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方懶洋洋地坐在審訊室里,眼楮閉著,象是要睡著了一樣。椰海在他的旁邊,臉上滿是焦急︰「我說,這都一個多小時了,你在做什麼啊?」而坐在他們對面的便是小劉和小張,沈放通知他們一審訊室來,說有要事,可來了一個多小時了,卻一直這樣干坐著。
他們是知道鎮南方的,這個曾經是嫌犯的少年,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和上面來的舒處搭上了線,好象舒處還挺重視他的。
鎮南方象是瞌睡被椰海驚醒了一般,坐直了身子︰「啊?」椰海氣不打一處來︰「一會舒處回來,我看你怎麼交待。」鎮南方沒有說話,兩只眼楮一直望著面前的小劉和小張,右手在桌子上象是無意地敲打著。
椰海起初並不在意,但慢慢地,她發現鎮南方敲出的竟然是摩爾斯密碼,大意便是我們已經知道了為韓榮通風報信的人是誰。他一直在重復著,一遍又一遍地重復著,椰海好象明白了什麼,也悄悄地瞟了一眼面前的二人。
十幾分鐘後,鎮南方突然改變了密碼的內容,椰海有些不解,不過新內容鎮南方只重復了三次便又換回了原來的內容,就在他變換內容的時候,小劉的手下意識地伸進了兜里,掏出一包煙來,煙才掏出來,他的臉色一變,又塞了回去。鎮南方笑了,站了起來對小張說道︰「你可以走了。」
鎮南方剛才突然改變的內容很簡單,是「有煙嗎?」
小張站了起來疑惑地向外面走去。鎮南方也站了起來︰「人找出來了,剩下的事情交給你吧。」小劉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不,不是我。」鎮南方望著他,微笑著說道︰「什麼不是你?」小劉說道︰「那個通風報信的人不是我。」鎮南方說道︰「是嗎?椰海,還記得我早上問過你和沈警官一個同樣的問題嗎?」
椰海想了想說道︰「你問我們小張和小劉在審訊時的記錄習慣。」鎮南方點了點頭︰「我記得你們說過,小張和你一組,小劉和沈警官一組,小張的習慣是在沒有記錄的時候一直把玩手中的鋼筆,放在手上旋轉,而沈警官說小劉的習慣則是雙手十指交叉,掌心向內,放在桌上。」
他跟著做了一下這個動作︰「劉警官,如果我沒說錯你一定是用左手的中指發送的信息吧,因為你的手背向外,又十指交叉,你坐在沈警官的右邊,中指活動的範圍是他的視覺盲點,這個小動作他是看不到的。不過這只是我的推測,因為小張是不是也有不為椰海警官知道的小動作,所以我剛才故意做了試探。」
鎮南方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晾了你們一個多小時,在不知道原因的情況下你們最自然的表現是什麼?應該是茫然,小張的臉上確實寫滿了茫然,而你卻是有些緊張,為什麼?因為你心里有鬼,你害怕我們已經發現了是你給韓榮通風報信的。後來我突然敲打桌子,發送摩爾斯碼,小張只是看了一眼,眼楮就開始走神了。這說明什麼?說明他根本不懂摩爾斯碼,而你呢?你的眼楮卻一直盯著我的手看,竟然還流下了汗水。」
鎮南方笑道︰「當我一遍又一遍地傳遞著同一條信息的時候,你的情緒慢慢穩定了,因為你覺得我一定是在詐你們,我的心里並沒有底,我手上的動作給了你一個定向的思維,所以當我突然改變摩爾斯碼的內容時,你就條件反射地做出了相應的動作,但當你把煙掏出來的時候,你才發現自己上當了,可是晚了。」
小劉面如死灰︰「沒想到我會栽在你這個小孩的手上。」鎮南方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別把我當小孩看,我是個天才!」說完他淡淡地對椰海說道︰「正面的事情交給你了。」
鎮南方才走到門口,就听到舒逸一邊拍著手掌,一邊笑著說道︰「精彩!不愧是天才兒童。」鎮南方瞪了舒逸一眼︰「老狐狸,真會趕時間。」沈放帶著兩個警察來到了舒逸的身後,舒逸說道︰「沈警官,你來得正好,事情已經清楚了,接下來的審問就交給你們了,有結果通知我們一聲。」
沈放說道︰「嗯,放心吧,舒處,這兩位是金陵市局來的,想了解一下韓榮案的具體情況。」舒逸看了兩個警察一眼,掏出了證件,淡淡地說道︰「易揚名、範元彬和韓榮的案子我們已經接手了,因為案子涉及國家安全,所以暫時請市局的同志回避,具體案子的偵訊我委托燕子磯警察分局的沈警官執行,不過所有的案情他只對我們負責,望你們諒解。」
