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定楮瞧了他半晌,依舊不敢相信眼前的陸華濃居然會那樣深情款款提及自己的妻子,然他對水蘇的關切也不像是假的,總而言之,專情長情皆與他無關,他詮釋的僅有一個詞,那還是風流!
鑒于我對水蘇的關懷並不比他少多少,雖然我的基點是八卦,而他的目的是美色,但都殊途同歸,故而,我決定提醒他一下︰「若是你對水蘇有意,切勿傷害她,她已那樣可憐,不能再承受什麼了。」
陸華濃怔忡半晌,眼中似是有什麼隱憂,良久才道︰「誰不害怕無休止的傷害,可又有誰情願放棄感情,哪怕傷得體無完膚也不肯撒手,所以誰都不比誰更可憐,你說呢笑顏?」
我認真思量了片刻,誠實地說︰「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他無奈地笑笑︰「也罷,若你參透這些,恐怕你師父一葉師太就該退位讓賢了。」
曉得他是拿我開心,我便也不手軟,「你說的通透卻也並未見你當上主持呀!」
他轉身細細瞧著我,一改往日的不正經,極為正經地說︰「我等她一日,便一日不受戒,若我做了和尚,即便等到她又有何用?」有一瞬我茶點就相信了他的葷話,可仔細一琢磨,似他這般不羈的人,幾點戒疤如何鎖得住凡心躁動,不過是為自己意志不堅找個托詞罷了。然我並未揭穿他,這大概便是我作為準尼姑的職業道德。
入夜之後,山里氣溫驟降,古剎又是冷清的地方,便更加冷得我想豎寒毛,早春奠氣還真考驗本師太這身微不足道的肥膘。
我向前走了幾步,希望快些會僧房避寒,而陸華濃卻停在原地不動,我推開房門,想著既然是同路的同道中人,還是要勸他快些回去,免得著涼了就沒人犧牲色相去套水蘇的八卦,便堆出假笑道︰「大師快些安寢吧,夢里才能見到你妻子呀!」
好似天邊的寒星閃了閃,否則我不會看見他臉上明滅的表情,復雜婉轉,還有……多情。他走近我,伸出手朝我的面頰而來,我瞪大眼楮驚異不已,死死盯著他不老實的手,可他卻忽然停了,在離我三寸遠的地方。
「有時我真羨慕你,什麼都不記得,遺忘便是最徹底的解月兌。」他慢悠悠收回手掌,卻不曉得放哪里好,顯得無所適從,全然不見平日的瀟灑自如。他微微咧嘴想要笑,可表情卻比抽筋還難看,他頹然道︰「可我又好怕真的忘記了,它們對我而言太過彌足珍貴。怎樣才能心安理得忘卻前塵,笑顏,你教教好不好?」
見他這般淒涼,我竟有些心酸。我巴不得找回失去的一切,越快越好,可仍有人拼命想要忘記,多一刻都是煎熬,興許是我們前世都造業,所以今生來償還,亦或者悉是現世報。
然我想得很高深,月兌口而出的卻極猥瑣,我道︰「從你地長而言,只要你把別人的老婆睡了,戴綠帽的那位必定會打到你失憶為止!」
PS︰非常重要的消息!!!!!!!!因小儒大意,不慎遺漏了本卷第十二章,現在補上,對大家造成的不便,小儒深感抱歉!