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逸說道︰「你準備怎麼處置他們?」韓榮說道︰「放了,不過這槍我得暫時保管。」舒逸淡淡地說道︰「什麼槍?我沒看見有槍。」韓榮笑了︰「謝謝!」然後正色地問道︰「你找我是不是因為易揚名被謀殺的事情?」舒逸問道︰「你都知道了?」韓榮點了點頭︰「他死的當天我就听說了,易揚名可是金陵出名的心外科專家。」
舒逸說道︰「這個案子我需要你的配合。」韓榮說道︰「走!」舒逸問道︰「去哪?」韓榮說道︰「這里不安全了,我們換個地方!」
舒逸看了看表,離開沈放已經三個小時了,可沈放一直沒有給自己來過電話。舒逸對韓榮說道︰「我要打個電話,給和我一起到金陵來的沈警官。」韓榮一邊開車,一邊點了支煙︰「請便。」舒逸撥通了沈放的電話,沈放問道︰「見到韓榮了吧?」舒逸說道︰「嗯,見到了,你那邊情況怎麼樣?」
沈放說道︰「我把範元彬遇害的消息告訴了他的妻子易新梅,她听到消息的時候好象呆住了,大約半分鐘才清醒過來,放聲大哭,好象夫妻倆的感情很深,她一直在喃喃自語地說,你死了,扔下我一個人,讓我怎麼活啊。」
舒逸說道︰「她哭的時候是睜著眼楮的還是眯著眼楮,再或者是閉著眼楮?」沈放說道︰「我記得是睜著眼楮的。」舒逸又說道︰「眼淚呢?是兩只眼楮都在流淚,還是只有一只眼楮?還有,淚水是從眼瞼的內側還是外側流出來的?」
沈放懵了,他沒想到流淚還有那麼多的講究。還好他觀察得仔細,不然還真回答不上來。他說道︰「兩只眼楮都有淚水,整個眼楮好象都充滿了淚水,分不清是從眼瞼的什麼位置流的了,她哭得象個淚人。」舒逸又問道︰「她一直沒有出過門?」「嗯。」「你沒有被她發現吧?」
沈放肯定地說道︰「沒有。」舒逸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他們有孩子嗎?」沈放說道︰「沒有。」舒逸說道︰「那你撤吧,先找個地方住下,把地址發我手機上,晚點我就回來。」掛了電話,韓榮問道︰「你懂得微表情分析?」舒逸笑了笑︰「知道一些吧。」
韓榮笑著搖了搖頭︰「應該不只是一點吧,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是個行為心理分析的專家。」舒逸反問道︰「看來你也很熟悉嘛!」
大約一個半小時後,車子在羅廊巷的一幢小高層樓房前停了下來,韓榮說道︰「跟我來。」舒逸淡淡地說道︰「狡兔三窟,看來做偵探確實不是個好差事。」韓榮說道︰「可我喜歡,其實也不全是為了錢,我覺得這樣我才能夠讓我的大腦不退化。」
上到三樓,韓榮掏出鑰匙打開了門。
這是一個不足五十平方的小一居室的單身公寓。韓榮說道︰「這里我很少來,沒有幾個人知道。」舒逸很隨意地坐到了沙發上,他發現這里很干淨,象是有人天天打掃的一般。韓榮說道︰「每天都會有鐘點工來打掃衛生,定時為我更換冰箱里的食物。想喝點什麼?」
舒逸問道︰「有王老吉嗎?」韓榮說道︰「沒有,不過有何其正。」舒逸說道︰「嗯,來一瓶。」韓榮扔了瓶何其正給舒逸,自己取了一罐燕京啤酒,關上冰箱,才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你來找我應該是想知道蘇亦晴的事情吧?」舒逸說道︰「嗯,你覺得蘇亦晴會是自殺嗎?」
韓榮說道︰「我不相信,可那與我無關,查凶手案是警方的事,而我只是個偵探,沒有雇主我不會關心其他的事情。」舒逸冷笑道︰「可惜,現在這件案子好象和你扯上關系了。」韓榮說道︰「那兩個殺手倒是挺硬朗的,我沒能夠從他們口中問出什麼。」舒逸說道︰「其實你根本就不用問,誰想殺你,你是啞巴吃餛飩,心里有數的。」
韓榮望著舒逸︰「我想知道你到底在調查的是什麼案子,我知道,如果不是特別的案子,你們國安部直屬局是不會親自出馬的。」舒逸點了支煙︰「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韓榮說道︰「你如果不告訴我,我拒絕和你合作。」
舒逸淡淡地說道︰「那好,告辭了。」舒逸站了起來,韓榮用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慢走,不送。」舒逸走到了門邊,突然轉過身來︰「哦,那兩支槍……」韓榮苦笑了一下說道︰「舒處長,坐下吧,凡事好商量。」
