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她怕紫玉有言語差池而獲罪,嚴厲地訓斥了她。可今天,紫玉果然遭受了無妄之災,不是言語有失,卻是受自己牽累。而自己卻無力救她。
花燭之夜,紫玉是唯一看到納蘭若素進洞房的人,也唯有她能證實自己的清白。這便是納蘭若素要殺她的原因。
「小姐,是紫玉沒用,不能保護小姐,讓小姐受此侮辱,紫玉該死。」這一次,紫玉沒有稱她為公主,而是以小姐稱之。自幼的情分自然與別人不同。她們名為主僕,實為姐妹。生死之別,兩人又豈會不心酸落淚?
「紫玉……」強烈的愧疚和痛楚讓雲水泠哽咽著再也說不出別的話語。
「小姐,紫玉愚魯,以後不能跟在您身邊了,請多保重。」
正說著,門開了,一股清寒之氣沖了進來。
四位俊男魚貫而入,分兩列站開。雲水泠與紫玉都認得,他們是曾在翠湖見過的黛國四大上卿,風無痕,花無心,雪無塵,月無影。四人手中各拿著一件物事。
風無痕手中的是一方淡黃色的錦帕,在燭光的映襯下,隱隱看出上面有黑色的字痕。
花無心手中是一條潔白如雪的絹帶。雪無塵手持一柄閃閃發亮的匕首。月無影則拿著一小巧精致的玉瓶。
雲水泠心里頓時咯 一下,正思忖著如何應對,白衣蹁躚的納蘭若素便帶著一身清香踏進了屋子。那一身絕世風采登時讓窄小暗淡的囚室蓬蓽生輝。
「娘子,告別完了嗎?」清潤潤的聲音飄拂在暗沉沉的囚室內,那清淡的語氣仿佛是閑話家常。
雲水泠緊緊抱著紫玉,回眸向憤怒地瞪視著,心中如一團熊熊烈火在燃燒。
納蘭若素微微一笑,墨色瞳眸煥發出清冽的光芒。「無痕。」
風無痕听到他的召喚,恭恭敬敬地答道︰「是。」之後,他上前一步,在雲水泠面前站定。
將手中的錦帕遞了過去。「公主,這是王給您的休書,請收好。」
雲水泠冷笑一聲,伸手接過。那字體如行雲流水,蒼勁瘦挺又不失柔媚,清幽淡雅似山蘭臨風。好一手漂亮的書法。可惜……書寫之人卻是外表光鮮,內心卻如此的卑鄙齷齪。
一封休書了斷孽緣,倒也算幸事一樁,只是內心卻也一片悲涼。成親之際,她是真心誠意地想做一個快樂的新娘,與他好好過日子的。她想給自己一個做普通女人的機會。
可是,她錯了,棋子就是棄子,她豈能去奢求什麼?
「黛王墨寶,冰泠自會珍藏,從此與黛王一刀兩斷。」她的唇角泛起一絲清冷的笑意,幽深的眸光充滿了倨傲和不屑。
納蘭若素面色微沉,眼眸閃過一抹愧疚和不忍,卻一閃即逝,快得讓人無從發覺。
身邊的四大上卿卻都頗感驚異。這種事情,擱在任何一個女子身上,若不是會痛哭流涕,便是會怒不可遏,再不然就是忍氣哀求。
可是,雲水泠卻如此平靜地接受了。既沒有哭,也沒有鬧,更沒有半句求懇。無形中,大家對她的遭遇同情起來,但同情歸同情,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
「公主,既然你已經接了休書,就不再我黛國的王後。現在,我們應送紫玉姑娘上路了,請公主節哀順變。」風無痕客客氣氣地說著,那語氣似乎是在商量,卻說得堅定不移。
雲水泠身子猛地一顫,接著便將紫玉緊緊地摟在懷里,厲聲喝道︰「你們敢?」
話音剛落,一條白絹倏然向她席卷過來,讓她的身子騰空飛起,旋轉了兩圈,落到了納蘭若素的身側。雲水泠大怒,抬手狠狠地向眼前那張美得人神共憤的臉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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