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疾馳而過，空留下呼嘯的余音在地鐵中回蕩，光乙在寂靜中穿行，不去理會那些仿佛虛無縹緲的綽綽魅影與幻听。黑色仿佛尚未書寫的底板，讓他的思緒紛飛。他開始思考一個問題︰夢境是何時開始的？
回憶回到了30分鐘之前︰
陳力，光乙兩人在武林門旁的商場前下了車。混到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站在了緩緩向下的自動扶梯中。兩人頭頂燦爛的光明逐漸被人造的燈光所取代。地下通道人來人往，森羅萬象。有邁著匆匆腳步行走的人，有信步閑逛的人，也有地道旁一字排開的或是賣唱，或是乞討的各色流浪者。
陳力再次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繼而對著光乙嘲笑了起來。
「怎麼，什麼那麼好笑？」光乙看著陳力綻放的笑容十分不舒服。
「我笑的是，好像連老天都幫了你一次了。就在剛才孟珊給我又發了一條短信，看來你是歪打正著了。」
「這話說的，預言也有落空的可能性的。」光乙辯解道。
「從一開始你就錯了，我只不過是將計就計，其實在我們上車之前，我，孟珊就已經知道了方大仙在哪里了。」
光乙尷尬地默不作聲了。陳力繼續說道︰「尤小龍楊梅他們早在2個小時之前就已經知道了方大仙的行蹤——根本就不用找線索，那個高調的永生者大大方方地在檢察院玩起了劫持人質的把戲。這條信息現在還被新聞管制，只有少數人知道內情。所以如果不是剛才的短信的話，我們根本就是在錯誤的時間和錯誤的地點。」
「但是那個卦象所昭示的未來……」光乙嘟噥著。
「所以啊，歪打正著不是。」陳力大大方方地拍打著光乙的肩膀，伸過手機屏幕給他看那條短信。
「阿力，小龍預測方大仙將會前往武林門地鐵站——孟珊。」
「你看她們果然要來。」陳力特意用了一個來字，就好像即將開始的伏擊是她策劃的一樣。
兩人隨著人群走向二層地鐵站，繼而他們直接走到了地鐵候車站盡頭的‘維修通道’。一道上鎖緊閉的鐵門橫在兩人面前。不過這難不倒陳力，她靠在門邊，用手心封住了鑰匙孔。
門鎖內部的彈簧結構在莫名產生的力的作用下變形，「 塔」一聲，彈子鎖清脆地低鳴，維修通道的大門悄無聲息打開了。兩人朝著四周張望著，一個閃身進入了維修通道中。繼而沿著這條曲折的甬道，兩人進入了不為人知的地下世界。
距離地鐵站的不到800米，第一段舊地鐵道很快向兩人露出了陰森而猙獰的圓形入口。陳力和光乙一言不發地沒入到地下的黑暗之中。
「上面開始緊急疏散了。」陳力監听著警用頻道說道。
「他們那麼快就到了？」光乙捏了一把冷汗，才僅僅10分鐘不到，方大仙和尾隨其後的尤小龍楊梅等人就已經到達了地鐵站。
沉默而壓抑的兩分鐘緩緩流逝。
「噓，她們下來了！」陳力小聲說道。她的神經緊繃著，不安地望著甬道那盡頭亮光的地方。方大仙等人即將進入舊地鐵通道的入口。
甬道內忽然響起了悠揚而婉轉的歌聲，仿佛是直接傳到兩個人的腦海中的，輕聲低吟著沉沉的曲調，帶著緩慢的節奏在他們兩人的腦海中搖擺著。
「奇怪，怎……麼……有人……在唱……歌……」陳力抵擋不住催眠的低語，眼皮沉重意識恍惚。
兩個人抵擋不住栽倒下去。
亮光處的確走來一個人影，雙唇念叨著無聲的催眠暗語，光和影的交錯中，她穿著精神病人特有的藍白條紋病服，緩步向前。
夢境就是在此時被編造，兩人的時間記憶被偽造，在夢中開始了本不存在的精神病院的訪問之旅。
「去哪？」
「精神病院，去見你的‘卡珊卓女神’——楊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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