魔界的安危他還是放在心上。
「父王,如今我們該怎麼辦呢?您有什麼好計謀嗎?」夜叉試探的問著父王,在他心里直覺認定父王是不會這麼輕易認輸的。
魔王悄悄觀察夜叉的臉色,發現他臉上也確實是一片焦急,心道,難道自己真的誤會他了?
夜叉並沒有發現父王的異樣,他是真的擔心魔域,想著如今父王都一籌莫展,自己能有什麼辦法力挽狂瀾呢?
魔王並沒有急著否認夜叉的可疑之處。而是狀似無意間來到夜叉的身邊,夜叉並沒有對父王的突然靠近有所察覺。
突然,魔王伸手抓向夜叉的手,夜叉大驚,下意識的把手收起,不想讓魔王看到。可是魔王可沒那麼簡單的放棄,看到夜叉躲避自己,心里更覺得可疑,更是多祭出幾分法力,務必要抓到夜叉受傷的那只手,他直覺的認為夜叉的這只手有問題。
果然,夜叉躲避不及,終于被魔王捉住,魔王翻轉夜叉的手心朝上,就看到夜叉被包裹著的右手上,還有著未干的血跡,明眼一看既知是新傷。
魔王的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冷哼一聲,甩開夜叉的手,這下看看他這個‘好兒子’還有什麼話說。
「說說你這手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吧?」魔王語氣陰沉,幾乎可以肯定那個密室的闖入者就是眼前的夜叉。
夜叉心知瞞不過父王了,索性也就不再掩藏,直接直視父王,他此刻已經顧不得父王的怒火有多麼可怕了,既然已經做了,他就不可能再逃避,況且他已經知道了少女的真正身份,他不會任由父王再利用她。他要保護她!
他已經錯過了她一次,這一次無論如何他不會對父王妥協,把她交給父王,她一定不會有好下場,夜叉心里暗下決心。
迎上父王冷冽的視線也毫不畏懼!
魔王心底詫異,這個兒子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以前雖然也時常和自己有意見不一的時候,但是卻從沒有這樣堅定的與自己對立,魔王想起自己密室里消失的的雜記,想來兒子是知道那個少女的真正身份了!
魔王心里思索著事情可能出現的情況,一時也不敢直接對兒子攤牌,他知道這個少女在夜叉心里的分量。以前還可以轉移目標,混淆視听,如今他最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他最不想讓夜叉知道這個秘密,他不希望自己的計劃被任何人所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