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一個星期後,舒飛後面的傷好利索了,他又開始滿面笑容地工作和為同事服務了,那一夜的慘痛似乎消弭于無痕。
盡管舒飛有時候想起來就會覺得菊花隱隱作痛,可是,事情畢竟過去了。
舒飛沒想過要去派出所報案抓獲強|奸犯什麼的,男人出了這種事,除了打落門牙往里吞還能怎樣?說出去只能丟人,沒準兒丟人丟得把工作也給丟了。再說,不就是被男人捅了菊花嗎?好吧,算是受了些罪,但是,舒飛又不是什麼靠著一張膜去博取丈夫憐愛的處女,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只好自己想開點,就當作被醉漢打了一頓好了,再說那男人那一日的神情像是鬼附身了似地,也許他也不好受。事後那男人還留了兩萬塊錢下來,雖然舒飛當時因為自覺受了侮辱,恨不能將那兩萬塊錢扔到垃圾桶里,可是最終沒有意氣用事,而是將那筆錢新開了個折子存進了銀行,打算一輩子都不用它。
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人怎麼可以一直停留在過去那些不好的事情上?對于連女朋友都沒有談過的舒飛來說,那一天的遭遇是慘痛的,可是,再怎麼慘痛,日子也得過不是?更何況像舒飛這樣才進入公司的新人,每日都有上司、同事、客戶壓下來的層層疊疊的工作,舒飛自己也卯著勁兒想要掙表現,所以,每一日都忙得跟被抽打的陀螺似地,在忙亂的工作中漸漸地忘卻了那一件事。
可是,那一件事兒遠遠不是舒飛想得那般簡簡單單地就退出他的生活的。
大概一個月後,舒飛洗澡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身體有些不太正常。舒飛的乳首那里以前是顏色很淡的粉色,微微凸起的兩個小點。怎麼現在看著顏色變深了,乳暈那里好似還大了一圈,而且那兩個小點也跟著長大了似地,就那麼直直地凸出來,太有存在感了!太不雅觀了!
舒飛的辦公司長年四季都開著中央空調,男同事們都是單穿一件白襯衫,女同事則穿著短裙。舒飛苦惱得不行,只好要麼穿深色襯衫要麼就駝著個背,好將那顯得異常的胸藏起來。可是,這不是長久之計了,幾次被領導看見了批評說沒有年輕人的朝氣。最後舒飛想了個好辦法,往白襯衫里面加了一件那種老式的兩條筋背心,果然覺得好些了,有些像女人穿的裹胸的效果。
只是,這穿出來的效果就不咋樣了,惹得幾個多嘴的女同事都笑他年紀輕輕地穿衣服跟個老頭似地,在襯衫里面穿那種老掉牙的背心太掉風度了。舒飛是有苦難言,我不穿那個,未必和你們一樣穿嗎?坑爹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總不可能是j□j二次發育吧?難道我得了乳腺炎了?怎麼男人也會得乳腺炎啊?
舒飛連著加班,沒時間去看醫院看他這個「疑似乳腺炎」,正說趁著這個周日休息時去醫院看看呢,偏又遇上大學同學吳默和愛情長跑了整個大學四年的女同學劉燕結為秦晉之好,于是,舒飛去醫院的計劃泡湯了,而是拿上六百元的紅包喝喜酒去。
這一次肖帆順道來了舒飛的租住房里,兩人一起去赴婚宴。
大學同窗好友一個多月不見,見面自然是許多話說。舒飛先問了肖帆的情況,原來肖帆一直沒找著合適的工作,又耐不住寄住的舅舅舅母的嘮叨,便去了一家汽修店做汽修工,雖然說大學畢業生做這個有些掉價,不過好在收入不錯。
舒飛拍了拍肖帆的肩膀,說︰「沒事的,工作不分貴賤,你先做著,興許什麼時候叫你們店里的大老板看見了,覺得你這年輕人又聰明又勤勉,就提撥你了呢。」
肖帆翻了個白眼說︰「得了,我又不是你,我哪有你那麼勤快啊,有些空兒就偷懶了,大老板看見我的時候只怕我多數都在躲著睡覺磨洋工什麼的,不炒我魷魚就算不錯了,還提拔呢!」
說著,肖帆又開始憤怒地譴責起了叫哥兒倆個節衣縮食的某不仁義的同學兼新郎官︰「你說吳默他急個啥啊?才畢業,大家都手頭緊張得不得了,他還來這麼一下子,簡直就是紅果果的搶劫啊。」
舒飛表示不能更贊同肖帆的結論。
肖帆忽然壞笑著說︰「你說,會不會是那劉燕的肚子里有了吧?」
舒飛搖搖頭說︰「不會吧?劉燕可愛美了,早就放出話來說是不到三十不生孩子。」
