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頓時變得撲朔迷離,若真如掌櫃所言,倒也是一段極有教化意義的好故事。
首先,新郎在新婚之夜不宜飲酒過量;其次,吹燈辦事速度一定要迅猛;最後,婚前必須參加防火防盜防床倒的強化意識訓練班,否則醉後新郎的入洞房晚了,再踫上什麼突發事件,豈不是要一對新人在洞房之夜還守著如玉之身,這也未免太不科學了!
但掌櫃的話大約不是很可信,陸華濃望了望我,唇角攜著一絲笑,心照不宣。
掌櫃雖然沒有成功將美玉推銷給我們,但我們那一桌消費也頗高,于是掌櫃待我們多了些親厚,親自將我們送出酒樓。
鑒于本師太實在不曉得昌州是怎樣的城市建設,跟隨陸華濃的引領,走著走著便看見前方一戶高宅大院,正值早市,門外車馬穿梭,人流涌動,而背後的宅子卻大門緊閉,一派肅穆,仿佛門前熱鬧同它沒有半點關系,抬頭一瞧,匾額上赫然寫著酈府二字。
真是越看越有問題,我模著下巴道︰「像這種大戶人家不都是門庭洞開迎來送往的麼?怎麼弄得這般與世隔絕?」
「你覺不覺得這家人好似在藏著個什麼秘密?」他好似很有把握,風雅地轉身朝另一邊走去,我愣了愣,追了上去︰「咱們不用進去瞧瞧?」
他側目瞧我,笑道︰「你當酈府這樣的人家是化樂庵,但凡是個尼姑和尚善男信女都讓進?若是這樣何必掩著門扉。」
「那怎麼辦?」
「掌櫃的話雖然不排除夸大其詞的可能,然酈府這樣做大約也是想隱瞞什麼,大喜那夜的火來得實在蹊蹺,且水蘇並不是平白消失,反倒更像是被家人故意送到寺里避風頭,可究竟有什麼事讓酈家這樣緊張?」陸華濃停下腳步,轉頭望了望著酈府高牆里修竹掩映間微微露出的亭閣翹角,靜得如同活死人墓。他道︰「與其去吃人家的閉門羹,何不如听听水蘇怎麼說。」
漏液,等寺里眾人都入睡了,我翻身起床穿戴好,推門一陣涼風,初春始終透著寒意,我緊了緊衣衫,哆哆嗦嗦抹黑朝後院而去。
「師太有此等好事怎也不想著貧僧?」兀地听見陸華濃的聲音,若不是听出來了,我一準又要嚇得半死。窸窸窣窣一陣腳步聲,便見他從樹影里走了出來,這大半夜的有穿得如此聊騷,我有十足理由懷疑他想對水蘇不軌!
我道︰「雖然水蘇是長得清秀美麗,然人家好歹也是有夫之婦,盡管眼下待在寺里,可也由不得大師胡來呀!」
陸華濃不怒反笑,眼楮閃著流光,如同天上晶亮的星子,明眸如斯,動人心魄。也不說話,瞧了我半晌自顧自朝後院去了。
說來也奇怪,怎的今夜並不曾听見水蘇啼哭,瞧她屋里亮著燈,應是還醒著,不等我敲門,門里已傳出水蘇柔柔糯糯的聲音︰「春夜寒涼,二位請進來暖暖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