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新跟楊德水踫了杯,沒有直接去喝,而是說,德水啊,當了第二省長,可不能忘了在座的戰友們啊!你也知道,政研室是個務虛的單位,清水衙門,大家跟著我啥好處都沒落到。我也不向你提無理要求,往後年度預算核準的時候,你可得幫襯著點,不能由著財政廳那幫孫子胡來,一砍就是一大截,搞得連接待經費都緊張。
林朝新說的到是實情,省委政研室雖說是個正廳級單位,但實際權力遠不如省政府的廳委辦局。省政府的廳委辦局多為行政主管部門,有具體的主管業務,有項目,有專項資金,而政策研究室管的是宏觀政策,既不像財政廳有財權,也不像水利廳有事權,更不像人事廳有「人」權,除了固定的人頭經費,和少得可憐的調研經費外,幾乎沒有其他可支配的資金。楊德水也不直接回答,而是調侃說,政研室既不管人,也不管錢,更不管事,多安全啊!
官月圓接話說,這年頭多少部門接二連三地出事,抓的抓,關的關,開除的開除。可見,窮也有窮的好處,可咱們政研室的同志向來太平無事!
楊德水說,不但太平無事,幾乎每一屆領導都能及時得到提拔,譬如省委的方秘書長,省政府的高秘書長,都是從咱們政研室上去的。
當官圖個啥,不就圖個級別嗎?級別上去了,待遇也就跟著上台階。林朝新當了三年的政研室副主任,兩年的主任,三年一進步,順利的話,很快就該輪到提拔了。楊德水這話怎麼听都舒服,林朝新當然高興。他笑著說,你也別盡挑好的說,這事你要是不答應,這酒我就不喝了。
楊德水心里想到了兩個字「交換」,有人拿金錢交換權力,有人拿權力交換金錢。交換是有條件的,要不是看好他省長秘書的地位,林朝新肯定不會如此大方,一幫同事也不會這麼捧場,符顧名更不會主動替自己提行李。由此他想到很多人架子端得挺大,卻並不知道自己端的權力地位和金錢的架子,一旦失去了權力和金錢,失去了交換的條件,最大的架子都是空的。楊德水說,領導吩咐的事,我只要有機會辦,肯定得辦,而且要辦得漂漂亮亮。
林朝新滿意地笑笑,端起杯子跟楊德水又踫了踫,一干而盡!
楊德水帶了頭,其他人肯定也要跟著來。符顧名剛當上處長,表現得很積極,楊德水敬關月圓的時候,他就去敬林朝新。
敬酒有個習慣,下級敬上級,上級隨意,下級要喝光,而且酒不能太少,太少顯得不尊重。楊德水目前的身份是副處長,除了吳芯,一桌九人中,數他級別最低。但他的身份很特殊,敬誰誰都喝個底朝天。當然,楊德水也很自覺,不管敬誰都全心全意,杯杯見底。他酒量本來就大,心情又特別好,自然是不在話下。可符顧名就吃力了,一圈下來,眼神開始恍惚。他是新任一處處長,大家自然免不了要祝賀一番,而且他還不能少喝,少喝就顯得不厚道。第二圈喝下來,符顧名就站立不穩,腳步闌珊了。如果這時候能悠著點,也就撐過去了,偏偏他喝昏了頭話特別多,搞得人人都沖他敬酒。這樣一來,下場就可想而知了,印了喝酒五步曲︰
斟酒時斜風細雨,
勸酒時甜言蜜語,
喝酒時豪言壯語,
喝多了胡言亂語,
到最後傾盆大雨。
楊德水剛從廁所里接了個電話出來,見符顧名躺在地上,劉昆鵬和王成帆上去要扶他起來。他卻賴在地上不肯,大聲嚷嚷地說,你們搶我杯子干嗎呀?大家都忍不住笑。
劉昆鵬說,喝酒也不能躺著喝吧!
符顧名說,誰躺著喝啦,是你喝醉了吧?說完,眼一閉,竟睡了過去。
楊德水見此光景,便說,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就散了吧!
給符顧名這麼一鬧,林朝新多少覺得有點掃興,也就說,我們這里結束吧!對說陳謹說,你讓司機送送德水。
楊德水說,別送,我還要到附近辦點事,就先走一步了。說完,又看了看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符顧名。
陳謹說,你放心去吧,符處我來安排。
楊德水剛剛在廁所里接了肖建國的電話。肖建國一開口就問他喝醉了沒有,他覺得奇怪,就反問他怎麼知道自己在喝酒。肖建國笑著說,我下午听說,林朝新帶著一幫人去機場接人,就猜到一定是你回來了!你這沒良心的東西,當了第二省長,就連我的信息都不回了。
楊德水這才想起剛下飛機的時候,是收到一條肖建國發來的短信,因為忙著給林朝新打電話,忘了看短信內容了。便抵賴說,你不知道,這大半天來,我一直在想你啊,你啥時給我發短信了?
肖建國說,少來少來,孫猴子又恢復原形了。我問你,請你喝酒我是排不上隊了,喝茶有沒有時間?
楊德水興奮地說,好啊,好啊,嗓子都喝啞了,我真巴不得馬上就走呢!又問,你在哪里?
肖建國說,錢王酒店,三十六樓茶吧。
楊德水沒想到肖建國也在錢王酒店,便爽快地說,好,我一會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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