兩個警察面面相覷。
舒逸說道︰「稍後金陵市國安局會與你們進行正式交涉,二位,請回吧,還有,關于這幾個案子的任何情況在沒經過我們允許的情況下,必須嚴格保密,不能對外泄露一個字。」舒逸說完,領著椰海和鎮南方走了。
金陵市局來的兩個警察無奈地望著沈放︰「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回去了。」望向沈放的目光也有些冷淡,好象在說既然是這樣的一個情況又何苦讓我們跑這一趟。沈放苦笑著說道︰「實在不好意思,我也沒有辦法。」他的心里很是苦澀,這下可把市局的領導給得罪了。
一個小時以後,舒逸他們就到了金陵。
「朱雀橋,烏衣巷,鳳凰台,白鷺洲,春歸秣陵樹,人老建康城。金陵,六朝古都,確實是個很美麗的地方。」舒逸輕輕地說道。鎮南方出奇地沒有和舒逸抬杠,他說道︰「是啊,這就是我美麗的家鄉。」舒逸說道︰「臭小子,如果讓你離開你的家鄉,你舍得嗎?」鎮南方淡然地笑道︰「好男兒志在四方,雖然說故土難離,但我想守著這方土地,我很難有作為,所以,老舒,如果你想帶著我,我可以考慮跟著你。」
舒逸苦笑道︰「看來你早就知道我會帶上你了。」鎮南方說道︰「那是,我敢說象我的這樣的天才,你很難再找到第二個!」椰海和小和尚都用鄙視的眼光望向他,鎮南方挺了挺胸︰「怎麼?我說錯了?」二人忙笑道︰「沒有。」
金陵國安局,柳世會副局長的辦公室里。
柳世會笑道︰「舒處,接到你的電話後我們就進行了嚴格的布控,易新梅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的嚴密監視之下,她回來以後一直忙著整理屋子,到現在都沒有出過門。」
舒逸喝了口茶︰「她有沒有和誰通過電話?」柳世會搖了搖頭︰「也沒有。」舒逸說道︰「給你們添麻煩了。」柳世會說道︰「哪里的話,嚴部長可是親自交待過,只要舒處有需要,我們一定要全力配合。」
柳世會看了看舒逸和椰海他們,輕輕問道︰「舒處,你們這是在調查什麼案子?」舒逸笑道︰「柳局,按理說我是不應該向你透露案情的,不過柳局不是外人,我就給你露個底吧,我調查的是六年前彭局詭異死亡的案子。」柳世會也是國安的老人了,彭剛案他自然有所耳聞,他說道︰「這可是個懸案,不過相信舒處一定能夠讓案子水落石出的。」
舒逸笑道︰「柳局過獎了,既然柳局已經布置好了,這兩天我們也樂得輕松,好好休息游玩一下,如果易新梅有任何的異常,還希望你能夠及時通知我們。你們只要負責做好監視就行了,不需要任何的行動。」
柳世會說道︰「嗯,對了,舒處,你們的住處我已經讓人安排好了,就在隔壁不遠的‘聖泉酒店’。」舒逸微笑著說道︰「謝謝。」
離開金陵國安局,舒逸幾人便去了柳世會給安排的酒店。
椰海先去了自己的房間,釋情和鎮南方跟著舒逸去了他的房間。柳世會給他們訂的是套房,外面有個小客廳。三人在沙發上坐下,釋情問道︰「先生,你說還得在金陵呆兩天,如果易新梅在這兩天內沒有任何的動作,那我們怎麼辦?」舒逸搖了搖頭︰「不會的,這兩把鑰匙十分的重要,她一定會動,根本等不了兩天。」
鎮南方說道︰「老舒說得對,不過有一點我沒想通。」舒逸問道︰「想不通什麼?」鎮南方說道︰「想不通這把鑰匙里的東西是他們藏匿東西用的還是傳遞東西用的,如果是前者,這鑰匙可能就是唯一的,如果是後者……」鎮南方沒有說完,舒逸便皺起了眉頭,椰海問道︰「如果是後者會怎麼樣?」
舒逸說道︰「如果是後者,那麼這兩把鑰匙都不是唯一,一定還有人有著另一把一樣的鑰匙。」鎮南方點了點頭︰「如果真是這樣,易新梅根本就不用動,也不會動。而且你們想過沒有,如果這把鑰匙的主人不是易新梅,而是範元彬呢?易新梅一樣不會有任何的動作。」
小和尚說道︰「可易新梅為什麼要綁架你?她可是在知道你懂得易學風水以後對你下的手。」鎮南方說道︰「也不奇怪,如果範元彬的地位比她高,而鑰匙的秘密級別也非常高,易新梅同樣也不會知道鑰匙的事情,那樣鑰匙的秘密就會讓範元彬的韓榮給帶走了。」
小和尚說道︰「沒想到事情經你們這一說更復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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