鑄造在青銅牆上的怪獸,這會兒看來很像蝹,但是那商周先秦時候的表現手法,弄得其虎頭羊角,需要你拐著彎去思考。又見它嘴里叼著的與其說是人更像是具骷髏,我便對自己的想法更信了一分,但又十分的疑惑起來。听之前森子和洪鏖的說法,這東西在古代墓葬中是最需要闢邪、驅趕的玩意,下面是個不被封建時代的權貴階級重視的萬人殉葬坑也就算了,上面的有棺材那就好歹有個上得了台面的身份,把這東西的造像擱在棺材前,這不是詛咒人家麼?轉念一想——又或許是震懾棺材里的東西?
算了,不去想。我又往青銅牆上別的花紋看去,只見牆底繪著吞吃骷髏的無角走龍,而牆頂只是一片雲雷紋,沒有關于青銅柱的線索。又想會不會是在青銅牆的另一面上,想著拉了尸體又走了回去。
尸體被我搞得莫名其妙,抱怨了一句「干什麼來來回回的?」,但還是跟著走了。又走回青銅牆和棺材之間,我看了一眼棺材上壓著的青銅鏡,見它沒有裂開之類的現象,便放下心來仔細打量青銅牆的這一面。而這一面卻十分不給面子的……刻了一大堆看不懂的遠古文字。我差點沒一口氣背過去,白了這面牆一眼,又帶著尸體走到了青銅柱之間,四下打量了一圈。
尸體看著我,一臉的征詢,我想了想,開口直言道︰「下一層就算我們回去,到處是蛇,估計是走不出去的。而這一層粗看是個封閉的空間,呈甲字,無門無窗。」
尸體點點頭,說道︰「先秦時期很多墓葬便是甲字型的,我懷疑這里最初的功能就是個墓,因為那個大和尚,卻又成了寺。」
我搖搖手,說︰「這一層關系先不去算,我數了一下,這里的青銅柱,包括倒掉的共有三十六根,這在中國的玄學中是個特殊的數字,是9的4倍數。你看這些柱子的排列看似有些亂,但卻是東南西北各9根。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些柱子大約是空心的,里面安裝著機括,需要按照一定的規律把它們轉來轉去,才能打開入口。只是這都多少年了,又倒了好幾根,八成這機關是沒什麼用了。」
「嗯。」尸體應著,抬頭往屋頂上看去。這大殿中的屋頂卻不知道有多高,手電筒的光照上去仍是一片黑沉沉的。尸體又低頭看,嘟噥道︰「難道出口會在這些地磚之下?……有夾層?」
「我們沒工具,沒法一塊一塊的撬開,而且也不一定……」
我話還沒說完,只听一陣悉悉索索的動靜,一只蝹繞到了我們的左斜方,倒是呈不理會我們的路過狀態。但尸體看見它們就紅眼,我也沒有保護動物的心思了,當下便三下五除二的解決掉,然後才接著談正事。
我接著說︰「我是在想,當年那批人是怎麼出去的?他們總不能再走一次下面的路,而再往前,這大和尚……或者說修建下面的‘三千世界’的工匠,不至于動了這麼大的工程,而不對這大殿做什麼修改。也許有別的機關和門道也說不定。剛才我們從一個偏殿出來,但是我們都忘記了,中國建築歷來講究對稱,這里應該還有另一個偏殿。」
我的話提醒了尸體,他抬頭估算了一下距離和方位,帶頭往左手邊走去,而越往那邊走,動物的臊臭越濃,我心里一慌,拉住了尸體,悄聲道︰「小心進了它們窩里。」
尸體點著頭,拿起電筒往四周一晃,只見一面牆體上出現了一條一人多寬的裂縫,一直延伸到了山壁里。而惡臭便是從這裂縫中透出來的。我想著幾天前的事,把尸體往後面一拉,說里面八成就是窩,讓他別往前面湊。
尸體也不敢亂來,跟著我繼續往前走,不一會兒就來到另一個偏殿門前。抬頭看去,只見這一邊的門竟然比那一邊的要好,木料看上去還堅實著,只在下方炸出一個大洞。尸體從背包里拿出幾根熒光棒折了扔過去,等了一會兒見沒引來什麼東西,便與我一起鑽了進去,舉起手電筒四下查看。
而這一邊的陳設卻與另一邊不一樣,牆壁上繪著極樂世界勝景,地上戳著幾十根石頭圓柱。
我以為這是跟著外面的青銅柱子有樣學樣,但仔細一看卻又不同,這些石柱只有二十八根,四方各七,大約是為了暗合二十八星宿。
尸體看了我一眼,我知他是不敢輕舉妄動,便走上前推了推這些柱子。手下感覺有些松動,但是拿不定主意是轉還是壓。這里也沒什麼提示,我跟大花學的那些陣法都是困人用的迷宮,是個平面概念,這種立體概念的機關術反而沒學多少。
而尸體偏著頭听了一下,說道︰「這下面有水流的聲音。」
我听了一下,但耳朵和感知沒他那麼靈,只得隨口接話道︰「八成是個以流水驅動的機關,開啟以後隨著暗流渦旋可以復位。」
「這種高科技我不懂,你看著辦吧。」尸體說著轉身過去把門口那破洞守著,也不我管動什麼手腳——我又能動什麼手腳?我在心里回想了一下二十八星宿的相關知識,發現根本想不起來多少,只知道每七組星宿可以拼成一只神獸的樣子,合為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神。而在天宮圖的正中央,則是太微、紫微、天市三垣。然後我也不知道然後還有啥了。
想著我又去看那副極樂世界圖,暗想這幅畫畫在這里又是個麼子意思?難道是指打不開機關就得去極樂世界,或者打得開機關就能神佛保佑萬事大吉?禪機這東西果然微妙,雖然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禪機。
記起高中時,網絡游戲還不興,格斗游戲又非我愛,玩得最多的便是單機RPG,中日美的都玩。而那時候我就有點「某個方面」的傾向了,很多人最不耐煩最掀桌的迷宮場景,我卻是玩得忒開心。于是每每是其他同學負責練級,我負責去幫他們走迷宮,越復雜的我越興奮。再之後無意知道奇門遁甲這一中國迷宮術(算是),便想學習一下,卻知沒有多少天份學了個半吊子,然後卡在了這里。
以前那個喜歡佔夢的女朋友曾經說過這麼一句話︰「人怎麼知道自己是人,而不是一個放在魚缸里的大腦。」
也不知道她哪來的這種哲學系中二想法,不過當時卻沒能影響到我,只這時細細想來,倒是覺得,如果我是渾然不覺自己為客的身在一個大型全息傳感RPG游戲里,這附近大概能找到存檔的地方吧?說不定那二十八星宿石柱就是存檔用的?但是需要輸入指令,一般來說不同的公司指令是不一樣的……
正不靠譜的胡亂想著,才發現自己盯著那幅畫看了好幾分鐘,卻沒有看進去個啥。又听尸體在那邊問了一句︰「看出什麼名堂沒?」便隨口答了一句,再回手拍了自己一下,收斂心神從頭看起。
而這一看,越看越覺得不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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