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不客氣。」保安還略帶風趣提供了一個信息,「那炸油條的老頭可有趣了。」
「怎麼有趣法?」
「您去就知道了。」
「哦。」
曾子祥懷著一份好奇心朝保安指的方向而去,有趣的事、有趣的人,這些怎麼能錯過呢。果然在街道的拐角處看到了一個露天的炸油條攤子,一個老頭兒光著頭,腰上系一條圍裙,正在忙著炸油條呢,旁邊有個老太太正在幫忙給客人們盛豆漿稀飯,估計是他老伴兒。
場面上擺著三四張小桌子,其中三張都圍坐了多人,只有一張桌子上有空位,油條鍋邊站了一群人,估計是等著打包帶走的。曾子祥在那張桌子邊坐下,朝坐著的那一位中年人微笑點頭,算是拼了一桌。
他剛一坐下,就听炸油條的老頭一邊忙活一邊嘮叨︰「大家多吃幾根哈,城管要來攆攤兒了,明天估計你們就吃不著咱炸的油條了!」
「張老頭兒,你明天有事不賣了?」
旁邊有人問。
張老頭兒搖頭道︰「不是我不賣,是明天可能有市領導要來啊。」
曾子祥听得一愣,一個炸油條的老頭兒怎會知道市領導來?不管是真是假,這發布消息都會讓人驚訝,不由開口問道︰「老大爺,您怎麼知道明天可能有市領導來?」
張老頭的嘴朝不遠處的街道努了一下,「除了上面來人檢查,啥時候見灑水車出來過?這不明擺著麼?」
「平時街道不灑水?」
「平時我老人家灑幾滴,只有上面領導來的時候才有單位車子來灑呢。」張老頭說著,轉身拿水瓢舀了一瓢水灑到了街上,「你說我們老百姓是不是‘傻’?」
曾子祥回味著張老頭的話,老百姓還真是見多識廣啊,縣里的灑水車一出,人家就知道上面有領導來了。當然,這也是常理,按說自己這個縣委書記應該今天在市級部門跑一圈,明天到縣里是正常時間,上任肯定有市領導相送,這倒是一個合理推測。縣委、縣政府那一班子人想來也是這麼估計的。
他正在沉思,張老頭的聲音又響起來了,「青天大老爺要來了,誰有冤案,可以去縣委候著啊!」
跟曾子祥坐一桌的那人這回先忍不住了,問道︰「張老頭,你咋知道要來什麼青天大老爺。」
張老頭呵呵一笑,道︰「新的縣委書記不是要來了麼?」
「那誰知他是不是什麼青天大老爺?」
「民怨積累過多,這不就發生大事了麼?以前都是一任書記前腳還沒走,上任的書記就到了,還要搞什麼交接。這回好像不一樣啊,舊的書記被免職了,新的書記卻遲遲不見人影。省里、市里還不慎重一些?要是再派個昏官下來,那還不鬧出更大的事麼?」
曾子祥剛喝進去的一口豆漿,差點沒敢咽下去。
這老大爺連這個也想到了。
這還不算完,張大爺又對食客們發出了警示,「大家這兩天別進娛樂場所啊,縣里肯定要搞清查。」
曾子祥吞下豆漿,暗自吃驚,這張大爺什麼特殊背景,居然能知道這些內部消息,難道他有什麼親戚或者朋友在公安內部工作,無意中泄密給了他?于是,他打趣的道︰「張大爺,你咋又知道的這些機密情報?」
張老頭笑了笑,看著曾子祥道︰「年輕人是外地來的吧,住店玩樂什麼的可得長個心眼啊,你沒見縣城最大的那家娛樂城一大早就掛出了停業裝修的牌子麼?人家有眼線,消息比咱們靈通!」
「哦。」
曾子祥有點佩服起來了,不管屬實與否,這份判斷力還真是不賴。倒是同桌的那位中年人輕聲證實道︰「這事倒不假。」
「你也知道。」
「我就是那家娛樂城的經理。」
「你們得到了消息。」
那位娛樂城的經理先是點頭,然後又是搖頭,道︰「我們娛樂城最大的股東就是公安機關的,這不算得到消息,而是得到了通知。」他說完還叮囑道︰「我也只敢跟你這個外地人說說,本地人我還不敢說呢。」
「本地人不知道股份的事?」
「不是。本地人知道也不說嘛,這叫心照不宣。」
「還有什麼人入股了呢?」
那位經理住口不語了,似乎已經覺得剛才的話已經多余。恰好張老頭把一根熱油條夾到了曾子祥的盤子里,听他這麼問。代為回答道︰「還有衛生局長呢。」
「呵呵,你老人家倒是一清二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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