韓榮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危險,如果沒有稱手的武器傍身確實也不是個事情,而他對于國安部門很是熟悉,他知道如果真的有必要開槍,也只有舒逸能夠替自己過關。舒逸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才敢這樣對待自己,韓榮心里苦澀。
舒逸坐了下來,韓榮說道︰「舒處,其實我沒有別的意思,如果我能夠知道你們查的案子是什麼,那麼或許我提供的信息會更準確些。」舒逸說道︰「好吧,不過我丑話說在前頭,既然你的好奇心這麼重,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听完以後,在整個案子沒有結案之前,你必須始終和我們在一起,什麼時候結案,你什麼時候恢復自由。」
韓榮幾乎沒有任何的考慮,馬上就答應下來了。舒逸哪里會不知道他的心里是怎麼想的,韓榮現在的處境相當的危險,跟著自己自然要相對安全許多,況且韓榮本來就是個偵探,對于奇案怪案有著本能的好奇。
舒逸其實也蠻欣賞這個韓榮的,至少他的能力不會愧對他的職業。
舒逸慢慢地把一切告訴了他,他听得也很認真,特別是對于一些細節,他更是問得很仔細。舒逸很滿意他的態度,他很快便進入了角色,最主要的,對很多問題他能夠一下子便找到關鍵點。
其間沈放發來短信,告訴舒逸他訂好的住處。
舒逸說完以後,韓榮才說道︰「我說呢,怎麼莫名其妙會有人找上門來殺我,原來都是拜你們所賜。」舒逸淡淡地說道︰「別把一切的責任都歸結在別人身上,凡事種因結果,你種下的因注定就會帶來這樣的果。如果當時你不幫蘇亦晴,現在他們怎麼可能找你的麻煩?」
韓榮尷尬地笑了笑。
舒逸說道︰「現在該輪到你說了吧?」
韓榮點了點頭︰「記得那是七年前的一個晚上,那晚下著大雨,我看了一會電視,大約十點鐘左右,我就上床準備休息了。你知道,我的偵探社和住處是在一起的,所以對我而言也不存在什麼上下班的問題。」
「我躲在床上,胡亂地翻著本書,這是我的習慣,上床以後總是需要看幾頁書才睡得著,就在這時,我听到有人敲門,我已經睡下了,便懶得理會,我想最多敲幾下沒有人回應那人就會離開了。可誰知道他仿佛是跟我卯上了,一直斷斷續續地敲了近十分鐘,我只得籠上衣服,起身去開門。」韓榮換了個姿勢,身子向後靠了靠。
舒逸沒有打斷他,韓榮是個偵探,他所說的一切應該都是對案子有用的,不會無的放矢。
韓榮接著說道︰「打開門,門口站著一個女人,看上去四十多歲,如果拋開她的年齡來說,她算是一個美人。她一臉的焦急,我打開門後,她竟然等不急我說話,便闖了進來,隨手把門關上了。她不顧我的驚愕,靠在門上,急促地喘息,然後嘴里說道,韓偵探,救救我!」
「我讓她在沙發上坐下,給她倒了杯水。她喝了一口,情緒才慢慢平靜下來。她告訴我她叫蘇亦晴,金陵醫科大附屬醫院心外科主任易揚名的妻子。我雖然不認識她,但易揚名我卻是知道的,當時我有些納悶,據我所知,易揚名的妻子比他小不了幾歲,那時候易揚名應該近六十歲了,而這個女人怎麼看也不象五十多歲的人。」
韓榮說道︰「直到她掏出身份證和結婚證我才相信了她的話。」他苦笑著搖了搖頭︰「沒想到我也有看走眼的時候。」舒逸淡淡地說道︰「這很正常,現在的女人很會保養,單從外表,確實很多時候會看走眼的。」
韓榮說道︰「我問她到底出了什麼事,她告訴我有人要害她,一個女人。她說那個女人是易揚名結婚前的一個相好,直到他們婚後一直都有聯系,她說他們還有一個私生子,不過她手里沒有證據,她追問過易揚名,易揚名不承認,誰知道這事讓那女人知道了,于是那女人便動了取代她的念頭。」
舒逸皺起了眉頭,這個動作讓韓榮捕捉到了,他輕輕問道︰「你是不是懷疑蘇亦晴的這里有問題?」他指了指自己的頭,舒逸微笑著說道︰「你當時應該也這麼想的吧?」韓榮點了點頭︰「嗯,我懷疑她有被害妄想,所以也沒當一回事,為了打發走她,我就順口答應了她的委托,說會去好好查查。」
舒逸說道︰「後來你去查了嗎?」
韓榮的神情有些黯然︰「沒有,之後她再也沒有找過我,我漸漸便把這事給忘記了,直到听到她投江,我才覺得這件事情並不簡單。」舒逸驚詫道︰「什麼?你一直都沒查?她也再沒來找過你?」韓榮點了點頭︰「是的,直到她出事後我才展開了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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