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小紅啥都好,手腳也勤快,就是太「文藝」,說話做事丟三落四,缺乏條理和邏輯。通行證這麼大的事,也不跟他打聲招呼。幸好這回吃閉門羹的是他,要是外地進京的同學被攔在門外壞了第一印象,豈不大煞風景?楊德水做事一向嚴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同學們來的時間沒個準頭,倪小紅要是一直守著崗亭發證,只怕等不到同學會召開,人就先累趴下了。再說,已經來了那麼多同學和家屬,接待工作也忙不過來。他問倪小紅,梁龍到了沒有?
倪小紅說,過來了一下,開著大奔去學校接老師去了。
楊德水心想,這小子就是鬼精,臉上貼金的好事都讓他佔光了,繁事瑣事全扔給了他和倪小紅。偏偏倪小紅又腦子缺根筋,分不清頭重腳輕,從聯絡到活動安排,凡事都得他這個班長親自過問才放心。他就怕出差錯,特地做了詳詳細細的會務指南。沒想到,同學會還沒開始,就出了個通行證事件,著實讓他捏了把汗。
他又問,旅行社那邊來人了沒有?
啊,旅行不是明天下午的事嗎?
不是同你說過,讓他們派兩個人來幫我們搞招待的嗎?楊德水本想指責她兩句,又覺得跟厘不清的倪小紅計較犯不著,便說,本來事情就不少,現在又多了個發通行證的任務,我們根本忙不過來。
噢,我忘了跟你說了,我剛剛打了電話給兩個學生,讓他們過來幫忙了。倪小紅大概覺得自己辦得不錯,說完,朝楊德水甜甜一笑。
這種事讓學生摻和進來肯定不合適,楊德水實在哭笑不得。他想了想說,你馬上打電話,讓他們別過來了。又怕倪小紅不明白,補充道,沒錢人辛苦,有錢錢辛苦,反正翁梁龍同學有的是錢,我們犯不著這麼辛苦,也別辛苦了你的學生。
啊,那怎麼忙得過來呢?倪小紅神經質地問。
楊德水懶得再跟她解釋,便說,放心吧,你在這里再呆一會,我馬上找人接你的班。說完,就要進園去。剛抬起腳後跟,腳尖還沒來得及離開地,他又想到了什麼,便停住腳步問倪小紅,有沒有聯系上徐潔梅?
听李青說,她有徐潔梅的電話,聯系的事她包了。
哦……楊德水既高興又擔憂,高興的是終于有了徐潔梅的信息,又能見面了,擔憂的是兩人十年不見,突然見面不知從何說起,一時傻在當場。
倪小紅這回似乎長了心眼,見他不說話,便問,要不要打電話給李青確認一下?
不用了,李青肯定會聯系她的。楊德水嘴上說得若無其事,心跳卻越來越快。徐潔梅會來參加同學會嗎?她過得好嗎?她在哪里工作?她當初為什麼那麼決絕……一連串的問號疾速掠過心海,掀起了滔天巨浪,瞬間覆蓋了記憶中空白了十年的情感沙灘。原以為自己對愛情早已失去了感覺,十年光陰,再深的感情、再美好的記憶都已隨風飄散,沒想到乍一听到徐潔梅的消息,還是那麼難以自抑地激動。他暗罵了自己一句,瞧你這點出息!罵完後,趕緊跟倪小紅打個招呼,抬腿進園去了。
進到園內,眼前頓時一亮,好大一個院子,南北長約1000來米,東西寬也有500米左右,院內綠草如茵,湖水清清,散落著十六棟接待樓和一個古建築群。明代著名文人劉侗在《帝京景物略》一書中這樣描繪釣魚台的景觀︰堤柳四垂,水四面,一渚中央,渚置一榭,水置一舟,沙汀鳥閑,曲房入邃,藤花一架,水紫一方。楊德水對現代建築的樓房不感興趣,對古色古香的古建築群卻不免另眼相待。然而,接待工作才剛剛開始,他根本沒有時間上前細細欣賞,只能邊走邊看,略解眼饞。路上踫到了個站崗的武警,問清了公關部的位置,便加快步伐朝關公部走去。
關公部主任是個風韻的中年婦女,大約40歲上下,听楊德水說明來意後,爽快地答應派人分發通行證,但有個條件,必須為此另付1000元的酬勞。楊德水心想,不愧是「東方第一館」,舉手之勞都要價這麼高,三天同學會下來不知要花多少錢呢!分發通行證對他們來說不費吹灰之力,只要跟站崗的武警打個招呼,對著「會務指南」上提供的名字核實後,一路放行就OK了,根本不需要另派人手。敢放在這里開會,當然不會在乎這麼點小錢,要不就顯得太小氣太沒涵養了。楊德水痛快在地單子上簽了字,遞給她說,麻煩你馬上落實一下,我的人都在崗亭站得腿抽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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