肖帆越發嘴上沒了個把門的,說︰「就劉燕那樣的還愛美呢,那扁平的大餅臉,不笑的時候像平底鍋,笑的時候像印度飛餅。你說吳默急個毛啊,這樣的女人到哪里不是一抓一大把的?」
肖帆又氣呼呼地說︰「我估計著吳默這廝不出兩年就要離婚,然後再婚,然後再收咱們一次禮金。他女乃女乃的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專門算計咱們幾個窮哥兒們!」
舒飛很不贊同地說︰「劉燕沒你說得那麼不堪吧?我倒是覺得吳默家里開著煎餅果子店呢,也許是出于對餅類食物的熱愛促使他和劉燕達成共度一生的共識。」
肖帆先是悶悶地「嗯」了一聲,再細想想舒飛這話,頓時笑得捶桌子,說︰「你這嘴也太損了吧?什麼對餅類食物的熱愛啊?你就直說劉燕像大餅,吳默是老鼠愛大餅,那是出于本能需要,哈哈哈,這話可太冷了。改天我和吳默說去,哈哈哈。」
舒飛無辜地眨著眼楮,不明白他好心地為劉燕和吳默的婚姻尋找最合適的理由,怎麼會變成惡損人家了呢。
肖帆最後得出個結論,說︰「舒飛,你真是個二貨,能二到你這麼快快樂樂、這麼善良無害的真少見了。」
婚宴現場有些遠,在城市西郊的一家大型農家樂,因為有大片的花木草地,倒是比城里的酒店顯得浪漫又實惠,就是苦了肖帆和舒飛兩個,只能搭乘那種跑郊區的支線公交車去,光是單程就要一個多小時。
舒飛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覺得胃里翻騰著特別難受。他本來是不暈車的也不怕聞汽油味的,今天偏偏就覺得這車上的汽油味混著車上挑著擔子的農民身上的汗氣味攪合在一塊燻得他實在受不住,往窗外「哇哇」吐了兩口,弄得肖帆也受了影響似地,也吐了兩口,被公交車司機數落了好一陣。
兩個年輕人一臉青白、無精打采地到了婚宴的現場。
參加婚宴的許多賓客都是大學校友或是同學,以前在學校里還不覺得,分別了幾個月再見大家都是一肚子的話,當然說來說去大家最關心的問題還是新單位的待遇好不好,升職的機會大不大,以及有沒有交女朋友準備結婚之類的話。
一會兒,婚禮在激昂的進行曲的音樂聲中開始了,新郎身著黑色的晚禮服,由身著白色婚紗的新娘子挽著胳膊從草地上鋪著的紅地毯上不徐不疾地往賓客們的方向走來。
眾人面上都帶著笑容,卻在下面竊竊私語了起來︰
「以前沒覺得劉燕胖啊,怎麼這一穿婚紗就跟個水桶似的,那腰粗的!」
「婚紗這玩意兒考身材得很呢,是不是真正的好身材一穿婚紗就顯出來。」
「嘿,你們怎麼光是想著劉燕是長胖了呢,興許人家是奉子成婚,腰粗了肚子大了不是很正常嗎?」
「真的哎,我們怎麼沒想到?」
「一會兒新郎新娘過來敬酒的時候試試他們,一定要叫他們老實交代!」
于是,新浪吳默和新娘劉燕過來舒飛這一桌敬酒的時候,諸大學同學都起哄要求新郎新娘老實交代是不是早就偷食禁果了,偷食了幾回,現在是不是已經結出了愛情的結晶之類的,說得新郎新娘面紅耳赤,周圍的人都哈哈大笑。
見新郎新娘堅決不承認揣上包子了,圍觀群眾很不服氣,故意端來滿滿一盤子女乃油蛋糕,讓新娘和另外一人比食蛋糕。地球人都知道的,孕婦最怕吃甜膩的東西,所以,不承認是吧,讓事實來說話!
新娘子居然很淡定地表示她最喜歡吃女乃油蛋糕了,不怕不怕啦,圍觀群眾便指出全班最愛吃甜食的舒飛來和新娘子一較高下。
這結婚蛋糕是婚宴上花了二千元定的高檔「喬思妮」蛋糕,對于本來就喜歡吃甜食啊蛋糕的舒飛來說是一個很happy的任務,便笑嘻嘻地接過盤子。
結果卻令圍觀群眾十分郁悶,吃下蛋糕後大吐特吐的居然不是疑似懷孕對象的新娘子,反而是我方派出的尖刀偵察兵舒飛!
被扶到洗手間吐了個昏天黑地的舒飛好容易才止住了,卻見不一會兒肖帆也沖進來,對著馬桶「哇哇」嘔吐,吐完了對舒飛說︰「老子今天被你傳染了一樣,你吐我也跟著吐!先頭公交車上吐了一場,現在又吐了一場,搞得跟懷孕了似地!」
那個扶著舒飛進來的同學見狀十分驚奇,道︰「嘿,還別說,你們兩個不會是真的懷孕了吧?上次新聞里有說,有個什麼缺德醫生弄出來的什麼新醫術,能叫男人也懷孕呢!」
舒飛和肖帆對視了一眼,齊齊往那同學上踢了一腳,罵道︰「你才懷孕了呢,你們全家都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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